奸詐的男人
青面察覺出她的緊張,在她耳邊撲哧一笑道:「你不用害怕,他剛來沒一會兒,我們剛剛說的話他一個字都沒聽到。��
話音剛落,卻聽得窗欞發生砰的一聲響,緊接著便見眼前一亮,殿中的豆油燈瞬間被人點亮了。
齊瞻一臉冷肅的站在燈架邊上,一眼便望到那趴在江慈宣身上的面具男子,他只覺得心頭好似有上千條憤怒的巨龍穿梭不休,攪得他胸腔像是要炸裂一般,所有的憤怒化為一句讓人心驚膽戰的爆喝:「放開她!」
青面一手摟著江慈宣的腰,一手摸到她的枕頭底下將她藏著的短刀握在手中,起來之時便也將她一同帶起來,他將匕首比在江慈宣的脖子上,一臉嘲弄的向齊瞻望過去,「別過來!不然我殺了她。」
青面的行為實在讓她驚訝不已,這傢伙究竟想做什麼?
齊瞻臉色頓時沉得如鍋底一般,他目光緊緊望著青面手上的匕首,生怕自己一不注意移開目光,那刀刃就會在江慈宣柔嫩的脖頸上留下一刀。
「你想做什麼?
快將刀給朕放下!」
青面那露在面具外的雙眸帶著濃濃的戲謔,「要我放掉她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我要用你身上的東西交換。」
齊瞻急忙問道:「你想要什麼?」
「要你的一根手指!」
江慈宣雙眸微眯,這傢伙究竟在搞什麼啊?
要不要這麼幼稚?
!你拿齊瞻的手指幹嘛?
又不能換錢!
齊瞻倒是鎮定得多,面上神色不變,就那般靜靜站在那裡,含著冷意的目光緊緊逼視過來。
「怎麼樣?
你最好是快點想好,我的匕首可等不得人!」
說著便果然將匕首往江慈宣脖頸上送了一點。
齊瞻幾乎是想要不想,立刻緊張道:「慢著!朕答應你!」
眼見著面具男子將匕首移開了一些又道:「不過朕身上沒有小刀,沒法將指頭切下來給你。」
青面便從懷中摸出一把匕首向他扔去,齊瞻伸手矯捷的接過,眼中帶著殺意道:「你最好是說話算話,不然別怪朕不客氣!」
青面聳聳肩,「這是自然。」
齊瞻冷哼一聲,自走到一邊,將左手攤開放在桌上,右手握著小刀在空氣中比劃了幾下便要往那拇指上切去。
江慈宣望著這一切完全傻眼了,她沒想到齊瞻為了救她果真要切掉自己的一根指頭,而且這青面男子還不是真的要殺她。
可是她很快便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卻見那匕首在快要接近他的拇指時,齊瞻手腕一轉,那匕首便如長了眼睛一般向青面飛去。
原來他並不是真的要切下自己的手指,而是暫且掩人耳目,待得青面注意力被轉移之時瞬時發動攻擊。
真是個奸詐的男人!
青面自然是下意識躲避,這一躲便將江慈宣鬆了開來,齊瞻眼疾手快,幾個大步趕過來摟著江慈宣幾個旋轉,待站穩之後青面也已經躲開了匕首落在了安全的距離外,他眼見著江慈宣被齊瞻緊緊護在懷中,眸眼閃過一抹複雜的笑意,也不多說話,縱身便從窗戶躍出去了。
這一次齊瞻卻不想那麼輕易的就放過他,想也不想,急忙跟著他的身影跳了出去。
未央宮的宮牆外一直都有人看守,剛剛齊瞻潛進這裡時已經悄悄吩咐他們從別處調集了不少人將宮牆團團護起來,其實他早就發現青面男子了,剛剛也是一路跟著他來的這裡。
所以當齊瞻跳出去的時候不出所料的,青面已被人給圍了起來。
齊瞻走過去,接過一旁將士遞過來的長劍,立刻便與青面男子交戰起來。
皇帝主子這是有心要跟面具刺客單打獨鬥,將士們紛紛知趣的退開去,卻依然將兩人圍起來仔細觀察場內的戰況,以便有突發情況他們好及時上前相助。
齊瞻的才幹在皇子當中是最好的,所以他武功也不差,不過這面具男子也不是吃素的,兩人一時間打得難解難分。
「你是誰,究竟是誰派來的?」
齊瞻斜刺一劍,面具男子側身躲過,不以為然道:「我是誰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齊瞻冷哼一聲,握劍一個斜砍,「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今日是逃不掉的。」
面具男子俯身躲過一擊,悠悠然的笑了笑道:「你抓不到我的。」
江慈宣穿好衣服從宮中趕出來之時這兩人正打得難解難分,她一臉擔憂的望著面具男子,若是他被齊瞻抓到了,那她也是死路一條了。
然而,這面具男子好似越來越後繼無力,齊瞻反而越戰越勇,最後竟一劍砍在面具男子的肩頭,江慈宣不忍心,她側開頭去,心中暗道一句,這下完蛋了。
卻不想再定睛看去時,剛剛兩人交戰的地方竟瀰漫著一團濃濃的煙霧,待得那煙霧散開,哪裡還有青面的蹤跡?
齊瞻四處打量了一遍皆沒有發現面具男子,他臉色一沉,立刻冷聲吩咐道:「他受了傷應該跑不遠,你們立刻去追,務必要將人給朕抓到!」
鴟梟帶頭拱了拱手,立刻便帶人搜尋了。
周圍立刻又恢復如常,齊瞻轉頭看來,卻見她正站在宮門口帶著一宮的人緊巴巴的望著,齊瞻將長劍扔在地上,踏著威嚴而氣勢磅礴的步子向她走來。
走到她跟前,他也沒有多話,立刻蹲下身將她打橫抱起,在眾人或驚訝活詫異的目光中向殿中走去。
江慈宣一時間沒回過神來,待得回神,她立刻怒道:「快放我下去!」
他這樣像什麼話?
齊瞻腳步不停,冷著臉道:「少跟朕磨磨唧唧的。」
江慈宣也怒了,「快放開我。」
齊瞻瞪了她一眼,果然將雙手微微一松,江慈宣立刻驚呼一聲,下意識便摟緊了他的脖頸。
他嘴角一勾,「怎的,不是要下去麼?
抱我抱得這麼緊是幾個意思?」
江慈宣滿臉羞惱的向他瞪了一眼,倒是比剛剛安分了不少,齊瞻勾唇一笑,「再磨磨唧唧的,朕直接將你扔在地上,帥殘了朕可不管。」
說是這樣說,手上的力道卻又緊了一些。
走到那張鋪著獸皮的檀木椅子上坐下他始終沒將她放開,而是將她放在自己的雙腿上,江慈宣待要掙開,他卻在她大腿上揪了一下。
「嘶……」江慈宣疼得直皺眉,氣得便要從他懷中逃開,齊瞻冷冷一哼,「下次再揪就不像剛剛那麼輕了。」
您剛剛揪得還輕?
江慈宣氣得滿臉通紅,惡狠狠的瞪著他道:「你要做什麼?」
倒是安分了一些,沒有再掙開。
齊瞻也沒開口說話,只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在她細嫩的脖頸處望了望,見那上面並沒有傷痕這才放下心來。
「剛剛那人對你做過什麼?」
他冰冷的詢問道。
江慈宣心頭一緊,知道齊瞻這是在向她試探,她低垂著頭,有些不快道:「他並沒有對我做過什麼。」
齊瞻便又接著道:「他幾次三番闖進你的宮中,你與他究竟是什麼關係?」
如果她說沒關係齊瞻大概也不信,而且堂堂皇后跟外男扯上關係,即便齊瞻不用這件事情拿問她,若是傳出去被人知道了,就是別人的唾沫星子也會將她淹死的。
所以這件事得想好了再解釋,她想了想,索性添油加醋的道:「他為何會闖進臣妾宮中臣妾也不知道,他武功極高,又能逃避宮外的侍衛,臣妾被他捏在手中又怕他叫了侍衛進來看到傳到皇上的耳中反而不好,不過他倒是沒有對臣妾做過什麼,只說臣妾跟他早喪的妻子有些像,看到臣妾就像看到他的妻子一般,他早先偷偷潛入臣妾宮中臣妾就加緊了宮外巡守的侍衛,不成想這根本就難不住他,他第二次還是潛進來了,臣妾不敢告訴皇上怕皇上會怪罪,只能一次次忍著,不過他對臣妾倒是一直都尊敬著。」
江慈宣面不紅心不跳的扯著慌,她能感覺齊瞻的面色越來越沉,呼出的氣也越發粗重了。
她不知道齊瞻會不會相信她的話,但是她清楚,像齊瞻這樣多疑的人,有時候說得對自己越是危險,他可能越會相信。
其實江慈宣說了那麼一大通齊瞻並沒有聽進去,他腦海中只盤旋著那句「看到臣妾就像看到他的妻子一般」,怪不得當初江慈宣昏迷不醒的那面具男子會大費周章的救她,原來是將江慈宣當成他的妻子了。
我呸!他的女人什麼時候輪到別人來救了?
他眼中不由得透出一股殺意,咬牙切齒道:「真是不知死活的東西!」
江慈宣被他嚇了一跳,也不知道他這句話是不是對她說的,她小心翼翼的喚了他一聲,「皇上?」
齊瞻這才回過神來,想到剛剛的話恐怕嚇到了她,他立刻安慰道:「朕不是說你。」
可轉念想到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他們兩人的獨處,他又不由得怒上心頭,「你跟他真的什麼也沒有發生?」
江慈宣點點頭。
齊瞻冷冷一笑,「朕可不信,除非朕親自檢查一下。」
江慈宣神經一繃,立刻一臉戒備的問道:「皇上想怎麼檢查?」
齊瞻便將她抱起往床邊走去,再將她溫柔的放在床上,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俯身望著她,「你說呢?」
她自然知道他說的檢查是什麼意思,她深吸幾口氣,儘量讓自己臉上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皇上剛剛也累了,臣妾去給您倒杯茶潤潤喉嚨?」
齊瞻及時將她按住,他突然湊過臉來,雙唇在她的嘴角處碰了碰,「少給朕轉開話題,怎的?
又想給朕下毒?
下的大概又是上次設計陷害朕和如意之時的那種吧?
嗯?
是剛剛那面具男子給你的?
!」
江慈宣面色一僵,心中不由暗道:齊瞻這隻老狐狸……真是太賤了!
齊瞻見她悶悶的不說話,便又笑道:「怎的?
被朕說中了?」
江慈宣沒什麼耐性了,索性嘲弄的望著他,「皇上寵幸了臣妾又給一碗避子藥,那還不如從未寵幸過臣妾,省得那麼麻煩。」
齊瞻渾身一僵,心頭不免帶著些悽然,這時的江慈宣可跟在雪地里溫柔的幫他理掉頭上雪沫子的江慈宣判若兩人,果然那時一切都是她演的一場戲而已。
他心頭一陣刺痛,可是另一方面又覺得自己活該,他以前做的那些混帳事,的確夠讓她氣憤的,若是他,也不會對他有什麼好臉。
他凝眉望著她,「不給你喝避子藥了行不行?
朕讓你生孩子,你想生多少生多少,這宮中有了孩子傍身,你行走起來也少了許多艱難。」
他的話語中帶著幾許商量,幾許妥協,還有幾許哄慰,這是齊瞻對她從未有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