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河殺白

  月河殺白

  他說的這個道理她豈能不明白,可是她偏生就不想被他碰。

  她咬著唇,推了推他,「皇上,臣妾今日身子不適。」

  他才不相信她身子不適,望著她那抗拒的神情他是有些生氣的,可偏偏他又不能對她做什麼,他妥協的嘆了一口氣,從她身上坐起來,順勢也將她從床上拎起來。

  他一臉溫柔的望著她,幫她理了理揉亂的鬢髮,「是不是還覺得噁心?」

  江慈宣知道他這句話的意思,她也沒回答,將臉偏到一邊,他畢竟是皇帝,若她真的說他噁心,你就是在直接打他的臉。

  齊瞻臉上帶著一抹苦笑,「你說,朕要怎麼做才能不讓你覺得噁心?

  朕可是你的夫君,夫君和妻子行房是天經地義的,再說我們成親也有一年的,朕還一次都沒有碰過你,這也太不像話了。」

  說完,將她一把拉進懷中嘆息一聲又道:「你不要嫌棄我,哪怕以前嫌棄我以後也不要嫌棄我,我不會再做讓你嫌棄的事了好不好?」

  說真的,齊瞻的話她聽得糊裡糊塗的,但不管他說什麼她的中心思想還是不變的,「皇上恕罪,臣妾……」不想被你碰。

  齊瞻在她的頭頂吻了吻,「好了,我知道了,不過朕還是要檢查一下,不然朕心裡有個梗,說不準以後會因為這件事拿問你。」

  「皇上想怎麼檢查?」

  齊瞻便將她放倒在床上,將手從她的裙底伸進去,江慈宣急忙下意識躲開,不成想竟讓他的手挨到她的的大腿上。

  「嘶……好冰!」

  她下意識脫口而出。

  齊瞻急忙將手拿出來一臉緊張的望著她,「很冰?」

  江慈宣羞怒的將臉側過去沒有回答,半晌沒聽到他有動靜,她轉頭看去,卻見齊瞻一臉嚴肅的將手放到懷中,江慈宣不由疑惑道:「你這是做什麼?」

  齊瞻嘴角一勾,過了好一會兒才將手從懷中拿出來,「好了,不冰了。」

  一邊說著一邊伸向她的裙底。

  江慈宣一時間羞愧難當,但是她心頭清楚,讓齊瞻誤會她跟那面具男子有什麼對她來說並沒有好處。

  她強忍著厭惡,由著齊瞻一直將手伸到最裡面。

  他倒是說話算話,指尖小心翼翼的碰到那層阻隔之後便立刻收回來。

  他臉上帶著就連他也未曾想到的欣喜,他笑嘻嘻的躺在床上,伸手將她摟進懷中,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語氣中也帶著笑意道:「我說過的,以後會好好疼惜你的。」

  江慈宣也沒搭理他,迷迷糊糊的就睡了過去,第二日起來的時候齊瞻已經走了,翠竹和靈兒一臉歡喜的給她梳妝打扮,江慈宣望著她倆的樣子不由好笑道:「這是撿了金子還是撿了銀子,小心著些,別把臉笑爛了。」

  翠竹和靈兒都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靈兒一邊給她梳頭一邊道:「昨日皇上歇在這裡,奴婢等自然為娘娘高興啊,要知道皇上已經好些時日沒來過未央宮了。」

  聽著靈兒的話,江慈宣一時間感慨不已,後宮的女人就是這點悲哀,只有擁有皇帝的寵愛才能擁有一切。

  穿戴梳洗完了,正要用早膳,卻見建章宮的一個舍人匆匆端著一碗湯藥進來,說是皇上賞的。

  江慈宣不由皺了皺眉頭,立刻讓人接過,又讓人打了賞,有了上次避子藥的教訓,靈兒和翠竹望著這碗湯藥臉上都有些不好看。

  「娘娘?」

  翠竹試探著叫了一聲。

  江慈宣沖她使了使眼色,翠竹會意,便走過去端起碗了聞了聞又嘗了嘗,頓時臉色一變道:「娘娘……這是避子藥。」

  剛剛兩人還燦爛的面容頓時便僵硬下來,江慈宣望著這碗避子藥不免有些疑惑,要知道她昨晚跟齊瞻可是什麼都沒有做的,齊瞻不會多此一舉。

  想到這裡,她便立刻吩咐道:「去查查,剛剛送藥的舍人在來之前還去過哪裡。」

  靈兒領了命立刻便去了,過了一會兒回來,臉色複雜道:「娘娘,奴婢剛剛去問了一下,說是那舍人在來未央宮之前被太后招去了長樂宮中。」

  她就知道是太后這個老太婆,平日對她的客氣都是裝出來的,骨子裡比誰都希望她這個皇后快點完蛋。

  皇帝和太后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可偏偏這兩尊大佛都是她惹不起的,思來想去,她只有暫時不動聲色,「去將這避子藥倒掉吧,這件事情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懂麼?」

  翠竹和靈兒都知道她的意思,立刻福了福身道:「奴婢遵命。」

  轉眼便到了年下,宮中張燈結彩的好不熱鬧,可是年下卻是皇后最忙碌的時候,要準備給太后和皇帝的賀禮,還要準備給各種嬪妃的打賞,正月里宮中宴會又多,還得著手操辦每一場宴會。

  就這樣忙忙碌碌的好幾天之後江慈宣總算可以暫緩一口氣,這天她正懶懶的坐在椅子上喝茶,翠竹抱著個花燈興沖沖的進來道:「娘娘,奴婢整理箱籠的時候發現了這個。」

  江慈宣接過一看不由道:「這不是上一次恭王送給本宮的花燈麼?」

  「可不是麼,娘娘一直讓人收著,一放就放了這麼久,奴婢看著這燈著實漂亮,這時節正是點花燈的時候,奴婢便想問問娘娘要不要點亮了賞一賞,倒不枉費了恭王的一番苦心。」

  「也好,這花燈做得這般精緻的,本宮倒還沒有真正的把玩過呢,點亮了我們一塊兒看看。」

  翠竹應了一聲,立刻拿了火絨來將花燈點燃。

  這花燈是旋轉式的,它旋轉起來之時,那上面的人物便跟真的在動一樣,就跟現代動畫片的原理是一個樣的。

  江慈宣一邊看著一邊感嘆這齊景的手可真巧,要知道古代娛樂設施本就少,能得了這麼個東西打發時間,倒真是撿到寶了。

  靈兒一手托著下巴,另一隻手撥弄著讓它不停止旋轉,「這東西倒是精巧,不過奴婢倒是覺得太血腥了些,你說恭王殿下幹嘛繪個打打殺殺的,這紅衣服的越河殺了這白衣服的有什麼好,為什麼不繪個多子多福的呢?」

  翠竹在一旁撲哧笑道:「改日裡你再去跟恭王說一說,讓他給你繪個多子多福的。」

  靈兒聽出翠竹這是在取笑她,頓時紅了臉啐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江慈宣看著這兩個丫頭無奈搖了搖頭,其實每日裡看著她們鬥鬥嘴,歡歡樂樂的也不錯,可突然間,江慈宣的腦海中閃過剛剛靈兒說的話,紅衣服的人越河殺了白衣服的人?

  她猛然想到了什麼,只覺得好似一陣涼意從腳跟一直竄到了頭頂,好一會兒都只呆愣愣的坐在那裡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一般無法動彈。

  原太子齊景字月河,而齊瞻表字子白。

  越河殺了白衣服的人,其實就是越河(月河)殺白?

  !暗喻齊景想殺了齊瞻?

  齊景不過是一個傻子,他怎麼可能有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

  不對,她突然想起那次在江家時齊景突然出現用雄黃酒救了她跟她母親的場景。

  當時事情繁多她根本就沒有時間去細想,可是如今回想起來她卻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比如,齊景是怎麼知道她們在後院,又是怎麼知道她們被毒蛇圍攻?

  即便是來了衛家才聽下人說的,可是要立刻找到雄黃酒趕過去救她們也是來不及了。

  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齊景並不是真的傻,而且他比誰都還活得清醒,他將一切都掌握在手中,也知道了連氏的陰謀,所以才會出現得那般準時。

  將這些想通之後,之前那些疑點也都迎刃而解了。

  而且很有可能那青面就是齊景,不然他不會那般熟悉皇宮的布置,而且還掌握了侍衛的換班時間從而鑽空子。

  他並不是真的傻,而是一直裝傻掩蓋鋒芒,所以他要找到先皇留下的聖旨就並不奇怪了。

  他的目的很明確,他要奪走屬於他的皇位,他要殺掉齊瞻。

  翠竹和靈兒見自家主子突然一臉陰沉不說話,也不知怎麼了,便提著小心試探著問道:「娘娘?」

  江慈宣這才回過神來,沖她們安慰的笑了笑,「無事的。」

  靈兒鬆了一口氣,「奴婢還以為是奴婢剛剛說錯了話衝撞了娘娘呢。」

  江慈宣如今被心頭的事煩擾著,也不想多說話,揮了揮手讓她們都退下了。

  雖然上一次青面受了齊瞻一劍,可是最終齊瞻還是沒有抓到他,江慈宣原本就不希望青面被抓到,此刻知道他就是齊景之後她更加不希望他被抓到。

  如果齊景不是傻子,那麼他倒是一個可以跟齊瞻抗衡的對手,有齊景幫襯著,要對付齊瞻也容易得多。

  要讓齊瞻徹底對衛家放手顯然是不可能的,對於她這個皇后,說不清楚他哪一天不看不順眼了,又找個由頭除掉,與其過得這般提心弔膽的,還不如扶持齊景上位,衛老太公畢竟是齊景的老師,齊景成了皇帝之後也不會讓衛家過得太難看,作為君王是受不起天下人罵他欺師滅祖的。

  那麼要怎麼扶持齊景呢?

  單單找到聖旨肯定是不夠的,給齊瞻扣一頂昏君的帽子顯然也是不現實的,畢竟這些年齊瞻的確做出了些成績,也深得民心。

  那麼只有唯一的辦法——慢慢耗死他,正好他又沒有子嗣,那麼原本就該成為皇帝的齊景成為皇帝就是順理成章的事了。

  想到這裡,江慈宣心中突然有了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