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九臉上的笑意頓時消散。
「方金桃，向她道歉。」嚴九板著臉說道。
方金桃高抬著下巴，神態倨傲地說道：「我說的是實話，為什麼要道歉？她不醜嗎？長霆哥你跟她走在一起，就不覺得辣眼睛嗎？」
方金桃越說越刻薄，聲音也越來越尖銳。
林紅燕剛剛還覺得她嗓音好聽，現在只覺得這人講話刺耳。
「你是哪塊兒田裡的大蔥成精了，非要杵在這兒裝蒜？說別人辣眼睛，你也不聞聞自己身上什麼味兒，讓我看看你身上是不是揣著蒜舀子，咋渾身散發著隔夜的酸臭味兒呢？」
林紅燕說著，真就朝著方金桃走過去，還故意嗅了嗅鼻子。
「你這個醜丫頭趕緊滾開！誰會帶那個玩意在身上！」
「哦，沒拿啊？那你這味兒……原來你有狐臭啊？」
方金桃氣得臉都紅了：「你懂什麼？這是法國進口香水的氣味兒！」
林紅燕當然知道這是香水的氣息，她還看出來方金桃特意打扮了自己，描眉塗粉，就連身上這條淺綠色長裙，都是新換的，長裙壓褶的痕跡還沒有舒展呢！
方金桃對她的敵意就更容易理解了。
喜歡嚴九唄，把自己當成了假想敵。
喜歡上一個人，果然容易丟掉智商，姐姐之前就被柴家糊弄得辨不清楚是非。
但不管咋說，隨意抨擊他人的長相，是非常沒品的行為。
林紅燕抱臂冷笑：「這就更對了，他們最開始研究香水，就是為了遮擋身上的臭味兒呀！」
方金桃氣得臉都紅了。
這香水來得珍貴，她平時根本不捨得用，知道長霆哥回來了，趕緊噴了香水過來打招呼。
可能因為手抖多噴了那麼一點點，有點兒沖鼻子，但也不可能是臭的啊！
「你就是不懂得欣賞！」方金桃看向嚴九，向他尋求認同：「對吧？長霆哥？」
「難道我還是噴少了？」
方金桃抬起手猛吸兩口，把自己嗆得連打三個噴嚏，這下憋得臉更紅了。
「長霆哥，你怎麼也和她一起戲弄我！」方金桃跺著腳，故作嬌羞的說道。
嚴家把嚴九受傷中毒的事情捂得很嚴，即便方家就住在嚴家隔壁，也不知道嚴九差點兒死外頭。
嚴九皺眉，解釋道：「我有病，所以聞不到。」
「你感冒了？吃藥了嗎？發燒嗎？」
方金桃說著，就要踮起腳尖去摸嚴九的額頭。
她的動作太自然了，有故意顯擺她與嚴九的親密關係的意思，特意瞟了一眼林紅燕。
只是下一秒，她的手落空了。
嚴九後退兩步，與方金桃拉開距離，站在了林紅燕的身側。
「長霆哥？」
方金桃一副受了情傷的模樣，頓時眼淚汪汪。
林紅燕看得嘖嘖稱奇，道：「先別著急哭啊，離死還遠著呢！」
方金桃也不著急抹淚了，抬頭告狀：「長霆哥你聽聽她說是什麼混帳話！」
方金桃愣住。
「道歉。」嚴九再次提出這個要求。
方家嬌寵的小公主哪受得了這個委屈，跺著腳跑了。
偏偏她為了搭配新買的長裙，配了一雙細高跟的鞋子，跑起來一顛一顛的，差點兒崴了腳。
給林紅燕增加了笑點，也讓她糟糕的心情雪上加霜。
「九哥，有這樣的鄰家妹妹，你小時候一定過得很有趣吧？」林紅燕打趣道。
嚴九的思緒回到小時候，道：「小時候我被趕出家門的時候，她經常抱來自己的小被子送給我。」
「你？被趕出去？」林紅燕端詳著嚴九，搖搖頭，「我想像不出你小時候的調皮樣子。」
嚴九沒回答這個問題。
「我替她向你道歉。」
嚴九方才還是訓斥方金桃，要她道歉呢。
這會兒就開始替方金桃道歉了。
再加上嚴九剛剛說了兩人小時候的事情，林紅燕瞬間腦補出了一出青梅竹馬的好戲！
原來是郎情妾意啊，倒是她一不小心成電燈泡了。
「聽你的。」
「那走吧！」
方金桃一看就知道是個情種，她這個燈泡在這兒太惹眼了。
林紅燕又說：「等會兒你把我送到地方就可以回來了。」
嚴九回到京城以後，先去鄭家、又回嚴家、現在還要去周婆婆那兒，忙得都沒有空和方金桃互訴衷腸了呢！
嚴九見林紅燕說得嚴肅，想到貴南縣之行的種種疑點，推測林紅燕和周婆婆藏著不想被人秘密，所以才趕他離開。
嚴九微微頷首：「好。」
林紅燕見到嚴九答應得這麼利落，更覺得自己應該有眼色些，當電燈泡這種事兒，要少做！
嚴九見林紅燕露出滿意的笑容，判斷出自己主動避開探聽秘密是對的。
嚴家把周婆婆安頓在了城西的大同胡同。
嚴家在胡同里有兩處二進的四合院，隔壁住著嚴老爺子的老戰友一家，知根知底，又能幫忙警醒著點。
周婆婆住在朝陽的東屋，生活用品都是嚴家現買的，什麼都準備得非常妥帖，就是一個人住這麼大的宅子，冷清了些。
「等我來京城上學了，可以時不時地來陪您住幾天。」
「你總往我這兒跑，還不露餡了？」周婆婆看向嚴九，「你幫我找個狗崽子吧，最好是部隊那邊的種，不要蔫了吧唧的小奶狗。」
林紅燕纏著周婆婆的手臂撒嬌：「婆婆養小狗不養燕燕，燕燕生氣啦！」
周婆婆笑著點了點林紅燕的頭，掏出一本手記，拍到她的手裡：「你趕緊學習去，今天要把這些全背會。」
嚴九望著兩指厚的手記，道：「婆婆，學習也要循序漸進，一次背這麼多，會不會太難了？」
周婆婆笑得意味深長：「對別人說太難，對她來說剛剛好。」
小徒弟手裡有神秘空間，那裡的時間流逝和外界不同，特別適用學習。
「我沒問題的九哥，你趕緊回去忙吧！」林紅燕道。
嚴九一想到林紅燕的秘密，點點頭，走了。
林紅燕望著嚴九頭也不回的背影，悄咪咪地和周婆婆吃他和方金桃的瓜。
周婆婆聽後，覺得小徒弟的聯想能力有些強大。
「我覺得不像那麼回事兒，真要關係那麼好，方金桃不會連嚴九出事兒都不知道。」
「這不是事關軍區的隱秘任務嘛？你看九哥這麼著急地走了，肯定是回去哄方金桃了。」
周婆婆還是覺得小徒弟想歪了，但這都不重要。
她提溜著小徒弟，催她去學習。
「別急，先讓我做個試驗！」
林紅燕神神秘秘地關上東屋的門，開始嘗試把周婆婆帶進神秘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