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激將法

  這一巴掌把幾人都打傻了。

  楊柳這是拼著要死的人,楊柳媽不心疼孩子,還上手來打了?

  「我沒你這樣的女兒,你把我們家臉都丟光了,你願意死就死,是你自己作的。我告訴春風,好好活,這事不怪他!」

  楊柳媽這幾句話,說得楊柳氣都喘不勻了。

  「媽,你是我親媽?」

  「我是你親媽才這麼說的,我對不起春風,我來贖罪,你現在就走,也別折磨你婆婆了,你走吧,去哪都隨你,你去死吧!」楊柳媽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

  正好孟巧蓮不放心,借著送飯過來了,跟徐大嘴把楊柳媽給架了出去。

  「他們都想我死。」楊柳呆呆地說。剛楊柳媽那一巴掌有點重,她的半邊臉都紅腫起來。

  「他們是想不明白,原來的你丟在那裡了?楊柳姐,你想想,原來的你是這樣的嗎?」玉嬰當頭棒喝。

  楊柳呆呆轉向她看了看,喃喃自語道,「原來,原來我是什麼樣的?」

  玉嬰從包里掏出一個化妝鏡,塞到楊柳的手裡。

  楊柳木然舉起來,看到鏡中的自己時,竟然嚇得抽了一口冷氣。

  她舉起右手在頭上臉上抹著,好像這樣就能把那些髒的丑的抹掉。可是什麼也解決不了。

  「我再看看你小姨。」

  這次她沒叫小J人,玉嬰把相片遞過去。楊柳仔細看了一遍,在玉關的相片上又認真看了看。

  「你還是看看我本人吧。」惠寶出現在門口。

  屋子裡人都驚呆了。

  玉嬰給孟巧蓮使眼色,她忙拉著楊柳媽出去。

  昨夜玉嬰給惠寶打電話,她連夜開車趕過來的。

  解鈴還需系鈴人,他們三人的恩怨,是時候了結一下了。

  楊柳也被突然出現的惠寶嚇到了,呆呆看著她,不知所措。

  「你還記得,當年你闖進我們家,大聲說你懷孕的事嗎?」惠寶說著坐在楊柳床邊的凳子上。

  她穿了一條墨綠色真絲長裙,頭髮是在國外染的,酒紅色,松松的披在肩上,越發襯得肌如雪。

  惠寶只化了淡妝,口紅也是肉色,並不張揚。

  坐在楊柳的面前,她和楊柳的距離直接拉開了,這是天梯,楊柳追也追不上的。

  「那時你也懷孕了?」楊柳木然問。

  「對,剛發現,一個月。」

  「你家人知道嗎?」

  「知道,她們很開心,因為我跟計春風已經領了結婚證,只是因為我父親 亡故不久,不能辦酒席,所以還沒有張揚開。」

  「那你為什麼把計春風讓給我?」

  「這個說來話長吧。我母親因為誤會,背了一輩子小三的罵名。我從小對這個很敏感,如果說先來後到,我是後來的,所以我覺得理應是我讓。我這個理論,呵呵,當年還是太幼稚。」惠寶苦笑一下。

  玉嬰知道,如果換到現在,她應該不會讓了。

  當年都還年輕,不知怎麼處理感覺上的事。

  「這麼說你已經後悔把他讓給我了?」楊柳挑了挑眉。

  「你說,這是讓得了的嗎?」惠寶一句,把楊柳問得啞口無言。她扭頭看向頂棚,不知在想什麼。

  「這些年,我以為早就過去了,已經不想了。可是為什麼你這裡還過不去?你費這麼大力氣爭來的,不能珍惜一點嗎?」惠寶的語氣越來越咄咄逼人。

  「你不要只埋怨我,我也想跟他好好的。你自己也說這是讓不了的!不能只怪我一個!」楊柳捂著嘴,嗚嗚哭起來。

  玉嬰一直緊張地在盯著她們,看到這裡,放下心來。

  「你打算怎麼辦?別說什麼自殺的話,我最瞧不起那種人。動不動就用死威脅,你覺得有用嗎?不愛了活著喘氣都是多餘的,你死了,他除了負罪感,可能還會更噁心你。傷心的只能是愛你的人。」惠寶從包里掏出一支煙,也不問楊柳,只顧點上,吸了一口。

  楊柳想不到她來這麼一手,盯著她的煙,又迷惑地看著她。

  「沒辦法,剛生下玉關,我就把自己發配到國外去。因為在家就忍不住去看他。一個人在國外,太孤獨了,就學會了吸菸。每天夜裡,看著玉關的相片,一支接一支。」惠寶笑了笑,眼睛裡卻含著淚。

  玉嬰沒看過這麼脆弱的惠寶呢,不由得過來抱了她一下。

  「乖。」惠寶回頭在玉嬰的臉上親了一下。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一直以為,這世上只有我在受苦。」楊柳喃喃自語道。

  「是,不止你在受苦。這幾年我一直睡在公司,每天工作到後半夜,沒事兒也要找事兒。我怕回憶,怕每一個細小的不足道的回憶,都會把我擊垮。」計春風不知何時走進門。

  惠寶身子一震,急忙把煙掐了,臉上也沒有了從容,慌得像個被老師抓到逃課的小女生,臉都不敢轉過去看一眼。

  楊柳到沒有怕,一直迎著計春風的目光。

  計春風的心思全在惠寶身上,死盯著她的背影不肯移開。

  「當年,我有錯。可是罪不至死。你們都不管我的意見,就把我的人生給定下來了,苦酒我喝,可是這懲罰真要一輩子嗎?」計春風說著,已經潸然淚下。

  惠寶也低著頭,肩膀一聳一聳的,頭髮垂下來遮了臉,想來也在哭。

  「看你們這樣,真是錐心,你們出去吧,要訴衷腸不要在我的面前。」楊柳閉上眼睛,滿臉的疲憊。

  她見到惠寶和計春風,沒有大吵大鬧,已經出乎意料了。計春風倒聽話,轉身就走。

  走到門口時停下來,看了惠寶一眼。

  玉嬰忙拉起惠寶。惠寶站起身,向外窗外,掏出紙巾擦了一下,這才轉身對楊柳說,「好好活著,這比什麼都重要,誰都是一輩子。你自己何苦為難自己?」

  楊柳哼了一聲,「說的比唱的都好聽。你們走吧,不想看到你們。」

  他們二人退出去。

  玉嬰站在窗前,看著惠寶下樓,走到自己的車前,剛拉開車門,計春風就追過去,兩個人說了幾句,還是一起上了車。

  「他們在一起了?」楊柳似乎猜到了。

  「可能有話要說吧。」玉嬰退回到她的床邊。

  「玉嬰,這都是你幹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