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哥腦子聰明著呢，這是隨便一考，就這麼多分，要是認真學起來，別人根本比不了。」玉嬰也過來幫孟巧蓮。
「這一家子到是團結，說一句，一百張嘴在等著。」大娘瞧著她們就煩。
「要我說呀，你就多餘過來辦公。玉橋不是說了，你每個月來幾天就行了，那就不用看著心煩不是。」張嬸子說話可不用留情面，把大娘直接給說閉嘴了。
這工夫門口有動靜，她難得勤快一次，過去把門打開。
「娘，你們怎麼湊一起了？」
門口不止是玉嬰爺爺奶奶，還有玉嬰二娘帶著女兒玉茹。
「玉茹姐！」玉嬰跑過去拉著玉茹進屋，這個堂姐性格好，比大娘家那兩個可愛得多。
半年不見，玉茹也沒少長個子，十三歲的女孩子，已經有一米六了，比大娘還猛一點。
她已經知道害羞了，從嗓子眼裡擠出一句，「三嬸。」就隨著玉嬰進屋去。
「稀奇吧？我這也是無意中碰到的。都說老孫子大兒子，老爺子的命根子，這不碰到還真不知道，老爺子他們到底有多少東西都搭給了老三家。」二娘沒急著進屋，站門口看著宋家兄弟從大車上卸東西。
「這是老三給我們錢收的貨，不是我們貼的。」玉嬰奶奶被說得臉上一臊，分辨一句。
「娘，您就別說了，貼不貼，大家心裡都清楚。這老三家原來困難成什麼樣，怎麼說起來就起來了？沒人給錢，上頓沒下頓的，哪有活錢做生意？」二娘哪裡肯信。
「二娘，借我娘錢兌攤位的，那可是我姥爺，您可別按錯人了。」玉嬰隔著窗子說。
「呵。」二娘冷哼一聲，就壓根沒信。
玉嬰奶奶知道她拎不清，也懶得理，就跟孟巧蓮交待貨品，不理她了。
「三弟妹，我這次來找你，是有事相求。」二娘見沒人理她了，又湊過來。
玉嬰聽這話就有氣，你來求人的，這是求人的態度？
要不是看玉茹低眉順眼的樣子，她馬上就要發作了。
「我能做什麼？有事你說。」孟巧蓮看了玉嬰奶奶一眼，知道二娘來者不善。
「你看你們家生意做起來了，也都是自家人在干，這大嫂呢大國營工作都不要了，來你這打工。我這本來就沒工作的家庭婦女，是不是更應該參一股？」
「什麼？」孟巧蓮一時沒聽懂。
「呵，你有什麼本事就來參一股？我可是會計，正好他們用得上，不然出去請一樣花錢。」大娘前面還撿笑，偷著樂，現在一聽咬到她頭上來了，馬上就不幹了。
「我沒你本事大，也不會會計啥的，可這三層樓蓋起來，說不缺人我也不信，哪層樓還不得放十個人？不可著自家的來，還把肥水流到外面去？」二娘的嘴不饒人。
這也是實情，等樓蓋好了，宋家鋪子肯定要招人的。
可就是外面的人不認不識的，開高工資，也不願意讓二娘來搗亂。
孟巧蓮為難了，眼巴巴看了一眼玉嬰。
「二娘想來就讓二娘來，現在不是也缺人嗎，出去推銷唄。」玉嬰跑出來，拉著孟巧蓮的手說。
「對，現在來上班，就是要出去推銷，二嫂行嗎？」孟巧蓮被玉嬰提醒一下，明白了，這是要二娘知難而退。
「有什麼不行的。大嫂不是說了，咱沒本事，就跑腿唄。」
沒想到二娘還沒被嚇跑，很痛快的答應下來。
這二娘沒急著走，瞧這模樣就是要留下混飯的。
孟巧蓮只好給小四加了十元錢，讓他多準備幾個菜。
下班時間到，玉嬰二伯竟然也跑來了，大娘也不示弱，打了一個電話，把大伯也找來，順便還捎來兩個女兒。
玉嬰爺爺奶奶有點眼暈，這滿院跑的都是宋家的人，恍恍惚惚，日子過得真紅火。玉嬰爺爺一高興多喝了幾杯。
宋老蔫兒第一次在家裡招待兩個哥哥，素日裡他們都不待見他，今天難得多說了幾句話，他突然找到了親兄弟的感覺，多喝了一杯酒。
晚上倒在炕上，宋老蔫兒滿面紅光，對孟巧蓮說，「今兒個真高興，以後，常聚。」
這句話把孟巧蓮和玉嬰嚇了一跳，對視一眼。
這些人沒事來一趟，非把小四累死不可。
孟巧蓮聽宋老蔫兒的呼嚕聲起，才輕聲問玉嬰，「你大娘一個來了就夠嗆了，再把你二娘弄來，還有好嗎？」
「娘，你放心吧，只要給二娘多發十元工資就行。」
「什麼？多十元？這什麼理兒？」孟巧蓮迷糊了。
「別管什麼理兒，只要比大娘多十元就行，娘你就看好戲吧。
孟巧蓮滿眼的狐疑，二娘還沒上班，會不會推銷還兩說著，怎麼先把工資定下來了？
可是玉嬰說的話就是聖旨。
玉嬰這邊考完小升初，馬上就準備行囊，娘仨個要去燕都。
本來是應該先打聽好的，可是八十年代信息太不發達了，打電話都很麻煩，折騰半天什麼也沒問到。
玉嬰決定還是去一趟，就是沒考上，也可以收集一下信息，為明年做準備。
現在這季節正好，燕都更往南一些，天氣不冷不熱，不用帶太多的衣服。
林珊珊不放心，跑過來幫玉嬰收拾衣服。打開她的小背包看了一眼，不由得笑了。
玉嬰只帶了三套內衣，還有一條碎花小布裙，並一套短袖襯衣加七分褲，都是素雅的，花哨一點的衣服都沒帶。
「這孩子的審美真好，也不知隨了誰。」林珊珊跟秋月說的，可轉眼就察覺這話說錯了，這不是說孟巧蓮的審美不好嗎。
好在秋月也不往心裡去，不以為意。
孟巧蓮的行李更簡單，本來也沒有穿得出去的衣服，就帶了一套換洗的。
老二的行李，讓玉嬰為難了一回。
老二出去是靠臉的，人靠衣裝，他的襯衣都舊得打補丁了，褲子也是撿宋玉橋的，破不說，像個麻袋，沒個形。
還有那雙綠膠鞋，松松垮垮的。
他的個子又瘦又高，出去買現成的衣褲也難得合身的。
林珊珊看在眼裡，起身出去了，再回來時，手裡多了兩套衣服並一雙皮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