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綰將頭埋在顧衛東懷裡不吭聲。
顧衛東像哄孩子一樣，拍著自家媳婦的後背。
低哄道：「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
沈綰還是沒吭聲。
過了好一會，才悶悶的說道：「現在不認，至於以後...再說吧。」
她過了20年沒爹的日子，早就習慣了。
突然冒了一個爹出來，總感覺怪怪的。
再說了。
雖說從顧衛東說的那些話里來看。
當年的事，寧傅禮好像也沒做錯什麼。
但她媽的死，終究是跟寧傅禮脫不開關係的。
如果他能夠早點想到，寧老太太是那樣的人，提前護住她媽...
沈綰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只能像鴕鳥一樣將頭埋起來，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顧衛東感覺到懷裡小姑娘的無措。
緊了緊手臂，在沈綰額上落了個吻：「都聽你的。」
「別怕，有我呢。」
......
沈綰花了一天時間，才勉強消化了這件事情。
她盯著面前的座機，猶豫了好一會。
終於下定決心，撥通了寧傅禮辦公室的號碼。
不能再拖下去了。
銀行那邊的手續已經準備好。
只需要再跟寧傅禮確定一下細節，敲定鋼廠合作的事。
她跟顧衛東就會向銀行貸款給康拉德公司，買下精煉爐，跟鵬城一起合營鋼廠。
這是她跟顧衛東努力了很久的事情。
不會因為自己的私人感情，做出任何改變。
沈綰緊張的坐在座機旁邊。
好不容易等到電話通了，沈綰立馬開口：「寧顧問，請問您現在有空嗎？」
電話那頭傳來陌生的聲音：「抱歉，寧顧問暫時不在。」
沈綰聽到寧傅禮不在。
眨了眨眼，一直提著的心，松下去了不少。
那人又繼續說道：「您要是沒別的事，這邊就先掛了。」
沈綰「哦」了一聲，那邊立馬傳來電話掛斷的「嘟嘟」聲。
對於這個插曲，沈綰並沒有當一回事。
反而覺得，她可以再做下心理準備。
遲一些的時候，再打一通電話。
於是等到第二天。
沈綰再打電話的時候，就變得從容不少了。
電話再次接通。
沈綰聽到接電話的，還是昨天那人。
沈綰便道：「您好，我找寧顧問有事，麻煩您幫我叫一下他。」
對面還是跟昨天一樣的回答：「抱歉，寧顧問暫時不在。」
沈綰眉頭一皺：「這麼巧？」
該不會是寧傅禮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在故意躲著自己吧？
沈綰一想到這，立馬搖頭。
不可能。
寧傅禮早就知道這件事了。
他真要躲著自己，之前就不會搭理自己。
對面聽到沈綰的疑問，沒有吭聲。
沈綰是真有急事找寧傅禮，於是留了個心眼。
又問道：「那寧顧問什麼時候有空？我等他有空的時候打過來，我找他有點急事。」
面對沈綰的焦急，對方還是那副公事公辦的語氣。
對方：「這個我們也不清楚，您要是有急事可以先告訴我。」
「等寧顧問回來了，我幫您轉告。」
打電話找不到人，眼下也只能這樣。
沈綰如實道：「我是沈綰，我有關於鋼廠合營的事情，想要跟寧顧問商量。」
「這件事情很急，所以麻煩你看到寧顧問後，第一時間告訴他這件事。」
電話對面那人，聽到「鋼廠合營」四個字，顯然有些驚訝。
他道：「同志您可能還不知道，鵬城的鋼廠項目，今早已經宣布已經暫停了、」
「什麼？」沈綰的聲音猛地拔高。
對面好聲好氣的說道：「這個項目已經暫停，至於您說的事情，等寧顧問回來，我會轉告的。」
「您還有別的事嗎？沒有的話我掛了。」
沈綰沒反應過來。
好端端的，為什麼項目會突然停止？
那她跟顧衛東忙活這麼久，豈不是白忙活了？
而且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寧顧問也沒提前跟自己通個氣。
要知道。
當初為了幫自己跟顧衛東搞定康拉德，寧顧問也是出了不少力的。
沈綰想不通。
正好顧衛東回來，沈綰便第一時間將這事告訴給了他。
顧衛東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沈綰心裡著急，一下子站起來。
也顧不上自己看到寧傅禮，會不會覺得彆扭了。
她道：「不行，我得去問問到底怎麼回事。」
寧傅禮再忙，沒空回辦公室接電話。
那也不至於，連見她一面，說句話的時間也沒有吧。
顧衛東點頭，贊同沈綰這個主意。
顧衛東：「咱們分頭找，你去建設辦，我去寧顧問經常開會的那幾個地方堵人。」
分好工後，兩人就出發了。
沈綰先到建設辦，結果撲了個空。
建設辦的人說，寧傅禮這幾天都不在，在外面忙其他事情。
至於具體忙什麼事情，卻沒一個人能說出來。
沈綰一頭霧水，眉頭緊鎖的回了家。
她剛到家不久，家門就被敲響。
沈綰以為顧衛東回來了。
打開門一看，竟然是黃秘書。
沈綰眼睛一亮。
黃秘書是寧傅禮身邊的大秘。
他來找自己，肯定是寧傅禮安排的。
於是不等黃秘書開口，沈綰先問道：「黃秘書，是不是寧顧問讓您過來的？」
黃秘書點頭：「對，有些事不方便電話說。」
沈綰聽黃秘書這樣一說，趕忙讓他進門：「黃秘書，我聽說鋼廠項目暫停了，這事您知道嗎？」
黃秘書正在掏兜里的東西。
聽到沈綰這話，也愣了一下：「什麼？」
沈綰心裡浮現出一股不好的預感：「您不知道這事？」
黃秘書搖了搖頭：「前兩天我被臨時通知放假，然後我就沒去過建設辦了。」
沈綰：「那您這次過來，是為了？」
黃秘書把兜里的紙條拿出來：「這是寧顧問走的時候，留在辦公桌里的紙條。」
「我每天下午都有替寧顧問收拾桌子的習慣，所以第一時間看到了這張紙條。」
沈綰接過紙條。
上面寫著：告訴沈綰，一切照原計劃進行。
黃秘書：「我被通知放假的時候，正趕上我媽生病住院，所以這兩天我都在醫院照顧我媽。」
「這不一得空，就趕忙把東西給你送來。」
「誰知道，鋼廠項目居然暫停了，那這...」
寧傅禮離開的時候，鋼廠項目還沒有問題。
他怕自己不在，沈綰他們拿不準主意。
所以囑託一句，一切按計劃進行那很正常。
但現在鋼廠項目暫停了。
沈綰他們還要按計劃進行嗎？
那幾台精煉爐，價錢可不低。
但凡出一點問題，沈綰跟顧衛東就得傾家蕩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