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秘書忍不住替沈綰髮愁。
沈綰暫時將這個問題放在一邊。
她朝黃秘書問道：「黃秘書，那你知道寧顧問去哪了嗎？」
黃秘書將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這事我也不清楚。」
「我只聽說有個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寧顧問處理，所以上面把他叫走了。」
沈綰眼神閃了閃。
寧傅禮到底去辦什麼重要的事，居然連他的貼身大秘都不知道？
沈綰將黃秘書遞給她的紙條收好：「行，事情我知道了。」
「我跟顧衛東會好好考慮的，辛苦黃秘書你跑一趟了。」
黃秘書只負責將紙條帶到。
至於最後做什麼選擇，那是沈綰跟顧衛東的事。
沈綰將黃秘書送走後沒多久，顧衛東就回來了。
沈綰看著顧衛東那緊鎖的眉頭。
雖然心裡已經有了猜測。
但還是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朝顧衛東問道：「怎麼樣，找到人沒？有沒有打聽到什麼消息？」
顧衛東搖頭。
沈綰的心，一下子沉了下來。
她將剛才黃秘書送來的紙條遞給顧衛東：「這是寧顧問消失前給我們留的。」
什麼情況下，寧傅禮會連個電話都來不及打。
丟下一張紙條，就人間蒸發？
沈綰：「黃秘書說，寧顧問留下這張紙條的時候，鋼廠落地鵬城的計劃還在照常進行。」
「可現在鋼廠項目暫停了，咱們還聽他的，繼續貸款嗎？」
顧衛東淡淡道：「康拉德那邊，今早也打了個電話過來催匯款。」
康拉德的公司一向看不起他們這些第三國家。
即使他們公司跟沈綰簽訂了購買合同，條件也及其苛刻。
合同上規定的匯款期限只有短短几天。
要是他們沒有按時匯款，購買合同就將作廢。
毀約一次後。
沈綰跟顧衛東之後要是再想向康拉德購買設備，就沒那麼容易了。
沈綰跑了幾趟銀行。
以她跟顧衛東的資產做抵押，購買設備的錢已經不是問題了。
問題是，現在鋼廠計劃突然出問題。
沈綰跟顧衛東要是硬著頭皮把設備給買回來。
回頭鋼廠不建了。
康拉德公司又要求，設備不能轉賣。
那這幾台精煉爐放在那，就跟廢鐵沒有任何區別。
沈綰跟顧衛東的資金鍊，也會出問題。
沈綰呢喃了一句：「那這精煉爐到底還買不買？」
不管選了哪一樣，代價無疑都是巨大的。
一時間，屋子裡的氣氛沉寂了下來。
大概過了兩三分鐘。
沈綰深吸了一口氣。
像是終於下定了什麼決心，抬頭看向顧衛東。
夫妻倆視線相對，都在對方眼裡看到了同樣的東西。
「買吧。」兩人同時開口。
顧衛東：「華國想發展，鋼廠必須得建。鵬城位置靠海，運輸方便。」
「就算這個鋼廠項目現在停止，也肯定會有恢復的一天。」
沈綰點頭：「就算真虧了，只要咱們人還在，就肯定還有東山再起的一天。」
當初兩人還在太平大隊的時候。
不就什麼都沒有，兜比臉乾淨嗎？
大不了再從頭來一次，沒什麼好怕的！
兩人下定決心後。
之前的糾結全部煙消雲散。
沈綰琢磨起了寧傅禮突然失蹤的事情。
她幽幽嘆了口氣，一臉愁容：「也不知道寧顧問到底幹什麼去了。」
「要是他還在，能給咱們一些準話，咱們也不用這麼發愁！」
顧衛東聽到這話，眼裡閃過一絲擔憂。
沈綰看出顧衛東的不對勁。
她的瞳孔猛地一縮：「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寧顧問出事了？」
沈綰一臉緊張的看向顧衛東，心緊張得砰砰砰的直跳。
顧衛東輕聲說道：「我也是猜測，以寧顧問在鵬城的地位。」
「他突然消失，大家卻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鵬城的各種事務，也沒有受到一點影響。」
沈綰下意識道：「最重要的是，他一手操辦的鋼廠項目還暫停了！」
相比於黃秘書說的，寧傅禮被派去處理重要事情。
顧衛東猜測的，寧傅禮被帶走調查的可能性，反而更大。
沈綰為寧傅禮打抱不平：「寧顧問兢兢業業，為鵬城付出了這麼多，有什麼好調查的？」
沈綰雖然沒有認寧傅禮這個爹。
但是相處了這麼久。
寧傅禮的為人，她是絕對相信的。
寧傅禮四十來歲還在住單位宿舍，出行都十分低調。
怎麼也不像會損害公家利益的人。
沈綰越說越生氣：「反正以寧顧問的性子，我相信他絕對不會貪污受賄，徇私...」
沈綰說到一半，突然卡殼。
她猛地想起。
寧顧問確實沒有貪污受賄。
但是對於自己跟顧衛東，寧顧問卻非常照顧。
特別是之前，康拉德來鵬城的時候。
沈綰跟顧衛東能夠拿下訂單，寧顧問就沒少在裡面幫忙。
好死不死的是。
在寧傅禮失蹤的同時，暫停的還正好就是鋼廠項目。
沈綰前一秒還信誓旦旦，寧傅禮肯定是冤枉的。
下一秒，心就揪了起來。
就怕寧傅禮真的是因為幫了她跟顧衛東，才會被帶走。
沈綰急得眼睛都紅了，把這個猜測告訴給了顧衛東。
顧衛東剛才就猜到這個可能了。
只是怕媳婦擔心，才沒有說出來。
他看了眼眼淚汪汪的沈綰。
將媳婦攬進懷裡：「別自己嚇自己。」
「這種事，咱們再著急也幫不上忙，只能等結果。」
「而且寧顧問那麼聰明，當初幫咱們的時候，肯定就想到了這些，做好了準備，不會有事的。」
沈綰將頭靠在顧衛東胸膛，抽了抽鼻子。
她的眼裡有難過，但更多的還是恨意。
這事肯定是寧月乾的。
當初在康拉德住宿的賓館下面。
寧月就曾一口咬定，是寧傅禮幫了他們。
後來她在寧傅禮辦公室外面碰到寧月，寧月的表情也很奇怪。
之前沈綰還莫名其妙，寧月在笑什麼。
現在她明白了。
寧月在向她示威呢。
......
鵬城醫院。
寧老太太躺在病床上，跟孫女抱怨：「你小叔最近怎麼回事，好幾天都沒來過醫院了。」
「怎麼的，是嫌我這個老太太不中用，都懶得來看我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