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您是想讓我把孩子流掉嗎?

  莊怡的臉徹底白了。

  意識到自己的話再次踩中宗太太的忌諱,再也顧不上賣慘,聲音尖利許多:「太太,我真的錯了,我錯了!求您——啊!」

  不等莊怡說話,銀髮男的耳光又打了上去。

  莊怡剛才挨了兩記耳光,整個人腫得像個豬頭。

  這會兒再打上去,不用幾下,莊怡就頭昏眼花,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奚枂壓下心驚,看向宗太太:「太太,您是想讓我把孩子流掉嗎?」

  「流掉?」宗太太挑眉,「怎麼,你不想要?」

  奚枂坦然道:「對,我不想要,是少爺想要。」

  「嗯,當年你媽也是這麼說的。不是她想睡宗鈺海,是宗鈺海想要她。」宗太太諷刺一笑。

  她的目光落在奚枂的肚子上:「你現在懷了宗渡的孩子,是不是覺得等生下來,母憑子貴,就算進不了宗家大門,也能撈些好處?」

  說完,宗太太根本不等奚枂回答,張嘴就哈哈大笑起來:「天真,還真是天真!」

  「確實,按道理來說,這辦法確實管用。你們這些下三濫的招數雖然噁心,但屢試不爽。

  男人麼,個個都是繁殖癌,不生個兒子就跟塌了天似的,卻忘了自己不過也是從女人肚子裡爬出來的。」

  宗太太一邊說著一邊眯起來,手還摸著自己的小腹,似乎在回憶什麼。

  奚枂看著她的表情,莫名後背一陣發冷。

  她到底在說什麼?

  眼看著宗太太的表情一點點狠厲起來,奚枂的心也涼了個透。

  「當年如果不是我,你猜,你的手術會不會順利?

  就莊怡那種風騷的爛貨,能不能獨善其身到現在?

  奚闊山那種賭鬼,能不能安安穩穩活到現在還四肢俱全?」

  宗太太的聲音起初輕飄飄的,然而越說聲音越大,直到後面幾乎是在喊:「我的古董不是白扔出去的,那是我給的[女票]資!」

  「我護住了你們一家人,可你們呢?一家爛貨收盡我的好處,卻反過來噁心我!」

  奚枂腦袋嗡嗡的。

  她一直以為莊怡敢在宗家肆意妄為,靠的是宗鈺海的寵愛。

  可如今看來,宗太太都知道,甚至是她縱容的!

  「恩將仇報的狗東西,就不配活著,是不是?」宗太太突然語氣平和地坐回原位,「這孩子,你有什麼打算?」

  「我沒有打算,」奚枂咬咬唇,「這個孩子是個意外,除了少爺,沒人期待他的出生。

  甚至就算是少爺,也不一定就真的喜歡這個孩子,他……是為了臍帶血。」

  宗太太一頓,臉上閃過一抹意外。

  但很快,這一絲意外轉為瞭然、憤怒、恨意!

  她的眼底突然變得幽黑翻湧,浮上一抹瘋狂。

  她的聲音發乾,似乎是極難說出口:「你說什麼?他要什麼?」

  奚枂下意識後退,卻忘了自己正被人鉗著胳膊。一動,疼得她冷汗唰地流下來。

  宗太太看向她身後的保鏢:「鬆開。」

  保鏢立刻鬆開奚枂。

  宗太太站起身,走到奚枂面前:「你再說一遍,什麼意思?」

  奚枂將事情說了一遍。

  既然宗太太都知道,奚枂也就不打算瞞著,將去法國的事,楚瑩說的事全都說了。

  「少爺想要的不過是臍帶血,去救助一個白血病的病人。這個孩子,不會成為宗家的繼承人。」

  但是,也不能就這麼死了。

  奚枂這話雖然是在解釋給宗太太聽,但也算是一種威脅。

  她在告訴宗太太,這個孩子不管她怎麼看待,宗渡都是要保住的!

  可讓奚枂沒想到的是,宗太太聽完後愣了愣,隨即笑了起來。

  她的笑聲越來越大,甚至眼角都流下眼淚。

  「好啊,好啊!宗鈺海,好你個畜生,你就是把我當個傻子糊弄!二十五年了,足足二十五年!」

  宗太太目光里染上瘋狂,再看向奚枂的時候不再是方才的仇恨,而是濃濃的算計,與嫉妒!

  嫉妒?

  奚枂更懵了。

  宗太太擦了擦眼角的淚,牙關一點點咬緊:「好啊,這個孩子真的好。」

  扭頭看向銀髮男:「去,把大少爺健身房裡做引體向上的架子弄過來,再給我一根棒球棍。」

  銀髮男點頭,立刻讓人去準備。

  奚枂心底覺得不對勁:「太太,我可以把孩子流掉,我可以離開少爺,我——」

  「不夠,」宗太太冷冷地道,「不夠!我受的委屈,憑什麼讓你們輕飄飄揭過去?不夠,不夠!」

  「你們讓我成為整個淮城的笑話,我就讓你們生不如死!」

  奚枂知道這話不是對自己說的,但宗太太的憤怒卻是朝自己傾瀉的!

  她想跑,卻無處可逃。

  看向不遠處昏過去的莊怡,奚枂生出前所未有的恐懼。

  ...

  許鑄在外面等了十幾分鐘,眼線卻一直沒發來有用的信息。

  只是說後院亂得很,但保鏢堵著路,她過不去。

  忍無可忍。

  許鑄罵了一聲,扔下車子往宗家外牆走去。

  既然眼線說後院很亂,那大概率宗太太就是把人帶到了那邊。

  許鑄沿著牆根走了一會兒,聽到裡面傳出女人慘叫的聲音。

  許鑄心底咯噔一下,雙手一攀,靠著雙臂的力量撐起身子,慢慢探頭過去。

  宗家的監控都裝在牆內,只要牆外沒有特別的聲音,監控不會調轉。

  此時宗太太正讓人對莊怡大打出手,裡面的尖叫聲太過強烈,監控沒有捕捉到許鑄這邊的細微聲響。

  等莊怡昏過去,不知宗太太跟奚枂說了什麼,突然發狂似的大笑,接著就讓保鏢弄來了架子、棒球棍。

  許鑄心底生出不好的預感。

  她不會是想……

  許鑄鬆開手,落地後拿出手機給宗渡打了過去:「宗渡,護不住你就別招惹奚枂,你他媽還是不是個男人!」

  ...

  等保鏢將東西一一搬來,銀髮男上前親手裝好,又把棒球棍交到了宗太太手上。

  「把人吊上去。」宗太太抬起下巴,點了點奚枂。

  奚枂一驚:「太太,您——」

  「你不是不想要孩子嗎?我幫你一把。」宗太太笑得讓人心底發寒。

  奚枂想要掙扎,可保鏢的手死死鉗著她,讓她根本無法掙脫。

  三兩下,她就被「大」字形捆到了架子上。

  「太太,我錯了!我馬上就去醫院流產,我立刻滾出宗家!求您不要,不要——」

  意識到宗太太要做什麼,奚枂的臉唰地白了下來。

  「是我不對,是我不知廉恥,是我們全家不識好歹!太太,求求您,求求您!」

  奚枂的聲音都在發顫。

  宗太太笑了一聲:「你錯了?不,你怎麼會錯呢。你只是骨子裡下賤而已,這是你的命。」

  奚枂不斷搖頭,眼淚像珠簾一樣滾滾落下。

  她不斷說著求饒的話,可宗太太根本不理。

  她走到奚枂腿邊,舉起棒球棍。

  奚枂瞪大眼睛:「不,不——」

  宗太太勾起一抹殘忍的笑,高高舉起球棍——

  「嘭——」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