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如墨的柴刀在老牛手心旋轉,泛出淡淡幽光。
尤玘嘴上說得滿不在乎,卻把兩把鴛鴦短刀抽出,擺出迎敵架勢。
白丁提醒道:「老牛,你小心一點。」
老牛點頭道:「白師弟,你後退一些。」
白丁退出十餘步遠,老牛手中柴刀旋轉飛出,刀鋒帶出一圈黑色的光澤,像是一個黑亮的大圓盤朝尤玘飛了過去。
「來得好!」
尤玘雙刀黃芒大作,前跨一步,交叉劈在飛來的黑色圓盤之上。
黑色柴刀旋轉不息,兵刃間火星四射,像極了節日裡噴射的焰火。
尤玘被迫後退數步卸力,火光照耀下蠟黃的臉明暗不定。
只見他一咬牙,全力運轉功法,雙刀精光更盛,口中喝道:「給我破!」
黑色柴刀倒轉飛回,在地上犁出一道深痕,最後停在老牛腳邊。
老牛一抬手,柴刀飛回手中,只是白丁看見那柴刀明顯有些變形彎曲。
「好,倒是我小瞧了你,想不到你一個外門弟子還有凝氣六層修為。」
老牛握著柴刀的手微微顫抖,剛打算開口說話,一股血湧上喉頭,雖然極力憋忍,依然噴了出來。
白丁忙上前扶住老牛,關切問道:「老牛,你怎麼了!」
「沒事,受了點小傷。」
尤玘冷笑道:「本命法器受創,沒一兩個月恢復不過來,機會已經給過你,可惜你不中用啊,不僅傷不到我,自己還吃了大虧。」
轉過身,大笑道:「大爺要走了,哈哈。」
鍾勛翰嘆了口氣,自懷間摸出一瓶藥塞給白丁。
「這是小回春散,一日兩次,給這位老伯服下吧。」
白丁接過藥,卻側身繞開鍾勛翰,對已經走到門口的尤玘喊道:「你站住,我和你比試一場。」
尤玘再度停下,抱怨道:「這沒完沒了了。」
轉過身叫道:「你他媽一個連修行都不能的廢物,拿什麼和我比,別浪費大爺的時間。」
「誰說我不能修行!」
尤玘用神識掃過白丁,突然皺眉,「咦,不對,你怎麼有修為,你不是被廢了嗎?」
白丁質問:「你敢不敢比?」
尤玘冷哼一聲道:「就算你走狗屎運治好了丹田氣海,也不過是一個剛剛步入凝氣期的小輩,我贏了你也不過是以大欺小。」
老牛捂著胸口,踉蹌上前勸阻道:「白師弟,他已經是凝氣後期,你不要意氣用事。」
白丁扶住老牛,示意他不用擔心,再次對著尤玘喝問:「我就問你敢不敢比?」
「比就比,我難道還會怕你。」尤玘再度折回。
白丁指著院中的夜明燈說:「我們就比誰能讓這燈更亮。」
夜明燈是修仙門派中常見的照明器具,由燈座和燈珠組成,燈珠採用螢石,只需注入少量靈力,就可以通宵照明。
注入的靈力越多,燈珠就越亮,但是靈力過多,螢石承受不住就會炸裂,成為一堆無用的廢石。
老牛聽聞白丁的比法,知道白丁無性命之憂,這才放下心來。
尤玘用小拇指摳了坨鼻屎,輕輕彈飛,搖頭說道:「小孩子玩意,和你比簡直太欺負人,你若是輸了,我也不要你怎麼樣,跪在地上學幾聲狗叫便行。」
「好!」白丁乾脆回答,「如果你輸了,我只需要你向我和老牛道歉即可。」
「我怎麼可能會輸,你還是想想等會怎麼叫才好聽吧。」
白丁轉身對鍾勛翰說:「鍾隊長,就請你來做裁判。」
鍾勛翰欲言又止,嘆息一聲點頭道:「那好吧。」
看他表情,顯然也不看好白丁。
另外兩名仙捕對望一眼,走上前說:「那我們二人也來做個見證,免得等會有人輸了不認帳。」
「那有勞兩位。」
老牛知道白丁對於靈氣的操控十分純熟,但是對面的尤玘也不是泛泛之輩。
凝氣四層之後就可以嘗試御物,尤玘至少是凝氣七層,長期練習御使法寶,靈氣操控水平必然不低。
「白師弟,你若是輸了......」
「老牛你放心,我不會輸。」
兩人低聲交談逃不過尤玘的耳朵,他只是嗤笑一聲,指著院中的兩盞夜明燈說:「別說我以大欺小,你先選一個。」
白丁看了一眼,走到最近的一盞燈下。
見白丁選定燈盞,尤玘也大搖大擺走到另一燈旁。
「那就......開始吧。」
隨著鍾勛翰話音落下,兩人就開始向燈珠注入靈力,很快兩盞燈都開始發亮……
出於好奇,白丁曾經研究過這夜明燈,螢石本身含有一種特殊物質,經過靈力激發就會出光亮,這種光亮存在極限,超過極限那種特殊物質就會在一迅間全部燃燒,發生爆炸。
隨著燈珠越來越亮,旁觀的人也開始緊張起來,鍾勛翰皺眉道:「現在看起來差不多,只看誰能更逼近螢石的極限。」
老牛說:「單靠肉眼,我們也很難分辨哪一邊更亮。」
旁側的一名仙捕一拍腰間靈獸袋,祭出一隻五色玉蛾,笑道:「我這玉蛾最喜光明,它若是飛向哪邊,便是哪邊獲勝。」
五色玉蛾輕舞雙翅,在兩盞燈之間徘徊不定,一時也難以抉擇。
尤玘笑道:「小子,想不到你還有兩下子,不過若是技止於此,就等著學狗叫吧。」
說完閉目凝神不再言語,神識全開,細細感受著螢石所能承受的極限,一點點增大靈力。
白丁沉默不語,像是完全沒有聽見尤玘的話。
對於白丁而言,螢石散發的光熱也是一種天地靈力,可以被天聖訣煉化。
白丁現在要做的就是一心二用,一邊微操控制靈力輸出,一邊將螢石散發的熱量吸收煉化,達到平衡狀態。
尤玘控制的夜明燈光華大作,明顯比之前又亮了幾分。
他睜開眼,看了白丁的燈一眼,信心十足。
那五色玉蛾似乎有了決斷,也慢慢飛向尤玘這邊。
老牛嘆了一口氣,低下頭不再看。
就在這時,白丁手撫的燈珠迸發出耀眼的炙亮,鍾勛翰叫道:「不好,燈珠要炸了!」
尤玘臉上笑意更甚,他仿佛已經看到白丁跪地狗吠的醜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