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鼓作氣。
再而衰。
三而竭。
這是王漢第二次嘗試了,他切不能再放棄。
否則心中恐懼將會徹底的占據靈魂。
這未來三年怕是都沒有機會能夠增加自身武者修為了!
而這次王漢顯然將自己壓榨的更加兇殘。
就算是窒息了也沒事。
就算是整個胸腔燃燒著痛苦沉悶的火焰也沒事。
他無視著體表殘酷的凍傷。
不斷的與蒼星溝通。
轉變思路,轉守為攻。
力求擴大對於周身冰天雪地離散氣息的捕捉。
既然氣息不願意主動來,那麼就將氣息抓入到身軀中吧!
……
風雪飄搖,尖銳的在平原上呼嘯。
白皚皚的暴風雪鋪天蓋地的席捲著地面上的一切,萬馬奔騰。
「哎,異獸攻擊好煩啊。」益向明站在天井柱狀樓的某一層無奈的說道。
「是啊。」
「那你什麼時候服役時間到離開這破地方?」徐承望一樣的站在他旁邊。
「我還有兩年三個月才可離開。」益向明扁了扁嘴,「都怪這群傢伙,要不是他們,我娃娃小孩子年紀,我都應陪在他的身邊。現在好了,是不是我的,都不知道。」
「默哀,誰又不是,誰又在乎呢。」徐承望聳了聳肩膀,「不過你比我要好了,你兩年就可以離開了,我這邊還有三年的時間。在這種地方熬三年,簡直不敢想像啊。」
兩個人一邊說著一邊搖頭。
相互碰了碰手中的瓷鋼杯子。
熱水總是能夠在這冰天雪地中,提供一絲絲的溫暖。
這讓他們的心情好了一些。
頓了一會兒。
「那新來的叫什麼?」徐承望終於還是問出來了。
「王漢。」益向明目光一直都在前面。
「哦。」徐承望緩緩地點頭,「他犯了什麼事進來的?」
「殺人。」益向明扭頭,「不然還能是啥?」
「嘁,年紀不大,倒是挺凶的。」徐承望嗤之以鼻。
「越是年紀小的,就越凶好吧?他們啊,根本沒腦子,一個個蠢得要死,完全不去思考事情後果降臨之時到底多麼的可怕。」益向明斜眼吐槽道,「不像是我們這種上有老下有小的,怎麼凶?遇到一個實力比自己強悍的愣子,秒秒鐘就歸西了哎。」
「還是家長和教育的問題。」徐承望隨意道,「你孩子別成王漢這樣了。」
「我呸!瞧你這話說的,你娃才變成王漢這樣的!」益向明不爽的說道。
「哈哈。」徐承望笑著,「不過你是在觀察這傢伙的修煉吧。」
「是啊。」益向明,「你呢?」
「我也是啊。」徐承望歪了歪嘴,「不得不說,我們可真夠無聊的?」
「那是你無聊。」益向明淡定的,「我和你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徐承望反問。
「我是在等待著王漢精疲力盡,直接放棄的畫面。」
「那時呆立在冰雪蜂巢中的頹然感覺。」
「這會讓我非常舒服。」
益向明刻薄的諷刺著。
他可是清楚知道修煉難度的。
城市內有「蛋殼」籠罩屏蔽了不少天空裂縫的亂流,氣息很是平穩。
這裡完全暴露在廣袤大地上,氣息躁動不安。
前後對比天差地別。
連遊樂場中的小木馬都不會騎的人,要說直接翻上異獸六火蹄馬的背上。
再給予馴服?
怎麼可能?
而在益向明記憶中,他是實力剛剛到三重天后,才能到這個地方任職的。
低於三重天,要想在這個地方訓練,根本不可能。
「瞧你這話說的。」
「誰不是的?」益向明翻了個白眼。
他也有這樣得想法。
目光重新落在了王漢的身上。
益向明和徐承望兩人武者實力超群。
透過這十幾二十米距離完全能看清黑暗蜂巢中的王漢。
王漢盤膝而坐在冰冷的床鋪上。
半邊身子落滿了腐蝕能力極強的雪花。
而此時的他雙眼緊緊的閉著。
龐大身軀擠在這小小的空間中,腦袋幾乎都要碰到天花板了。
其臉上倒是沒有多少表情,只是身軀時不時在震顫。
通過這表情來看。
王漢似乎在異常沉痛的煎熬中。
……
房間內。
「你覺得他能扛得住多久?」益向明又喝了一口熱茶。
不過這茶水的溫度顯然沒有剛才那麼舒服了。
有些冰冷,讓他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我討厭這裡的天氣。」
「還能扛得住多久啊。」徐承望順手拿起了手邊有關於王漢的資料。
簡單翻閱。
不禁搖頭。
「他一重天一階,沒有元素親和。」
「就這樣的能耐,估摸著也就能夠堅持兩三分鐘吧。」徐承望低著頭說道。
「那你還真得給他面子,照我說他現在已經涼透了。」益向明隨意道。
「哈哈,那你還看著一座冰雕啊?」徐承望調侃的說道。
「呵呵。」益向明淡笑了一聲。
徐承望則是對這件事情沒有上心。
放下手中資料。
他打了個哈氣。
「行了,你有閒工夫慢慢看。」徐承望說道,「我電視劇看完,先睡咯。」
「多麼溫暖的大被褥啊!」
「這地方恐怕是這冰原的天堂哎!」
徐承望在益向明的注視下,躺在了一張異獸皮毛鋪設的床鋪上。
眯著眼睛哼著歌。
顯然要入睡了。
「睡得可真早。」
「不過我也沒多少興趣。」
「反正也和我們沒有多少關係。」益向明自言自語的說了句。
跟著放下了手中他不愛喝的冷茶水。
朝著另外一個床鋪走去。
借著魔核晶石灼燒的溫暖氣息,蓋了一張暖洋洋的毯子,舒舒服服躺下。
小半晌。
安靜到只能隱約聽見外面風雪聲的房間內。
益向明突然問了一句話。
「鼠爺去找了王漢,你知道不?」益向明詢問。
「嗯?」徐承望閉著眼睛,翻了個身,「他去找他幹什麼?」
「誰知道,鼠爺的脾氣你我都捉摸不透的。」益向明嘀咕的回答著。
「那就別管鼠爺的事情。」
「那傢伙……」
「嘖嘖,可叫人頭皮發麻了。」徐承望不願多管。
兩個人這簡單的兩句交談後,各自也就眯了過去。
監獄看守的工作簡單無比。
這裡的囚犯可比他們更加的了解自身的處境。
反抗沒有出路。
唯有監獄中小小的避風港,才是讓他們在城市外活下來的唯一機會。
而在兩個人睡著後,觀察樓的房門被推開了。
一個詭異身影從門外跳了進來。
雙腿並在一起,一跳十米,就這樣飄忽的來到了窗戶玻璃前。
臉上毛茸茸的,尖嘴猴腮。
正是鼠爺。
他修長手指勾住了一個杯子。
手指捻了一些老鼠乾兒的粉末加到裡面沖泡。
咕咚喝了一口。
跟著就朝著窗戶外面王漢所在的位置看了過去。
一聲不吭的他,突然出現在這寒風蕭瑟的夜晚。
酣然入睡的益向明和徐承望兩人如果知道,定時會被嚇得一驚。
畢竟走路不靠雙腿交替,要靠著蹦躂的人,可算不上多麼優雅和善。
而等到不知什麼時候。
鼠爺兩個凸起的板牙咧了出來。
他自言自語中有一絲意外之色。
「還真的一口氣破開了激流的氣息?」他略有驚訝。
「嘿嘿。」
「果然不愧是被那些人看重的傢伙,有那麼一點意思。」
鼠爺視線中。
王漢身軀上的冰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融化。
他整個人如同坐定的勁松一般。
傲立在冰天雪地中。
他終於是在瀕死之際,將周身的一絲氣息抓入到了體內的經脈內了。
精神力從體內擴散。
再近乎貪婪的將所有能夠捕捉到的罡氣收入囊中。
體內氣息充盈的速度和淬體方相比,竟有過之而無不及。
等到一扇門被推開後。
等待王漢的將是非常蠻荒野蠻的氣息沖刷!
只是這短短五分鐘的時間。
前面還非常乾涸,似乎枯萎的經脈。
現在就完全被奔騰不息的氣息填滿。
氣息浩浩蕩蕩在經脈中遊走。
一時間竟然有種王漢從未感覺到的氣勢!
內心中。
王漢是欣喜若狂的。
窒息後的第一口空氣無疑是非常香甜的。
突破桎梏後的第一次懶腰,也是舒暢到了極致!
體內經脈還沒適應氣息的沖刷。
這帶來的扎心疼都被王漢的笑容壓了過去。
等到氣息完全將經脈撐開後。
王漢用他近乎恐怖的精神力,一心二用。
將多餘氣息開始朝著氣海中壓縮。
一片漆黑虛無的氣海此時就像是被壓碎不少縫隙的金屬球。
透過縫隙被壓縮進來的純澈罡氣,絲般順滑的朝著虛空中流淌。
被氣海中間位置罡氣原點吸納,逐漸點亮了被溟滅的星辰。
正在以一個前所未有的速度飛快增加體內罡氣的儲備!
兩個小時後。
王漢身軀完全恢復到巔峰之境。
氣海正中間位置的罡氣球徹底變成了王漢那個熟悉的樣子。
而在罡氣球周圍的繁星甚至比之前還要更多!
王漢幾乎是難以抑制這種驚喜和劫後餘生的喜悅。
他不斷的吸收氣息。
甚至想要直接突破一重天一階武者中境,達到高境的水平!
王漢的確是在不斷的嘗試,
可是就在他似乎有些感覺的時候,他猛地感覺經脈實在支撐不住了!
他再持續壓縮下去,氣海外的經脈將會徹底潰散。
那時等待王漢的不是武者境界的突破,可就真是經脈爆裂而死亡了!
沒辦法!
人要知足!
王漢猛地吐出一口渾濁氣息,暫時停止對於空氣中氣息的抓取工作。
氣海中罡氣虛空為之一振。
忽明忽暗。
維持在了幾乎突破中境的水平。
而此刻他的經脈,放眼看去,簡直就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氣息。
雙眼綻放異樣神色,王漢能深刻感覺到自身罡氣儲備數量,極為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