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這個神秘的鼠爺送走了,王漢鬆了口氣。
剛來到這六角冰霜監獄就遭遇了這種事情,他也有些始料不及。
不過既然都這樣,王漢倒也算得上是放開了。
也是。
都有如此獨特存在,基本也沒有什麼更加了不得的東西會出現了。
王漢開始將修煉重新提到最重要的事情上。
幾日沒修煉,感覺甚是想念。
而等到王漢閉上雙眼首先洞察自身氣海內罡氣情況時,他不免有些感慨。
「修煉一途漫漫長路。」
「果真是不進則退啊。」王漢想到。
原本氣海中有一團罡氣的原點。
這是從武者學徒突破到一重天一階境界的標誌。
是王漢一直都存在的實力。
而現在這罡氣原點黯淡無光。
連帶周遭星辰都變得非常黯淡,幾乎處於消失殆盡中。
回想一下,這才幾天的時間啊。
王漢原本以為能突破到一重天一階中境,到達高境。
現在來看,一連串打擊下,他的實力潰縮到只有初境,連中境都沒了。
這還只是幾天的時間而已。
要是一年沒有修煉,王漢怕是會直接墮入到學徒之境。
看明白這一點,倒是讓王漢深深知道修煉的難度。
其遠遠不是一日之功,考究的是整個武者生涯中每天的努力,不進則退。
這也難怪很多武者到了二重天之境後就會停滯不前。
原來是每天僅僅是維持日常的修煉都很難做到,何況能直接突破?
這對於資源和天賦的要求會越來越高,窮文黷武則是必然的事情。
不止如此。
「身軀內的經脈也是這樣。」王漢再嘆了口氣。
他原本經脈幾乎能夠達到三段的爆發,也就是爆發出4倍罡氣的力量。
這是他作為箭矢爆發力最直觀的體現。
現在經脈萎縮的也不成樣子。
別說是三段爆發了,就是維持原本的兩段爆發,怕是也很有難度。
整體來看。
王漢的戰鬥力起碼銳減了至少三成,這還是往好的方面去想的。
「慢慢來吧。」王漢現在只有這樣想了。
趁著現在也有一段時間,王漢覺得還是要好好掌握修煉時間的。
總不能任由經脈逐漸枯萎,將一片肥沃土地最後荒廢成沙園。
而想到修煉,王漢腦海中就出現了益向明的話。
「按照他的意思,武者想要在城市壁壘外修煉應該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他並不會覺得一重天一階的我能做到這種事情,但卻不代表是百分百做不到的。」王漢心想,「若非這樣,我不相信所有武者都是在城市內練出來的,這根本是不可能的。」
王漢想起網絡上有關高階武者修煉時的情況描寫。
怕是連一片區域的空氣都要被他們直接抽入身軀之中。
這種等級在城市中修煉是不可能的。
那麼更加狂暴更加富裕氣息的城市外,才是這些武者的修煉地帶。
只不過他們有龐大實力為背書,可能要相對簡單一些。
想到這裡,王漢準備嘗試一下。
至少一定要了解目前的情況才行,否則成了睜眼瞎可就搞笑了。
雙眼緩緩閉上。
王漢開始嘗試將自身壓制到極限。
這是吞噬周身氣息的第一步。
平時在城市中。
要麼需要藉助到淬體房間。
要麼需要自我對於身軀的壓榨,才能達到半隻腳踩在極限上的效果。
現在王漢只是運轉兩遍乾涸氣息。
就快速步入修煉節骨眼上。
身軀一時間變得非常沉重,肩膀就像是放了兩座大山似得。
整個人盤膝坐在冰冷的床鋪上,瞬間就難以呼吸。
而如果在城市中。
此時就應該會有氣息逐漸的從皮膚上匯聚,開始滋潤乾涸的經脈了。
但在這裡王漢的感覺截然不同。
他眉頭有些晃動。
王漢沒察覺有一絲罡氣融入他的身軀。
這就導致身軀的沉重感越發的強悍,直到出現那種類似於缺氧一樣的感覺。
濃厚對於空氣渴望愈演愈惡劣。
緊接著。
王漢幾乎是在開始修煉後的兩分鐘後,就從修煉中退了出來。
他雙眼驚恐的睜著。
小小眼睛中充滿了對於那一番感覺的震撼。
這簡直就和城市中的修煉一天一地。
此種逐漸扼住脖子,偏偏沒任何空氣從皮膚進入的感覺,極度兇殘。
只是這兩三分鐘,對王漢的打擊就達到了一個史無前例的水平。
王漢在這時深刻體驗到這地方的可怕!
簡直飽受煎熬!
「和他說的一樣!」
「氣息簡直不受我控制,它們有著自己的想法,完全不為所動。」
「我體內的引子或者魂器都辦法徹底牽動他們!」
王漢驚駭的目光朝著自己的膝蓋看過去。
那裡靜靜躺著的小黑弓上已經鋪上了一層從門口吹進來的冰雪。
而他的半面身軀更是在虛弱狀態下,被凍的幾乎發麻。
「我在這個地方修煉,弄不好會死?」
王漢出現了這樣一個誇張的想法。
天寒地凍。
本來依靠罡氣才能讓自身暖和一些。
王漢不斷壓制身軀狀況,這就導致身軀變得更加脆弱。
在面對這種空氣中明顯充斥著冰元素的天氣時。
他剛才這種做法,無異於自尋死路。
「這……」
王漢一時間有些拿不定注意了。
繼續修煉,很有可能意味著被天氣直接幹掉。
此處不是沒有氣息,而是氣息太過狂暴,簡直就像是活過來似的。
它們甚至給王漢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似乎人類這等存在的地位非常卑微。
他們也就只能依靠城市吸收些微薄氣息罷了。
隨後在同學親人的面前,沾沾自喜的吹噓而已。
真要說實打實的鐵血訓練,誰能說百分之百能做到?
而這的確太難。
益向明所說的話,幾乎就是正確的。
一重天武者根本無這種魄力、膽識和精神力。
都說破後而立,但在一重天之境能做到的又有幾個?
「或者……」
「或者等明天天氣明亮,再去修煉,那時會好些?」
王漢腦海中緊接著出現了這樣的想法。
他完全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他開始退縮了。
來到這世界兩個月時間內,王漢第一次真實意義上的退縮。
他深深知道這件事情的危險!
但這退縮並沒持續超過1分鐘,王漢的眼珠子在眼皮底下就停止了轉動。
雙眼忽的睜開。
疲憊不已中,他決定了。
「我明天白天還不知道要面對什麼事情。」
「如果我沒有辦法在晚上將我的身軀狀態拉回來。」
「白天我很有可能都熬不過去。」王漢瞪著眼睛喘著粗氣。
他就像是一個將死之人一樣,孤獨的被放逐在城市外。
城市內一片明亮,歡聲笑語。
城市外這孤零零的六角監獄中,到處都是冰霜和寒冷。
「沒有時間思考了!」王漢終於還是做了決定,「要麼死!要麼成!」
「死就死遠點,不要再麻煩書儀了!」
自我振奮。
他簡直不能想像一個大男人還怕這些東西。
馮書儀這麼多年都能抗得過來,他又有什麼資格去退縮?
雙眼重新閉上。
王漢重新開始壓榨自己的身軀。
這一次只是三十秒鐘,他體內的氣息就徹底的乾涸了。
那種強烈的窒息感又出現了。
王漢的靈魂幾乎是被壓入到了一片雪山中。
分不清楚上下左右。
周圍一片冰霜黑暗。
而在囚牢中。
肉眼可見。
王漢左邊靠著大門的身軀開始結冰。
半邊臉表情全無。
只有其他人看不見的黑暗中,才能看見那被痛的揪起來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