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0 哥哥的忌日(四)

  「你們剛剛在說什麼?」小可將手中的線團交給小龍,手上比劃著名名只有她和楚天笙懂的語言。

  而這次天笙並沒有直接口答她,而是用手語回答,「小陽說長大後要娶你,可妍妍又說她長大後要嫁給小陽,所以就吵起來了。」說完後感覺到身邊的小可身子明顯一僵。有些擔憂的注視著她,他沒有說錯什麼話吧。隨即他的心又放了下來,小可那大古董眼鏡的遮掩下,他看不清楚她的眼神,不過從嘴角勾起的那個弧度和可愛的小酒窩看來她的心情不算太壞。

  小可並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從天笙手上拿過另一個豬偶風箏的線頭,讓他輕舉著風箏,她則朝後方緩緩跑著,邊跑邊拽手中的線。小朋友們的模仿力一向都很強,也都學著兩人一組將風箏送上了半空。

  風依舊輕柔地吹撫,顏色各異的豬偶風箏飄揚在上空,在蔚藍色天空的襯托下,格外絢目。

  …………

  環境清幽的墓地,薄霧還未散去,江可心抱著一人高的豬豬玩偶坐在耿南諾的墓前,這是哥哥送她的最後一份生日禮物,所以她把它也帶來了。今天又是她的生日,叔叔、嬸嬸還有思潔姐他們都說要幫她慶祝生日。可是她拒絕了,因為今天不光是她的生日,也是哥哥的忌日。她想也許這一世她的生日都會在同一個地點,與同一個人度過。

  她將自己親手做的一個豬偶風箏放在墓前,以前都是哥哥為她做,為她付出。現在哥哥離開了,她不知道再做這些是不是已經晚了,但她還是想做,她相信哥哥在另一個時空會明白她的心。也許這只是自欺欺人的想法,但沒辦法如果不這樣想,她一刻都活不下去。

  遠遠的,她知道阿烈也在墓地,每一次她來看哥哥,他都會跟在身後。這是他對哥哥的承諾,她明白。哥哥的離開,打擊最大的人是她,第二個最傷心的人應該就是阿烈。看到他為了要找出殺害哥哥的兇手又重新走上黑道這條不歸路,她也有心酸,但她卻不想阻止他,因為這是為了快速走出悲傷的一種很好的方法。

  她懂。

  而自己呢,連這樣的資格都沒有,她要活得好好的,活得比誰都開心。她沒有資格傷心,沒有資格痛,因為哥哥的死是她害的,永遠的遺憾也是她造成的。她還有什麼資格……

  從豬頭包包里拿出一個筆記本,裡面一共365頁,這是哥哥離開後她每一天的心情,統統都記錄了下來,準備和他一起分享。就像他還在她的身邊,一刻也沒有離開一樣。裡面有一首歌詞,在日記里她是這樣寫道:

  哥哥:

  我今天在計程車上聽到了一首歌,很好聽很感人。這還是我第一次聽電台,就哭了,是不是很沒出息呀!我知道哥哥一直都喜歡我笑,如果你還在的話,一定會溫柔的幫我擦乾眼淚,然後揉揉我的頭,說傻丫頭這不過是一首歌而已,何必這麼認真。如果我還哭的話,你一定會很兇的讓司機把收音機給關掉。可是……

  可是你已經不在了,所以我哭得好傷心,把計程車司機都嚇到了。

  我好想把這歌唱給你聽,可是我現在不能說話了,更別說是唱歌。所以我把歌詞寫了下來,到我生日那天就可以和你一起分享了。

  那首歌是現在的偶像劇第一男主角郎巍首張個人大碟的主打歌,聽別人說他長得很帥,雖然我沒有看過他的照片,完全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不過我想能被稱為偶像劇第一男主角應該是蠻帥,但我知道他一定沒有哥哥帥。

  哥哥我好像很少說你帥吧!其實你真的很帥呢,是我見過的男人中最帥的也是最漂亮的。在瑞士那幾年我一直記得小時候有一個很漂亮的哥哥對我很好,哥哥我好想念你的魅惑之吻呀。雖然現在魅惑酒吧還是魅惑之吻作為招牌,但他們調出來的味道怎麼都比不上你的。

  好想魅惑之吻,好想你!

  我好像把話題扯遠了,說了給哥哥介紹那首歌的嘛,歌的名字叫做《下輩子不做兄妹》,是不是一看歌名,哥哥也被嚇到了。看到歌詞後你一定更驚訝,所以我下面就把歌詞也抄了下來。

  下輩子不做兄妹

  曾以為會永遠守候在你身邊一起走向終點

  永恆誓言無法再兌現不舍閉眼不願說再見

  I don’t wanna lose you

  你嘴唇的甜那麼的依戀

  不做兄妹下輩子遇見實現今生諾言

  思念回憶的畫面願時間停在那瞬間

  我最後的心愿再親吻你淚眼獨自走向黑暗

  永恆誓言無法再兌現不舍閉眼不願說再見

  I don’t wanna lose you

  你嘴唇的甜那麼的依戀

  不做兄妹下輩子遇見實現今生諾言

  心跳停止的瞬間我無力的呼喊

  下個輪迴我會更勇敢不再延續那兄妹緣

  永恆誓言無法再兌現不舍閉眼不願說再見

  I don’t wanna lose you

  你嘴唇的甜那麼的依戀

  不做兄妹下輩子遇見實現今生諾言

  延續來生情緣

  哥哥是不是很驚訝,你也應該知道我為什麼會哭了吧!這首歌就像是在寫我們,寫那最後一面,作詞的人就是郎巍本人,真的很奇怪對吧,他又不認識我們,怎麼能寫出一樣的場景呢?我很好奇他怎麼會想到寫這樣一首歌,這樣一首就像是屬於我們的歌,我曾經還幻想過他就是你,不過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哥哥是我在眼前離去的……

  其實有時候我真想那天我沒有在場,那也許我還能幻想一下,哥哥會不會躲在一個什麼角落只是我找不到而已,總有一天會回到我身邊的。

  對不起,哥哥我又在胡思亂想了,不說這些了,我只是想告訴你……

  哥哥,我愛你,和你一樣的深,沒有人能代替你在我心裡的地位,最心底的位置會一直為你留著,直到我們下輩子見面。這輩子的遺憾讓我來世再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