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跨越宇宙的共鳴，夢中登神三分鐘體驗版
「真的匯聚起神性輝光了！
傳奇法師們對於神靈力量的理解並沒有出錯，這種信仰的凝聚力，能夠淬鍊出人心意志當中最為精純的部分，供應神性所需！」
羅蘭仰頭看著呈現深邃幽藍的夢境天空，忽然騰空而起。
轉眼功夫，他就跨越幾百米，抵達了高空。
世界樹「建木」冠頂，一道又一道明亮的符文如同星辰閃耀，呈現出如同星座的圖案。
仔細看去，隱約可以望見其中涌動的「天」，「地」，「玄」，「黃」等字，也有他所熟悉的「伐」，「光」。
他在前世見過一種叫做「詞雲」的圖案，一個又一個關鍵字詞顯現出來，代表著文章的精髓。
眼下在這片夢境天空顯現的，或許可以稱之為「文字星雲」，正是呈現出這樣的外形。
它們折射出的，是賽里斯符文所受到的關注。
羅蘭注意到，當中最為明亮的，是「伐」之一字所代表的符文。
其中一顆特別碩大的星辰上面，血光縈繞，殺氣騰騰。
在其旁邊似乎還有金文，篆字的「殺」字。
又一邊，是略小一些的「征」字。
殺伐，征伐，討伐，採伐，步伐，口誅筆伐……
《說文解字》：卷八，人部，房越切；擊也。從人持戈。一曰敗也。
《詩經·召南·甘棠》：「蔽芾甘棠，勿翦勿伐。」
《論衡·問孔》：「其文，前後多相伐者。」
《易·繫辭上》：「勞而不伐，有功而不德，厚之至也。」
……
一份份和「伐」相關的字詞句篇顯現，如同富有生命力的靈體，在這字詞組成的星辰大海裡面遨遊著。
整片天空都仿佛因此而活了過來，夢境不再是夢境，而是變成了宛若神國一般的存在。
除此之外，因著「諸子百家篇」的出現，一些在賽里斯文化當中頗具特殊意義的字詞也開始出現這片幽藍的夢境天空中。
「仁」，「義」，「道」……
它們有的已經開始凝現光芒，有的則是一片模糊的虛影，除了本身就對這些概念有所了解的羅蘭，誰也無法辨認。
「好傢夥，這是把我的心靈世界都給映射出來了。
不過這種文字星雲之間，牽連一個又一個字詞句篇，形成聯繫的紐帶，怎麼看起來好像是詞向量？
這難道也是我內心世界的反映？」
羅蘭越看就越感覺眼熟，這種字詞和相關資料索引的方式，分明就像極了人工智慧的全模態大模型。
文字的形狀，起源和演變……
詞的構成方式，形態的曲折方式……
詞組短語和造句……
語法語義的應用……
詞的來源和歷史……
詞項與概念及指稱對象的關係……
從語言學本身的意義開始，推及到了日常生活之中的語言應用，古往今來，無數的華美篇章，詩詞歌賦……
在這種內在聯繫的支撐下，任何一個單字都能快速連結到其他意義上面，構成彼此依存的統一整體。
微弱的意義聯繫起來，湧現出精神和意志的靈性。
這如同大腦神經元中，單個腦細胞都無法思考，但是聯結而成的龐大規模集合體就湧現出了智慧性。
羅蘭突然身軀一震。
他感受到了，賽里斯的每一個字，每一個詞，自己通曉的篇章，前世文明的璀璨成果，正在以誇張的方式爆炸，瀰漫整個夢境。
更讓他感覺不可思議的是，虛空之中，不知何方所在的十幾億光點涌了過來。
轉眼功夫，它們所散溢出來的力量就迅速把這股神性輝光推進到足以在這方世界顯聖的地步。
「這些是……」
羅蘭身軀一震。
「跨越宇宙的共鳴！」
在這一刻，腦海之中儲存的歷史文化底蘊徹底升華。
那類似人工智慧大模型的法術模型迅速內化，濃縮成為一枚如同鑽石的璀璨晶體。
「哇！」
「快出來看神仙！」
夢境妖精們都驚呆了，彼此拉扯著，紛紛飛上樹頂圍觀，雀躍不已。
羅蘭卻顧不上它們，因為他突然發現，自己成神了！
確切來說，是在這個夢境之中，臨時擁有了堪比神靈的權能。
「這是賽里斯符文的神性輝光助我掌控提尼亞拉的力量，所以變得遂心如意！」
他福至心靈，施展「夢想術」。
「我希望，晉升五階！」
神力為引，以「建木」為圓心的巨大地面化為沙盤，繁複精密的大型法陣顯現出來。
明亮的白光構成線條，覆蓋方圓百里。
天空之中虛影浮現，因著羅蘭的精神照映而呈現出繁星滿天的景象。
願望立成！
……
外界，香舍爾10號的房子裡，羅蘭真身所在。
躺在那裡的羅蘭身上突然湧現出了如同晨曦的璀璨光芒，進而整個人都如同被這股光芒染成金色，充滿了神聖輝煌的意味。
艾爾和貓耳娘妮可，瑞拉沖了進來。
「主人……」
結果，驚呼之聲戛然而止，變成一陣意義不明的讚嘆。
「哇！變成大燈泡了！」
連忙展開圍觀。
這種狀態下的羅蘭如同鍍上了一層金身，體內的魔力水平急劇上升，非常短的時間內就順利突破，達到五階巔峰。
但是神力的妙用遠遠不止於此。
從精神夢境之中流溢出神性輝光迅速洗鍊他的身軀，由內而外的改造著。
原本平凡的身軀，徹底蛻變了！
……
歐托多克斯會館，閱覽室中。
歐克塞亞等人提心弔膽等待了一陣，就擔心自己閱讀論文的過程當中觸動什麼，突然惹來不想看到的變化。
結果，大半天過去，什麼都沒有發生。
「哈哈哈哈，原來那羅蘭果真是在虛張聲勢，差點被他騙過了！」
歐克塞亞抹了一把虛汗，由衷慶幸的說道。
文字畢竟不是活物，相比起普遍意義上的精神信仰，共鳴和共振都比較難。
這也是印刷出來的捲軸往往不具備靈魂，沒有「意義」的原因。
想要突破這一點，是需要額外條件支持的。
如果想要喚起符文的神性輝光，起碼也得幾千萬上億人級別的廣泛流傳，形成類似網際網路上「梗」或者「年度關鍵詞」的存在。
網際網路之前的時代，則是靠著千年光陰去累積。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雖然賽里斯語被允許在伊瑟爾和奧維斯托法師塔實驗教學，相當於傳教，魔網上面，也頗有一幫賽里斯學派的法師在追捧，相當於信徒。
但這樣的使用者數量和關注熱度，對比信仰之力，遠遠不夠。
至於萊納王國的千萬級別的學生……
一盤散沙，階位也低，不足為慮。」
結果，就在歐克塞亞這麼想著的時候，放在他面前的論文開始閃閃發光。
一道道字跡之間綻放出了如同晨曦的金色光芒，顯現出神聖輝煌的韻味。
「快看，那是什麼東西？」
幾名正在閱讀的學派成員警覺看了過來。
歐克塞亞的嘴巴張成了O字形，無法置信的看著這一幕。
預告之中的神性輝光，真的出現了！
……
「警告！警告！
神國入侵！
不明神力降臨亞特萊茵……」
亞特萊茵法師塔，奧維斯托法師塔，伊瑟爾法師塔……
亞特萊茵境內，各種各樣存在著賽里斯文字的地方。
塔靈和防禦法陣等等對神力有所感應的事物不約而同先後拉響警報。
馬爾辛大法師震驚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充滿難以置信。
「還真的出現了？」
另外一邊，華生大法師的私人實驗室中也響起了暴躁小老頭的咆哮。
「真的被他預言中了！」
羅蘭的老師，奧維斯托同樣震驚看著這一幕。
他手中的論文，同樣綻放出了異常的光芒，向這個世界宣告著賽里斯神符的誕生。
遠方的世界，所有紙面上記載著賽里斯文字的事物都在隱隱散發出光芒。
少數與賽里斯語相性契合，「信仰虔誠」的人，更是由衷的感受到了一股恢宏浩大的使命之感油然而生。
「傳承文明……發揚光大！」
至於遠在伊瑟爾和盧恩城的凱文、里克等人，更是已經樂得直鼓掌。
他們親眼看著，自己過往投資印刷的那些幻影魔法牌綻放出了璀璨的神光。
在這種神秘力量的加持下，即便是普通之物也如同魔法物品一般被神化起來。
誰說印刷品沒有靈魂？
神性輝光的加持下，它就擁有了靈魂！
而在商人眼中，這些有靈魂的東西更加值錢，可以賣出好價。
他們已經在開始想像隨便印張魔法卡牌就能賣它個幾十金幣的日子。
不為別的，就為這能憑空發光，也可以吹得天上有地下無。
會發光的卡牌才是真正的好卡牌！
然而，這股異象來得快，去得也快。
短短三分鐘後，羅蘭從夢境之中甦醒，發現自己身上神光褪去，恢復到了平常的模樣。
各處地方的神符立刻也跟著恢復平凡的模樣。
兩隻貓耳娘扒拉著床沿湊了過來，頗為遺憾的樣子：「主人怎麼不亮了，是不是沒有電了？」
羅蘭沒有理會她們，而是坐了起來，怔怔的出神。
巨大的落差讓他油然產生了一種悵然若失之感，有種力量被剝奪的感覺。
但仔細感受了一下，實際卻是提升。
自己的魔力水平已經從四階晉級到了五階，完成了平常人可能要耗費好些年才能達成的積累。
就連身軀，似乎都呈現出了幾分法則化的特性，和過去完全不同了。
那種力量被剝奪的錯覺，是作為神性生物的體驗感受過期。
「一定要搞清楚這裡面的奧秘！」
羅蘭心中狂呼著，他看到了登神的前路。
「夢想術」的終極，已經連線到了「登神術」！
這個方向是正確的！
……
「這個現象非常奇特，一定要弄清楚！」
「如果真的可以登神的話，全體奧術委員都得學習賽里斯符文，甚至將其列為官方語言！」
「要有足夠的人口基礎和底蘊支持，扶持這個學派的發展！」
亞特萊茵法師塔內，眾多大法師們匯聚，爆發出了比過往更加激烈十倍的爭論。
他們都被之前的異象震驚到了。
只要眼睛不瞎，都看得出來這種語言的發展潛力。
它將可以帶動多位大法師晉升傳奇以上。
但前提是，為它提供足夠的使用人口，提供載道的基礎。
羅蘭的研究並不是憑空而來，而是參照了亞特萊茵的傳奇前輩們留下的資料，所以，同樣出生於亞特萊茵的大法師們很快摸清了他的路數。
但在這時，也有一些理智之輩發出了反對的意見。
「奧術和神術是不同的體系，這當中頗有一些原理不明之處。
如果貿然推進的話，或許會出現難以預測的後果。」
「不錯，貿然把亞特萊茵轉化成為宗教國家是不可行的，我們畢竟是一個法師制的奧術國家，大家的根基也在於奧術，而不是神術。」
這並不是歐托多克斯學派的意見，在涉及到傳奇和登神之路的重大決策上，那些小小的恩怨已經無足輕重了。
現在所爆發出來的反對意見，是真正的長遠考慮。
這樣的說法，讓好些激動的人冷靜下來，頓時露出幾分為難之色。
是啊，神術和奧術是不同的。
另外一些人則是考慮到，符文學派的語言學明面上看，著重於句法，語義，語用，篇章等本體分析，但實際上，和資訊理論，心理學，自然語言處理等，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它的本質是一種人文社會的科學，也深受人文社會的影響。
行政命令的干涉，是最大的外力表現。
甲骨文從誕生之初，就是王與巫師為了和鬼神溝通所用。
小篆更是秦王朝利用行政命令去一統文字的最佳例子，直接讓漢字擁有了標準。
亞特萊茵的法師們因著自身的願景強加干涉，會讓賽里斯語的發展變成什麼模樣，實在難以預料。
爭論之中，突然有人道：「羅蘭就在涅維斯城裡面，為什麼不招他過來，當面詢問一下？
他對賽里斯語的了解比我們更深，這種現象的本質和將有可能帶來的東西，也許比我們更加清楚。」
眾位大法師安靜下去，但很快，就紛紛贊同。
於是，都還沒有來得及好好檢查自身改變，羅蘭就被奧術委員會招了過去。
得知眾位大法師們關心的事情，羅蘭有些哭笑不得。
誰說大人物們就不會一驚一乍的？
在這種關係到自己前途的重大利益面前，照樣患得患失。
不過，這件事情還真得好好的跟他們說道說道。
他想了想，給在座的大法師們講了一個故事：「從前，有一個人種田，擔心自己的禾苗不長，於是一根根的拔高。
費了好大勁，累個半死半活回去，告訴了家人。
結果他的兒子跑去觀看，發現那些禾苗都枯死了。
這就是所謂的揠苗助長……」
成語典故是高度壓縮的信息，為了這區區四個字，他還得費老大一番勁解釋。
不過明白過來之後，眾人也就理解了他所想要表達的意思。
你們不要管太多，就是最好的扶持了！
「看來你對賽里斯語的神性輝光也有充分的認知，要是換成別的年輕人，這時候恐怕早就已經得意忘形，一味要求推行自己的學派了。」
馬爾辛大法師露出了讚賞的神情，這一次，不再是為羅蘭的奧術成果，而是他所表現出來的品質。
其他的大法師們對羅蘭本人並不是太了解，但觀其言，聽其行，也是印象大好。
無論支持哪一派觀點的，都覺得這個人還是頗有幾分明智的。
「當然，有利於研究的經費和資料，我也不可能拒絕。
如果在座的諸位閣下願意在這方面多加慷慨，做個標準的天使投資人，也歡迎之至。」
下一秒，羅蘭就笑嘻嘻說道。
「你想得倒是挺美！」
聽到這個，眾位大法師也是莞爾。
終究，大致上的共識還是定了下來。
大法師們同意他的提議，以順其自然，充分發揮為主，不揠苗助長，不激進轉型。
雖然有些人很急，但是大家都勸他們先別急。
更進一步這種事情也是要看機緣的，實在錯過，也沒有辦法。
而且眼下更重要的事情，也不是拔高賽里斯語的高度，而是了解和掌握它。
能夠先把賽里斯語和賽里斯符文學明白，就已經很不錯了。
……
接下來的日子，從涅維斯城開始，各處都掀起了一股學習賽里斯語的熱潮。
這一回，不僅僅再限制於符文學派，而是真正出圈，擴大到各方學派和法師塔去了。
這既是因為賽里斯符文顯現出了神性，也因這種符文本身自成體系，開始成熟起來。
它所構建的賽里斯學派蘊含著諸多改良成果，這也意味著，一名法師哪怕只學這種語言，也可以在魔法的世界裡立足。
這個學派，是真正擁有一席之地了。
其他的東西，羅蘭暫時還看不出什麼改變，但是各大期刊，關於賽里斯語和相關符文的研究投稿猛然就暴漲起來。
仁、義、禮、智、信……
子、丑、寅、卯……
道、法、陰、陽……
金、木、水、火、土……
各種各樣的文字研究和對應的符文構造，也被提上了日程。
羅蘭是欣慰於看到這些變化的，因為這當中不乏高階法師甚至大法師級別的高水平論文，很大程度上豐富了他的學識，也完善著賽里斯語的體系。
他可以反過來從這當中汲取到創作的靈感。
該怎麼比喻呢……
就好像一個寫小說的作者偷窺評論區，抄到了好東西。
一直抄，一直爽！
讀者花錢為我更新，妙啊，實在是妙啊！
要知道，在這個魔法的世界裡，奧術研究是有可能轉化成為力量的。
而羅蘭自身和賽里斯語的相性極高，學習起來也非常快。
這當中挖掘出了什麼強力的法術，立刻就能轉化成為實力。
為此，羅蘭還特意加更《賽里斯演義》，就等著催化出那些成果。
這樣的日子並沒有讓人等太久，5月下旬的一天，羅蘭剛剛來到《符文》編輯部，就見自己的助理喬格帶著見習助理迪倫特走了進來，送上幾份準備好的文章。
「先生，這是剛剛收到的論文，都是關於賽里斯魔法的實用成果，我們已經看過，強烈推薦。」
「哦？那我倒還真要好好瞧一瞧。」羅蘭笑著說道。
這兩人雖然只有高級助教的職稱，但是奧術水平不弱，在賽里斯學派的研究，更是使得他們先人一步，積累了不少的經驗。
連他們都推崇備至的東西，是值得一看的。
不久之後，羅蘭泡上一杯清茶，放在旁邊，看起了投稿。
「《「六甲秘祝」法術改良，一種提升施法效率的快速咒術》……」
這是基於自己過往成果的研究。
雖然在過去就已經顯現出了些許苗頭，但作為正式法師，堂而皇之的把它當成研究項目，甚至獲得經費審批，已經稱得上是極大的認可。
「《賽里斯符文：「天」的研究》……」
這是一個讓羅蘭看了，虎軀都為之一震的論文題目。
「這應該是某位大法師的傑作。
果不其然，這些人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驚人。」
就像過往的華生大法師那樣，憋著9級「祈願術」的賽里斯化改造，顯然不是一天兩天的成果！
而接下來，羅蘭虎軀再震：「《對外賽里斯語教學研究，語法體系的獨特性》……」
羅蘭虎軀三震：「《鍊金學新發明：基於賽里斯文字的魔法書製作》……」
一個又一個，都直指當前賽里斯學派的實用成果。
這些研究，自然脫離不了羅蘭此前的諸多篇章，自然而然，把他的論文引用堆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
但相比於這些虛名，羅蘭更加在意的，還是立刻就從中汲取到了不少有用的知識，從而把自己成果加以梳理，立刻進行提升。
這個時候，奧術委員會中，一個新的議題被討論起來。
「連我們這樣的大法師都開始關注和學習他的學說，是否應該考慮，提名『奧術之星』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