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奧術之星的提名，史上最年輕提名者

  亞特萊茵法師塔，最頂層的小房間內，馬爾辛，奧維斯托，華生，潘達拉，霍爾摩斯等符文學派的大法師都被召集起來，徵詢要事。

  這個時候，大法師們所扮演的角色除了奧術委員會的議員之外，還有各自領域內的權威專家。

  他們在這時候代表的是整個符文學派。

  傳奇法師安東尼亞作為當值議長主持了這次內部會議，並向他們提出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那就是，究竟該不該給予羅蘭提名奧術之星的殊榮？

  「奧術之星？說起來，羅蘭今年也就才剛20出頭吧。」

  「確切的來說，很快就要21周歲……但還是太年輕了一點。」

  「是啊，以他現在的奧術成果和學派根基，完全配得上這樣的榮譽，唯一的問題是，實在太年輕了！」

  幾名大法師都忍不住感慨起來。

  這實際上隱含著一個不便明說的東西，那就是人類作為短生的物種，往往是以社會的形式聚集群居，共同經營各種資源和財富地位。

  奧術之星的評選，關涉著候補委員，乃至於正式委員的身份。

  年齡太小，意味著資歷不夠，還沒有充分的時間經歷各種各樣的事情來證明自己，叫人怎麼相信他能擔當得起那份責任？

  安東尼亞道：「以羅蘭現在所表現出來的發展潛力，說不定幾年之後就能順利獲得奧術之星，然後迅速進入奧術委員會，執掌亞特萊茵的國家大權。

  到時候，他手中的權杖就有可能成為傷害自己或者別人的利器。

  那不是折騰一兩個小學派或者管理個一二億金幣的經費所能比擬，到時候他所要背負的，是更多，更加沉重的東西。」

  奧維斯托沉吟一陣，道：「除非他表現出能夠擔當得起這個名位的器量，否則，還是應該慎重考慮為妙。」

  馬爾辛和華生大法師都微微點頭。

  這種話，也就只有他才適合說了。

  畢竟奧維斯托是羅蘭的老師，也是負責教導和指引的人。

  「但年齡所決定的社會關係，往往是和生產勞作有關。

  我們人類作為短生種，擁有著多年生活無法自理，乃至參與生產勞作的幼年期，童年期。

  很大程度上，這種不被信任的身份是由生產勞作的能力所決定。

  如果一個孩童表現出了成年人的勞動能力，以及處理對應社會關係的能力，那麼他往往也能被當做成年人來看待。

  現在我們所要褒獎的是羅蘭的奧術成果，如果強壓著不予任何表示，反而也說不過去。」

  另外一名大法師霍爾摩斯道。

  安東尼亞道：「那就先給予提名，但把奧術之星壓一壓吧，不必立刻進入排期的流程，看清楚賽里斯學派的發展再說。」

  他終究還是給出了一個折中的方案。

  ……

  很快，這個消息便由奧維斯托帶給了羅蘭，在外界獲知這件事情之前，先行知曉。

  羅蘭對此表示理解：「離群索居者，不是野獸，便是神靈。

  我既不是野獸也不是神靈，當然服從委員會的決定。」

  人的本質很大程度上是由社會關系所決定，而年齡也是社會關係當中非常重要的一環。

  所以他對這個結果是完全可以接受的，甚至都對奧術委員會的開明有所驚喜。

  在這個世界，由於魔法力量的存在，個體差異巨大，已經是非常破例了。

  「你一向是叫我省心的，說實話，現在的你完全配得上這個提名，也有資格和其他的提名者同台較量，但我並不希望你現在就把時間精力都花在這邊，還是繼續探索賽里斯符文的奧秘，把這個體系打造成熟為妙。」

  奧維斯托見到了羅蘭的反應之後，欣慰說道。

  「我明白。」

  羅蘭並沒有太在意這種事情，但遠在伊瑟爾的露妮芙絲聽說，卻是特意來信祝賀，好好的把他稱讚了一番。

  「我之前就有所預感，伱一定能夠很快獲得奧術之星的提名，但卻還是沒有想到，竟然能夠這麼順利！

  現在看來，安東尼亞閣下是準備讓你獲得自己應有的榮譽，很大可能會在你接近30歲那年正式得到這一獎項！」

  「為什麼？」羅蘭得知，有些莫名其妙。

  「因為目前為止，史上最年輕的奧術之星獎得主就是奧術改革初期，作出過巨大貢獻的傳奇法師阿齊茲閣下！

  他定下了現代奧術的基礎，創建了新時代的元素學派，並且憑著《元素法典》的成果一舉奪得當時幾乎所有能夠為他設立的獎項。

  但就算是阿齊茲閣下，聲名鵲起的時候都已經二十五六歲了，再算上成果傳播的那幾年，30歲獲獎算是水到渠成。

  你的經歷更加傳奇，幾乎把有資格獲獎的重大成果誕生之年提前了十年，所有人都會認同你打破這一記錄的。

  但是，現在的你確實又還太年輕，不容易被通過，所以多等幾年，和自己的成果一起成熟，才是最好的時機。」

  奧術之星獎的評選不僅僅只是奧術界的事情，它還要綜合考慮各位大法師的名位以及各自成果的影響力。

  露妮芙絲口中的阿齊茲閣下，是已經踏出星海的傳奇法師，他所留下的功績與榮譽，不是普通人有資格打破的。

  而現在，羅蘭以更加驚人的成就觸及到了他的記錄，允許他在這個年紀獲得提名，本身就預兆了一種傾向。

  ……

  「聽說了嗎，今年的奧術之星提名好像快要出來了，符文學派終於有了新的提名！」

  「這個學派不是沉寂好久，多年都沒有什麼新人冒頭嗎，就算最近出了個羅蘭，也還太年輕。」

  「我說的正是羅蘭，他很大可能獲得這個提名！」

  「這怎麼可能？算起年紀，同齡人都還在塔內見習，正在為獲得正式法師的名位而發愁呢！」

  6月初，從涅維斯城開始，一些小道消息流傳開來。

  好些人隱約得知了羅蘭即將獲得奧術之星提名的消息，不由得大為震驚。

  這個時候他們才恍然驚覺，賽里斯符文的確足以堪稱是奧術之星級別的成果。

  從它的構成以及未來的發展潛力來看，這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相比起過去甲骨文的文字創造，還有魔法化的成果，這種級別的符文，內涵可豐富多了。

  這和羅蘭上次獲得晨星獎，也有一定的延續性。

  正如露妮芙絲所說，在這種事情上面，許多東西都是有跡可循的。

  羅蘭能夠在這個年紀獲得奧術之星的提名，那麼快則三五年，慢則七八年，就有可能真正獲獎。

  大家絕對不會認為，奧術委員會冒著爭議給20出頭的羅蘭這樣的榮譽，就只是為了讓他陪跑而已。

  它幾乎就意味著，要把羅蘭當做未來的亞特萊茵高層來培養了！

  ……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羅蘭年初才剛剛獲得高級講師的名位，這就很快又要再進一步了。」

  「是啊，實在是太快了！」

  歐托多克斯公館，幾名學派成員談起這件事情，也是由衷的感慨。

  「按照慣例，提名奧術之星的人至少也是副教授以上的高階法師，而且幾乎都能破格招錄為候補委員。

  除此之外，還有進入《奧術》專家組，以備徵詢的慣例。

  這也是為了平衡各方利益，予以配套的權柄和名位，那麼他獲得提名之後，配套的名位和權柄要不要實授，這是最根本的問題。」

  「是啊，實授的話，唯恐難以服眾，不實授的話，又影響奧術之星獎的權威性。」

  「高層估計也很難辦啊！」

  「羅蘭很早之前就有賽里斯語首席權威專家的稱號吧？以這個學派的發展趨勢，未來還將會有更多論文投稿《奧術》，由他把關也是理所當然的。」

  「我倒覺得，現在就連大法師們都在開始學習賽里斯語，成果的湧現已經初見端倪……

  這種時候，再不授予他教授級別的身份，反而會讓很多人感覺難堪的。」

  「說起來，率先揭開這個序幕的還是我們的老師呢！他的「祈願術」改良，直接幫助羅蘭贏下了晨星獎的投選！」

  說起這件事情，這幾名正在交談的學派成員也不由得心有戚戚焉。

  連老師都已經率先垂範了，他們又還有什麼可猶豫不決的呢？

  當下端起了手中的字典，赫然正是《說文解字》。

  他們也開始公然學習起來。

  ……

  「加洛，我們又失敗了，終究還是沒能阻止他！

  這件事情眼看著已經是人力不可為，他迄今為止，都還在繼續源源不斷的出成果，根本沒有絲毫停歇。」

  公館的大門口，歐克塞亞陪同著加洛走了進來，頗為頹唐道。

  加洛並沒有多言，但是緊鎖的眉頭已經出賣了他的心思。

  他最近也確實在為這件事情犯愁著。

  「~~~~，~~~~……」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突然，聲聲入耳，抑揚頓挫的朗讀之聲傳了過來，被交談之中的兩人聽見。

  好傢夥，公然在這場館裡面學習賽里斯語！

  加洛和歐克塞亞都無語了。

  「這些人怎麼回事，居然還讀起來了？」

  對視一眼，卻又無可奈何。

  法師學習魔法語言，這是一種正當的需求。

  哪怕是獨裁的暴君，也不可能強行規定說只能用某種魔法語言來構建自己的法術模型以及施展法術。

  這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各自的選擇。

  「記下這些人的名字，以後經費審批減半。」

  加洛撇了撇嘴，立刻就動用手中的權力給這些膽大包天的傢伙判罰了一個減經費之刑，這才心中稍微好受了幾分。

  ……

  此刻，城中的另外一邊。

  一個擁有著多棟建築，占地3萬多平方米的莊園內，羅蘭受邀來到裡面，為懸掛在主樓大堂正中央的巨大徽記揭開了綢布。

  那是一個碩大的賽里斯文「中」字。

  《說文解字》：內也。從口丨，上下通。

  中間，中國，中庸，中道……

  這個字古已有之，也被視作華夏文明的代表。

  這個莊園是羅蘭費了好大人情，還有一大筆資金從考倫斯家族手裡盤下來的，現如今，成功改造成為賽里斯公館，正式對共研會的學派成員開放。

  以它作為總會公館的標誌，再適合不過。

  看到這個字的瞬間，眾人紛紛鼓掌，為這處設立在涅維斯城的總會公館的開業而賀。

  這一天，剛好是亞特萊茵歷10026年6月6日，羅蘭21歲的生日。

  在眾人鼓掌的時候，為此忙前忙後，耗費了不少時間精力的芙蘿婭學姐也由衷的欣喜激動。

  不過，她聽著羅蘭向眾人解釋「中」，甚至引申出中央之國的含義，把賽里斯稱之為中國，還是難免有些遺憾。

  「照我看，『神』不就挺好的嘛……」

  《說文解字》：神，引出萬物者也。從示、申。

  精神，神秘，神奇，神祇，神符，神力種種詞彙，都與之關聯。

  最重要的是，芙蘿婭學姐覺得最近輿論喧囂，鬧得沸沸揚揚的，都和這個關鍵字有關。

  以她審美，志趣，觀念……寧可選擇這個字作為學派的標誌。

  結果這個方案被羅蘭毫不留情給否了。

  羅蘭對這邊的事情很少管，基本上都把大權下放了。

  難得遇上插手的事情，芙蘿婭也只能表示尊重。

  她很快就收拾心情，在羅蘭發言完畢的時候，恰到好處的接上，對眾人道：「諸位，請隨我進來參觀吧。

  以後這裡就是學派成員的活動中心了，請把它當成自己的家那樣隨意。」

  亞特萊茵的合法組織或者商業機構都可以在各處設立據點，為自己的成員或者客戶提供各種各樣的服務。

  這包括但並不限制於住宿接待，信息諮詢，內部交易，內部授課等等內容。

  作為新興學派的賽里斯語共研會，自然也包括了這些。

  在這座小莊園裡面，主樓是以賽里斯學派學科內容為劃分的活動重心，其中一樓是接待和諮詢大廳，二樓是圖書室閱覽室，三樓是會客室，四樓是法術訓練場。

  羅蘭把這個主樓命名為國學樓，寓意於傳承國學經典，發揚中華文化的意思，但卻並不限制於古代中國的東西。

  在這個魔法力量大行其道的世界裡，終究還是要入鄉隨俗，以魔法化的研究為主，獲得那些切實有效的奧術成果。

  主樓東側的小樓，是書法協會，另外一邊的西側小樓，則是尚未發展起來，但卻已經有所規劃的詩詞歌賦的協會。

  在往內的園區，有員工宿舍，招待所，而前端則是花園，廣場等。

  奧維斯托和馬爾辛兩位大法師也受邀來此撐場面，看完之後，暗暗點頭。

  這樣一個總會，已經足以承擔起為學派成員舉辦聚會，往來交流的功能了，總體來看，還是挺不錯的。

  列伊，布諾，喬格，迪倫特等一眾人等還是頭一回來到這裡參觀，同樣滿意之極。

  他們都是在涅維斯城工作的人，看來以後下班或者休息期間，又可以多一個好去處了。

  以他們現在對賽里斯學派的熱情，還是非常樂意把時間精力投入在這樣的組織生活當中的。

  這裡的人大多志同道合，對提高賽里斯學派的造詣有著明顯的幫助。

  「芙蘿婭學姐，這段時間以來辛苦你了，還有僱請而來的工作人員，也從共研會的公帳取一筆款項，發放獎金吧。

  從今之後，這裡進入正式的運營，還需要你們多多擔待。」

  羅蘭私下裡和芙蘿婭學姐談論了一下，對她這段時日以來的貢獻致以了謝意。

  但凡涉及到人和事的東西，當然不會那麼輕鬆簡單。

  羅蘭本身也不是八面玲瓏的人物，全靠芙蘿婭學姐忙前忙後和各方面溝通，才辦下這麼偌大一塊地盤，把總會的公館運營起來。

  芙蘿婭擺了擺手，笑言道：「這有什麼辛苦的，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你呢。」

  「感謝我什麼？」羅蘭問道。

  芙蘿婭認真說道：「要不是你信任我，把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辦，我都沒有機會認識那麼多的精英法師和高層人物。

  雖然我的奧術生涯基本也就止步於此，但事業上才正要開始呢。」

  「這是你應得的回報。」羅蘭不以為意道。

  「經歷這麼一件事情之後，我也越來越能理解索菲亞當初的選擇了。

  有的時候，人的確不應該和自己較勁，應該活出怎麼樣的人生，總要經過一些嘗試才知道。

  如果我一直都靠傳統魔法，到現在都還在法師塔裡面苦熬，完全沒有機會成長呢。」

  芙蘿婭學姐顯然也是深有體會，由衷的說道。

  「說起來，你在《賽里斯演義》裡面提到過的漢高祖斬白蛇起事，那么小一個郡縣，就集齊了統治偌大帝國所需的將相之才。

  我一開始還覺得這個設定頗不合理，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巧合的事情。

  但自己親身實踐過後，才感覺很多事情真的是領袖和平台所造就，我上我也行。

  說不定以後等你更進一步，我也可以跟著水漲船高，成為亞特萊茵的高端人物呢！」

  她說到這裡，不待羅蘭反應，就先自己雙手叉腰，哈哈大笑起來。

  羅蘭心中微動，聽明白了弦外之音。

  隨著學派發展，成員增多，各種人事繁雜，頭緒紛擾……

  也確實是該多多栽培和提拔一些親信嫡系。

  本塔的同學就是天然的嫡系。

  其次是真正投身於學派之內，有著利益牽連的人和團體，如同列伊，布諾，皮米勒等人。

  然後則是考倫斯家族，卡托納家族，希爾特財團這些。

  最後則是學派之外，慕名而來，或者半道加入的人和組織，推及至整個亞特萊茵，乃至於異世界的各王國，各地區。

  這是一個以自己為中心的圈子，也相當於偌大的帝國。

  不過芙蘿婭學姐這種想法，頗有英雄史觀的意味，強行給自己賦予了領袖的使命。

  羅蘭倒是懷著群眾史觀，認為自己的成就需要眾人拾柴火焰高，靠著大家的幫助來實現。

  算了，人的觀念是很難糾正的，彼此成就吧。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羅蘭和芙蘿婭走了出去一看，發現竟然是帝國最高層，以安東尼亞為首的傳奇法師和幾名當值的奧術委員不請自來。

  他們正在前台，欣賞那個直徑足有兩米多的「中」字，面上滿是若有所思的神色。

  「安東尼亞閣下。」

  羅蘭走了上前，躬身行禮道。

  「真是沒有想到，你竟然會選擇這麼一個文字作為賽里斯學派的標誌。」

  安東尼亞回過頭，面上帶著幾分莫名的意味說道。

  羅蘭笑言道：「閣下可知道『中』字之妙？」

  「不偏不倚，中庸為德，我也略有所知。」安東尼亞道，「你寫的《賽里斯演義》很好，裡面有非常多智慧的言語，讓我感覺你就是天生的哲人，哪怕拋開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奧術成果不論，將來也必定會有大成就。」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沒有想到安東尼亞閣下竟然會對羅蘭有這樣高的評價。

  這可不是一般的言語。

  實在是耐人尋味呀！

  「對了，我這次來，除了看一看賽里斯語共研會之外，也是想要親自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經奧術委員會共同研究決定，提名你參加今年的奧術之星評選，從今之後，你就可以對外自稱奧術之星的候選者，未來的大法師了！」

  消息是前段時間透露的，羅蘭假裝自己不知，安東尼亞也假裝他不知。

  直到今天，才正式通告。

  這也意味著，這件事情已經通過了委員會的正式表決程序，成為定局。

  相比於羅蘭的淡定，旁邊眾人卻是陡然而驚。

  「傳聞是真的！」

  「羅蘭真的獲得提名了！」

  傳聞變成現實，就不再需要猜來猜去，驗證真假。

  之前大家還有些擔心，這只不過是個小道消息，沒有想到安東尼亞閣下親口把它給證實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