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萬眾矚目，點亮神性輝光！

  「老師，這就是今天報紙所說的內容了。

  羅蘭確實就是那麼講，我們特意求證過。」

  卡特里亞學派公館，馬爾辛大法師所在的私人別墅中，幾名學派的成員聚集，共同交流著最近關注的奧術界消息。

  這個時候已經是第2天了，羅蘭那預言般的宣告，正如一石激起千層浪，引發了更大範圍內的討論。

  「他所指的，應該是賽里斯符文擁有汲取信仰的能力，能夠如同一尊神靈，響應眾多使用之人的共鳴。」

  精神矍鑠的馬爾辛放下手中的報紙，呵呵笑了幾聲，道出關鍵所在。

  「在你們心目中，神是什麼？」

  對於這樣的問題，法師們早有研究，幾名學生毫不猶豫道：「狹義上的神，是指某種強大的生物，能夠直接操控法則權限，改變現實。

  而廣義上的神，是指這個天地自然，法則本身。

  真神不可思，不可議，唯有以化身顯聖人前，為人所知。」

  馬爾辛大法師道：「這是宗教神與哲學神的區分。

  而從宗教的角度，神靈又有自然神，人格神的區分。

  從原始之人崇拜的天地日月，風火雷電，到人體身上的各種奧妙，再到人文時代之後，人格化的種種精神象徵，都是我們所熟知的概念。

  但不要忘了，這個世間能夠使用神術的，除了各大神靈的牧師，還有德魯伊，巡林客這些存在。

  他們未必見得需要向神靈祈禱，但卻能夠獲得神術，這是來自天地自然的力量。」

  幾名學生暗自點頭，以他們的了解，確實是這樣。

  「除了德魯伊，巡林客，還有聖騎士……聖騎士也未必見得需要信奉特定的神祇。

  牧師的施法能力是由神祇所賦予，德魯伊和巡林客的施法能力是來自大自然的神聖力量，聖騎士的法術則是源自善良與秩序的神聖力量。（註：該設定來自dnd3R版本規則書）

  我感覺，羅蘭所說的意思，是賽里斯符文和德魯伊信奉的自然或者聖騎士信仰的某種勇氣，信念之類的東西相似。

  這即是賽里斯精神，賽里斯主義，而且是因信稱義的現代化學說。」

  知識淵博的馬爾辛大法師一語道破天機。

  ……

  和馬爾辛大法師懷有同感的人並不在少數，亞特萊茵的法師們爭相討論之間，一致把矛頭指向了賽里斯符文所表現出來的神性特徵之上。

  有些人開始接受羅蘭作出的預言，都在期待著下個月5號，這種符文公開發表之後所引起的反響。

  屆時，賽里斯學派所展現出來的潛力將會拔到一個空前的高度。

  然而，也並不是所有人都看好和期待。

  以歐托多克斯學派為首的諸人態度堅決：「強烈反對這種無謂的鼓吹！」

  「造就魔法符文也就罷了，這樣的成就在符文學派並不鮮見，怎麼能還沒有出來就四下鼓吹，也不怕到時候沒法收場！」

  「這世間還沒有整一套的神符體系，哪怕是龍族文字和精靈族的文字，整體表現出超魔的特性，也根本做不到這一點，賽里斯符文怎麼可能做到？」

  之前鼓吹的是他們，現在打壓的也是他們。

  主打的就是一個賽里斯不定論。

  這其實是因為歐克塞亞等人慌了，擔心之前的一番作為弄巧成拙，反而成為羅蘭和賽里斯學派成長的動力。

  香舍爾10號，住宅中，羅蘭一身家居便裝，閒散的躺在懶人沙發上，左邊兔耳娘，右邊犬耳娘，各自跪坐在地，為他按揉著。

  至於狐耳娘，一如既往的為他讀著報，重點把幾個相關的評論也提及了一下。

  對此，羅蘭只是淡淡一笑。

  他是資訊時代過來的，什麼場面沒有見過？

  時而崩潰，時而威脅，見得多啦。

  羅蘭對此早有預料，也曾分析過，憑什麼賽里斯文字能夠擁有超魔級別的共鳴效率，又怎麼反過來超越這個世界本身就擁有的龍族和精靈族語言。

  答案在於文明本身。

  「文明程度並不是看超凡個體的偉力，它要跨越歷史長河，推及至過去未來去評價。

  魔法世界的巨龍個體至上，時不時的會統治一些弱小生物作為自己的附庸，但大多數時候都是躲在巢穴裡面呼呼大睡，習性和尚未脫離蒙昧的野獸差不多。

  精靈族崇尚自然，常居山林，雖然也曾發掘出月亮井或者太陽井這樣的高魔技術，但最終還是受制於村落的聚居形式，一直過著小國寡民的田園生活。

  這兩個種族大概率都不會誕生諸子百家，還有秦始皇那樣的人物。

  而賽里斯本質上是一個偽裝成國家的文明，它的發展就是文明的發展。

  這本身就是一種偏向於集眾之力，產生共鳴的形式。

  所以，作為文明象徵的文字和語言，也表現出了同樣的特性。」

  這種邏輯所反映出來的，是文明本身的特性。

  不過這些區別，他倒是不太好對眾人解釋。

  也就只能靜待時日，準備讓賽里斯符文自己去驗證。

  ……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

  因著輿論喧囂而更多興起的討論之中，越來越多的法師開始接觸和了解這種符文。

  不僅僅符文學派的法師，還有巫術學派，靈知學派，魔法學派等，都在嘗試將其掌握。

  在魔法的世界裡，符文是一種具有魔法化構造的非自然語言。

  它更像是一種人工編制好的法術模型，但卻又不是成型的法術，而是構成法術的要素。

  大體上就相當於編程技術當中的關鍵詞，函數……

  這些東西組合起來，構成擁有完整功能的程序，那才是法術。

  不同的語言能夠調動的資源有所不同，這表現在魔法化構造的豐富程度。

  法師們往往會選擇發展成熟，社區氛圍良好的語言來作為主修的語言，這有助於學習和成長。

  從這方面來看，賽里斯符文已經漸趨成熟，滿足符文學派之外的人了解和學習的條件了。

  畢竟，之前甲骨文，金文，篆字這幾大體系的古文字，還有它們所衍生出來的各種各樣的魔法技術和應用都已經逐漸開始豐富起來。

  遠的且先不提，單只賽里斯真言術，還有最近斯考德和蒂博等人優化改良的捲軸印刷術，以及布諾的新型秘法印記，都已經足以撐起一個體系了。

  哪怕僅僅只是為了學習當中的某一兩個門類，不去考慮其他，也值得中低階法師們投以時間和精力。

  而對於高階法師，乃至於大法師來說，他們看重的是賽里斯符文所表現出來的上限。

  他們更加關心的是之前流傳出來的說法。

  賽里斯語作為高魔語言，究竟是否能夠支撐得起一個完整的魔法體系，以及這個體系的最高等級是否能夠通達傳奇之境，甚至令人踏上登神之路。

  這也是之前馬爾辛大法師提了一聲顯現神性輝光，立刻引起轟動的原因。

  奧術委員會裡面，有太多的人盯著這些新發明新成果了。

  那些年紀已經達到五六十歲，自身法師等級和名譽地位都已經達到個人巔峰的，除開更進一步，也實在沒有其他太大的追求了。

  這個時候，羅蘭自己卻顧不上那麼多。

  他任憑外界喧囂不斷，各人褒貶，全都如同清風拂面。

  他在這一個月間所做的，是更進一步加深對神力和神性等事物的了解，然後繼續等待手中提尼亞拉神格碎片的積蓄。

  在5月到來之前，又攢了一筆。

  夢境世界，一株高達幾百米的巨大樹木支撐起了小天地，裡面山石草木具現，林中妖精嬉戲，已經徹底的把它當做了家園。

  羅蘭就在大樹之下，如同佛陀參悟那樣跌坐。

  他伸出手，一個擁有著15種甲骨文字形，22種金文字字形，1種《說文解字》當中的篆字，以及28種《六書通》之中的別體之字綜合而成的賽里斯符文「光」之一字浮現。

  它就那麼靜靜的在羅蘭掌上幾寸飄浮著，魔力凝鍊而成的線條優美流暢，勾勒出如同書法傑作的文字。

  和普通文字不同的是，它在那裡悄悄變化著，呈現出自行演變的動態效果。

  摻雜魔力之後，更是能夠和瑪那共鳴，隱隱散發著魔法的靈光。

  羅蘭就近觀察了一番裡面所蘊含的力量，突然之間，手掌抓攝。

  構成這一符文的力量瞬間湮滅。

  但在這同時，虛空之中隱隱有幾縷毫芒顯現出來，呈現出金黃的顏色。

  那是比米粒之珠還要更小的光點，如同碎散的芝麻殘渣。

  當羅蘭重新攤開手掌的時候，出現的就不再是尋常凡人精神轉化而成的魔力，而是從神性之中萃取出來的毫芒。

  羅蘭如同淘金的礦工，把這裡面所汲取出來的神性輝光收集。

  確切來說，這還稱不上是真正意義上的神性輝光，充其量也只不過是帶有一絲神性特徵的精神產物。

  這種區別，就好像是金沙和純金。

  不過，羅蘭還是小心翼翼的把這份力量保存起來。

  因為他已經預感到，這種東西將會有大用。

  「我晉升四階魔力之後，想要更進一步利用「夢想術」繼續提升已經不太可能。

  因為提尼亞拉的神格碎片就在那裡，所能積攢的神力上限是有數的。

  而我自身的精神和魔力，又還不足以滿足四階巔峰，足以尋求突破的條件。

  這就難免要尋找一些特殊藥劑或者材料的幫助。

  現在可好，賽里斯符文也表現出了一絲神性的特徵，看起來，還有可能收集信仰之力，提煉神力。

  或許可以借著首次成功響應的共鳴，一舉突破這個瓶頸。」

  沒有錯，他是在準備晉升五階的儀式。

  更加準確來說，這個與「夢想術」相關的儀式已經在之前驗證過確實有效。

  現在所欠缺的，只不過是推動這一儀式所需要的神力。

  而在神靈的領域中，神性輝光累積精神共鳴所產生的力量能夠點燃神火，轉化神力。

  最高階段，甚至能夠凝固成為神格。

  那需要擁有著足夠數量和質量的信徒去供能。

  以賽里斯符文所表現出來的特性，基本上都屬於淺信徒，能夠提供的精神信仰極其有限。

  但文字作為文明的重要之物，最大的特徵就是傳播範圍極廣，運用場合極多。

  一個國家，就算識字率只有10%，積累下來的文字使用量也不小，完全勝過宗教活動。

  不同種類的文字和方言，相當於不同教派。

  這裡可能會分薄一些信仰共鳴的累積。

  但總體來看，提供自己晉升所需的條件，還是非常容易滿足的。

  秦始皇一統天下，廢除六國文字，已經把在文字的領域上面實現了整合。

  ……

  接連的收集，研究，讓羅蘭儲備漸豐之餘，對這種力量以及自己計劃的了解也越來越深厚。

  他做了幾番推演，愈發感覺成算巨大。

  在這期間，他並沒有完全隱瞞自己的意圖，而是和自己的老師，以及最近剛剛「不打不相識」的馬爾辛大法師商討一番。

  這兩位都是經驗豐富的前輩高人，對羅蘭的創舉大為讚賞。

  他們對這種課題天然就有幾分興趣，也捨得各自的資料和經驗，給羅蘭提供了不小的幫助。

  「如果這種辦法真的能行的話，我們都得好好學習「夢想術」和賽里斯符文了……」

  「神力這種東西能夠改變現實，創造奇蹟，用處還是非常大的。

  或許它結合9級「祈願術」，還真的可以用來晉升傳奇！」

  兩人如是對羅蘭說道。

  華生大法師也表示了英雄所見略同。

  他曾經對9級「祈願術」有所研究，也和羅蘭討論過「夢想術」的問題。

  這種法術原本就是從「祈願術」簡化而來，強化了晉升階位的指向。

  如果能夠在神力運用方面多下功夫，晉升傳奇也是有可能的。

  但奧術體系和神術體系存在著好些不兼容的部分，要怎麼樣充分利用這種東西，還是個很新的課題。

  這一點，就連他們都得寄望於羅蘭。

  畢竟羅蘭是賽里斯學派的創始人，他的精神連接著賽里斯主義的核心。

  不知不覺中，時間便來到了5月份。

  《賽里斯符文體系的構建》如期得以順利發表。

  在歐克塞亞等人的推波助瀾下，知曉這件事情的人無形之中變多了好些。

  如果賽里斯符文沒有神性輝光，沒有那種令人矚目的潛能，無疑會讓人感覺失望。

  但反過來，卻是一種助力。

  讓它知名度更廣，傳播得更為迅速。

  雖然從最終的結果來看，賽里斯語照樣能夠憑藉自身的優越性取得應有的成果，但這種短時間內的輿論關注和推廣宣傳，也是很有價值的。

  歐克塞亞隱隱感覺到了幾分後悔，他怎麼總感覺，這一次自己有些弄巧成拙？

  「出來了出來了！《奧術》期刊已經開始分發，送抵這邊的我已經取了過來！」

  很快，會館的閱覽室中，相識的學派成員把他們等待的東西拿了進來。

  歐克塞亞迫不及待的把它打開一看，旋即卻是想到了些什麼，如同觸電般將其放下。

  「我們這樣關注它，也算是投以精神信仰！」

  他面上表情糾結，充滿了難言的悔意。

  都說聚沙成塔，匯流成河。

  自己這又是何苦來哉？

  ……

  另外一邊，如同戴著帽子的巫堡之中，一個擁有著褐紅色肌膚，頭髮如同紅火，充滿著異邦風情的少女伏在椅子上，腳丫晃蕩著，看起了最新到手的《奧術》期刊。

  這少女正是辛妮婭，外邊輿論沸沸揚揚，連她這樣層次的見習法師都有所聽聞。

  「這傢伙，怎麼感覺越來越厲害了？」

  辛妮婭嘟噥著，硬著頭皮仔細看了起來，在一片如同天書的艱深晦澀之中，嘗試理解其中的奧秘。

  畢竟是老同學的奧術成果，完全不了解可不行啊。

  結果，各種各樣的符文和秘法看得她額頭青筋暴起，面色都黑了下來。

  「這簡直就離譜，我現在都已經大三了，居然看不懂？」

  自己和羅蘭，可曾經是同在法蘭朵學院出來的學徒生啊！

  好在也不是所有的符文都生澀難懂的，辛妮婭扔掉剛剛拿到手的期刊，轉而施展「投屏術」，查閱起郵件。

  那裡有羅蘭曾經私下裡跟她討論所開的小灶。

  有個正在研創之中的賽里斯符文她很喜歡，也隱隱感覺，契合自己的精神信仰和性情喜好。

  那個賽里斯符文，就是尚未問世的「火」字！

  作為一個異邦人，乍見賽里斯文字，喜歡哪一個，討厭哪一個，這種事情是要看緣分的。

  前世藍星，有一個神秘傳說，就是西方白人最喜歡的漢字是「汁」字。

  因為它看起來像是正在發光的十字架。

  辛妮婭喜歡這個「火」字，因為它看起來就很熱情，有一種跳動的生命力。

  ……

  同一時間，另外一個寒風呼嘯，充盈著漫天雪花和寒冰凍土的荒涼之地，阿塔莉正好休息，在駐紮的營地裡面和羅蘭通信。

  久未了解奧術界情況的她並不知曉之前的事情，但在羅蘭的主動介紹下，還是很快得知。

  「你們那邊沒有那麼快收到論文吧，就算有，也是隨軍法師和軍團高層才會有所關注，普通騎士不會去了解。

  我這裡有些資料，你若感興趣，可以看一看。」

  羅蘭把「伐」之一字的精要寫在信中，發送給了她，順手介紹了賽里斯符文的體系。

  去年羅蘭創造「夢想術」的時候，阿塔莉就已經晉升正式騎士了。

  當時她正要接受更加高階的魔藥抗敏測試以及戰鬥任務，尋求新的突破。

  這個過程很順利，她一躍就突破了自身的極限，擁有了晉升四階的潛能。

  但騎士的力量相比於法師，更多偏重於血肉之軀的提升，精神能量方面少得可憐。

  而人類又是一種先天稟賦遠不如其他魔法生物的短生種，如果不在精神能量方面下功夫，根本不可能突破物種極限。

  這也只意味著，她在短短几年的訓練和魔藥改造之下就已經達到極限，終生都不會再有寸進。

  這是一種潛力有限的職業，如果想要更進一步的話，必然依靠魔法的力量，成為魔法騎士。

  聖騎士就是一種不錯的選擇，前提是找到屬於自己的信仰。

  不過阿塔莉的注意並沒有在羅蘭推薦的這個「伐」字上面多作停留，這種戰爭殺伐的東西，並不是她所尋求的騎士之道。

  她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光」之一字上面，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

  奧維斯托法師塔，伊瑟爾法師塔，《符文》編輯部等等各處。

  越來越多的人也看到了新出的論文，知曉了「天地玄黃」等等首批新創的賽里斯符文。

  「原來賽里斯符文是長這樣的呀，它所擅長的是真言和祈願方面的力量，掌握到極致，可以言出法隨？」

  羅蘭一直都在致力於講好賽里斯故事，而這種賽里斯符文，也是賽里斯故事的其中之一。

  它能賦予這個世界的法師們魔法真言的力量。

  之前的「定」、「震」、「退」等等符文，已然證明了這一點。

  但那種東西畢竟是依靠咒語的力量來實現的，更多注重的是音韻和音節的力量。

  從魔法的法術構成來看，它還並不完整。

  不過現在可好，終於有辦法從符文的層面進行補全了。

  「羅蘭已經在學派官網上面公布，第二批將要進行的改造，就是已經擁有魔法成果的這些字符。

  包括之前曾經完全甲骨文化「光亮術」等法術所用到的符文……」

  這並不是什麼超出預期的宣告，眾人對此滿懷信心，充滿了憧憬。

  ……

  冥冥之中，萬千願景如同黑暗之中的螢光飄了起來，穿梭虛空之海，瞬間匯聚到羅蘭精神世界的所在。

  夢境，巨大的世界樹下，他伸手虛托，望著一道道賽里斯符文從自己身邊騰空而起，如同星辰逆飛，高舉神座，升上了天幕。

  一道道淡金色的光華流轉，閃耀著璀璨奪目的靈韻。

  那是……神性輝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