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角落裡的戰場
儘管陳舟遠離了甲板，也依然無法在這場戰鬥中獨善其身。
「……簡單，只要讓我打碎你的手和下巴我就相信你。」
「別……不要……求求你了！魔法就是我人生的一切意義，我願意為之付出一切代價！」
剛一走進貨艙，他便聽見裡面傳來陣陣交談的聲音。
除了老塞坦外還有其他人在？
甲板上混戰的喧囂令人聽不真切貨艙深處的話語，受好奇心所驅使，陳舟緩緩走下了樓梯。
隨後他就看到老法師渾身顫抖地跪倒在一個身著海魂衫的陌生水手面前。
後者聽到不遠處傳來的聲音，謹慎地踩住看似沒有反抗心思的老法師以免對方施法反殺，隨即急忙轉身看向來人。
僅僅一個照面，陳舟、水手與老塞坦便紛紛感到暗自心驚。
陳舟驚的是對方一臉殺意兇猛剽悍，手中在暗中微微發光的彎刀滴落著鮮血，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與商隊裡那些戰士相似的氣勢。
是黑帆海盜，而且還是戰鬥側的職業者！
雖然不知道對方幾級，但肯定比只有1級的自己更強！
海盜驚的是從屬於矮人的商會上竟然會有一個與矮人互為世仇的獸人，甚至還是極其稀少的虎人。
從對方的體格來看，明顯已然成年，成年的獸人最起碼也是入門乃至正式的戰士。
而對方在昏暗中仿佛散發著光亮的毛髮則養護的極好，沒有半點疤痕與殘缺，意味著迄今為止對方從未在戰鬥中受到較大的傷害，側面彰顯了對方的戰鬥能力。
至於老塞坦，驚的則是湯姆竟然去而復返，帶著武器回到船艙。
這樣一來，被海盜俘虜，差點就要被對方因忌憚而弄殘廢的自己也就有了救！
瞥了一眼踩在自己身上，一手夾著法術書，一手握著彎刀認真警戒的海盜。
老塞坦的手動作幅度極小的在破舊寬大的袖口翻動，偷偷攥住了藏在觸手可及之處的捲軸。
法師的法術位少怎麼樣，只要使用這張提前準備好的捲軸，就能解決眼前的困境！
陳舟：完了，我要死了！
海盜：完了，我要死了！
塞坦：可以，我能反殺！
面對始終戒備著自己的海盜，陳舟只感覺自己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身後的過道中同樣傳來了戰鬥的聲響。
前面是1個職業者海盜，後面是N個職業者+非職業者海盜，這怎麼選？
雖然不知道該怎麼選，但為免突然有人打開貨艙門從背後給自己來一刀，陳舟只好繼續緩緩地走下樓梯。
見持盾牌與登船斧，胳膊比自己大腿還粗的虎人目光閃爍表情猙獰地靠近自己，海盜連忙大喊：「站住！否則我就宰了這個老東西！」
說罷，便將彎刀抵在了老塞坦的脖子上。
「別殺我！你讓我做什麼都成！」後者連忙給了營救自己的虎人一個眼神，讓對方不要衝動、見機行事。
話說回來……老塞坦的眼角餘光注意到，海盜手裡散發微光的彎刀似乎是次級魔法武器，一種有限次數內激活後能與魔法武器相同的低端品。
也虧他在這種時候還有心思關注別人手裡的武器了。
陳舟：老塞坦這是什麼意思，看完我之後看彎刀，是讓我把彎刀打飛？難道他有捲軸能秒了對方？
無論如何，他不得不停在了距離海盜僅有五米之遙的艙底。
海盜：這個距離是不是有點不妙，它不到一秒就能衝過來殺死我！
「退！退！退！」他示威似的喊道，「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他。」
一邊說著，海盜腳底下更加用力，踩得老塞坦痛不欲生、幾近昏迷。
見狀陳舟若有所思，他隱隱感覺到對方似乎有些害怕自己？
不，應該是錯覺，對方應該只是在戒備著法師。
畢竟所有人都知道法師是個能夠創造奇蹟的職業。
塞坦：快……救救我……我要死了……
陳舟寸步不讓地站定在原地，如果他真退了，對方才會有更多機會對法師下手。
「你可以試著殺死老塞坦。」他冷靜地分析道，「但如果你對他下手，最後死的反而會是你。」
聞言海盜不覺皺眉，稍微抬起腳給法師一絲喘息餘地。
沒錯，如果殺了法師，沒了人質作脅迫後自己的下場只有慘死而已。
塞坦：安詳.jpg
昏暗的貨艙深處，各懷心思的三人緊緊盯著對方，內心皆無比糾結。
陳舟認為海盜能殺自己但忌憚塞坦，海盜認為虎人能殺自己但想救法師，後者則期望二者趕緊打起來給自己掏捲軸一錘定音的機會。
外面的戰鬥仍在持續，但他們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推開貨艙門的人會是誰。
是黑帆海盜？還是八王商會？
無論如何，三人皆不打算把自己的生死交給運氣。
見湯姆始終沒有動作，老塞坦不斷給對方眼神暗示，讓對方試著打開局面。
能大致看懂對方意思的陳舟卻只是皺眉，從小到大沒打過架，殺死的東西里最大的也只是蚊子的他在這種狀況下是真的不知道該做點啥。
至於海盜則目光閃爍地看著氣定神閒、鎮定自若，輕視自己到了連戰鬥架勢也未曾擺開，幾乎渾身上下都是破綻的虎人。
對方樣貌、風度、氣質俱佳，哪怕在這種激烈的戰鬥中也渾然不在意地信步閒庭，面對自己這個海盜時更是沒有絲毫的情緒起伏。
實際上有，但被毛擋住了。
不僅如此，他更是從虎人身上感覺到一絲刻在骨子裡的高高在上與養尊處優，仿佛把自己與法師都視作未開化的原始人一般。
八王商隊這趟來自北方，難道這是個來自草原帝國的貴族乃至皇親國戚？
如果是這樣的話……
正當他如此想著的時候，陳舟那源自新身體的敏銳感知力讓他察覺到了海盜情緒上的舒緩。
海盜似乎消去了對自己的敵意？
餘光之中，老塞坦仍然在瘋狂用眼神暗示。
陳舟終於回想起了對方在自己離去之前的叮囑。
原來如此，怪不得老塞坦一直在盯著對方的彎刀。
陳舟會意，終於開始了行動。
而察覺到虎人的動作，海盜亦焦急地搶先一步！
只見二人皆雙手一松，同時把手裡的武器/盾牌扔到了面前的地上，又各自對對方敬了個卡洛斯王國的軍禮——
「我投降！」*2
塞坦：「啊？」
「？」
見海盜毫無鋪墊地丟下武器還對自己投降，陳舟瞬間理解一切。
雙腿驟然發力，僅一步便輕鬆跨越雙方之間的五米距離，一拳砸在了對方的肚子上！
「他不是琉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