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又為什麼要悄無聲息的打死陳真,並將陳靖帶走,而不把我一起帶走呢?
直覺告訴我,兇手的目的,似乎並不僅僅只是要救出那五個女人而已。
忽然,我想到了一件事,一件,有些及不尋常的事。
我和陳靖在來到那座森林之前,曾在一旁的公路上聽到過一陣槍響。
但在我醒來之後,穆然曾派出警力,在那一片森林裡面搜索,可警方卻愣是沒有發現什麼死物,就連一隻死兔子也沒有,而那五個女人身上也沒有受到任何搶傷,那麼,那陣槍響響起的目的是什麼?
殺人?還是練槍手?
亦或者,僅僅只是為了引我進入這一片森林?
無限條看似無關卻又緊緊相連的線索縈繞在了我的腦間,使的我的腦子頓時就感受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劇痛感。
我捂著我的太陽穴,右手食指更是揉搓著我自己的三叉神經,暗自告訴自己,我要出去,我要帶著陳靖出去。
是啊,不管怎麼樣,我們還是需要先出去了再說。
這時,陳靖突然拉著我的手,直將我拉入了她的懷中,輕聲說道:「白凡,你現在什麼都不要想,什麼都不要做,腦袋儘可能的放空。」
說話間,只聽一陣撕裂聲朝我左側傳來,我微睜開了雙眼,卻發現此時的陳靖,正緩緩地脫下了她身上最後一件單薄的打底衫,我瞪大了眼,隨即立馬轉過了腦袋,問她這是幹嘛。
「白凡,你的傷口需要包紮,我……我沒有乾淨的布,我只能這樣,白凡,來……」
陳靖突然上前,用她那打底衫,直繞在了我的腦袋上,這時,印入我眼帘的,卻是一幕……
我老臉微紅,直脫下了身上的羽絨服給陳靖穿上,雖說我在沙灘上也看到過女人穿比基尼,但在我的腦海里,內衣和比基尼,還是有一定差別的。
陳靖倒也沒想這麼多,給我包紮完之後,她就一直抱著我,她嘗試過各種方法,比如用自己那纖細的身子插入兩個柵欄中央的縫隙中,可當初,這個柵欄的建設就是為了防止人跑出去,又怎麼可能會給我們這個機會?
所以,她試了幾次還是失敗了。
我呼出了一口冷氣,抱著自己的腦袋,直將陳靖拉了過來,在無意間,我一個踉蹌,陳靖就這麼直勾勾的摔在了我的身上。
只見陳靖小臉微紅,這正要起來,我卻一把將其拉住,雙手更是從陳靖的背後伸入。
「 ……」
「在這裡……有點過分了吧……白凡,如果你想要,等……等我們出去吧……」
陳靖說話的聲音很小,但在她說出這句話的同時,那一雙手,卻摸著我的胸口,而她的身子,似乎也完全沒有要離開我身上的樣子。
我呼出了一口冷氣,啪嗒一聲,陳靖的內衣瞬間就被我解開,而就在陳靖準備「投懷送抱」的時候,我直拉著一旁的地站了起來,並將陳靖內衣中的扣子擼直變成一根鋼絲狀,而後,我順手就將卡在這鐵柵欄外的鎖拿了起來。
「你剛剛……該不會是真的想跟我乾柴烈火吧?」
我一邊將手上的這一根鐵絲插入鎖孔內,一邊不時的回頭,看著陳靖,緩緩地問道。
後者則有些尷尬,但尷尬也就只有那麼幾秒鐘的時間,隨後,陳靖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身子,結結巴巴的說道:「哪有,我可是堂堂的陳家大小姐,就算我要和你做……那也只能是在我們的洞房裡面,白凡,你跑不掉的。」
我笑了笑,這小妮子似乎對我們現在周圍的環境還不了解,跑?我上哪兒跑去,這裡我都跑步出去好嗎。
「啪嗒」一聲脆響,我這剛把陳靖的鋼絲伸進去,還沒等我擰幾下,這鎖就開了,我意味深長的轉身看著陳靖,後者更是用著一種欣喜若狂的表情看著我。
忽然,一陣沉重的腳步聲朝我們傳來,我連忙將鎖繼續鎖上,隨即拉著陳靖,直接就走到了一旁的角落。
「啪嗒……啪嗒……」
「咯吱……」
那扇鐵門被緩緩地打開,緊接著,我一個抬頭,只見一個穿著一身黑色暗黑服的男人,正從門外走來,而在其身旁的牆壁上,那一張女人的臉頰,頓時清晰可見。
他帶著一副綠色的面具,走路很輕盈,這走到我面前的柵欄時,他頓時停下了步伐。
「醒了?」
一陣沉重的聲音朝我面前傳來,我抬眼就看見了他脖頸處的變聲器,說實話,這種劣質變聲器,連老A都不屑使用,但,在這種地方,我真的很難分辨出這個人我到底認不認識。
「很好,我很慶幸你還活著,如果你死了,那麼我活下來的意義,也就沒有了,怎麼樣,這幾年,過的好嗎?」他在我面前就像是一個瘋子一樣,緩緩地轉了一圈,又問我喜不喜歡他給我準備的這個地方。
我一把抓著面前的柵欄,隨即惡狠狠地問道:「你是誰,這幾年?我認識你?」
人的記憶是有限的,自那件事情之後,我就拒絕身邊的人靠近,所以,在那一段時間,我的人生是黑暗的,我沒有朋友,沒有親人,一個人就這麼苟延殘喘的活著,要不是那些年,姑姑一直沒有放棄我,我想,現在我早就已經死了。
所以,幾年之前?我想,我不可能會在幾年之前,認識他。
「呵,忘了麼?你一母同胞的兄弟,那個在你眼前,活生生的被車撞死的兄弟,白天……哈哈哈哈,我的哥哥,你怎麼就忘記了?」
他在我面前猖狂的笑著,忽然,猛地,他雙手死死地拉住了我面前的柵欄,一陣歇斯底里的對著我吼叫道:「還記得嗎,我們的媽媽,讓你看著他,讓你看著他,你怎麼就,能讓他在你眼皮子底下死了?十幾年了,你錦衣玉食的過著你的生活,可你有沒有想過,白天,他過的是什麼日子?」
在他說話的同時,我愣是沒有反應過來,我想如果現在我有鏡子的話,我的臉色一定是蒼白的。
他在說什麼?
他到底在說什麼?
他是白天?
怎麼可能,當年,我可是親眼看見白天被撞死的……
這個人……
就在我呆若木雞,朝他看去的時候,他忽然就收起了所有的情緒,而此時,陳靖也從我身後拉著我的手臂,我能感覺得出來,她有些害怕。
可現在我哪裡還管的了那麼多,整個腦子,都是當年的回憶。
那些流滿地面的血,白天那張痛苦的表情,我親眼看著他在一口一口的往外冒著血,還跟我說哥哥,我好痛。
當年的一切,歷歷在目,讓我怎麼相信一個已經死了十幾年的人,竟還會死而復生?
不,他一定不是白天,應該是哪個知道這件事情的人。
「你不是一心想要做警察嗎?做警察有什麼好的?別忘了,你可是被警察學校掃地出門的人,他們不要你了,你所謂的正義不要你了,那你呢,還要選擇正義嗎?」
我看著他那雙在面具底下的眼睛,久久不發一語。
「怎麼?說不出話了?那麼我來替你說,這些年來,我一直生活在黑暗之中,從來沒有見過光明,我做過乞丐,也做過騙子,還差點被人抓去砍斷雙手雙腳沿街行乞,我被人陷害過,也被人救過,當我想要走向光明,找到那個所謂的哥哥時,我卻發現,你一直生活在光明裡面,你笑的是那麼燦爛,你身邊有許許多多關心你的人,而我呢?我的哥哥,知道我為什麼要殺死他麼??」
「你別說了……」這時,陳靖拉著我的手臂,朝他緩緩地說道。
只見後者不削的笑了笑,對著我大聲的說道:「因為,我的哥哥,他想要殺死你啊,我可不能讓你死了,我要讓你體會一下我的感受,體會一下,這輩子只能活在黑暗中的感受,所以,我用這個女人把你騙來,你不是想要和她一起逃出去嗎?沒問題,這裡從45年開始,就已經人煙罕至了,而在你們的腳底下,是一個萬人坑,沒發現嗎?我在這牢房的周圍,都新砌了牆,而在這些牆壁裡面,都是一些土製炸彈,這些土質炸彈雖然威力不大,但十個,我想已經足以炸毀你們腳下的地板……」
「你……到底是誰。」我忍著腦內劇烈的疼痛,猛地將手伸出了柵欄,隨即一把抓著這個男人的領口,大聲的問道。
而他顯然並沒有準備掙脫,只是笑了笑,伸出左手,赫然將自己臉上的面具摘了下來。
下一刻,我和陳靖都呆滯了。
我很難形容那是一張什麼樣的臉,他整張臉幾乎都沒有任何完好的地方,就連鼻樑上的肉,都像是被火燒過一樣,他的臉很恐怖,恐怖的,我甚至都想起了下水道人魚的橋段。
「我親愛的哥哥,體會一下,你不是說過,你永遠會擋在我面前保護我的嗎?那麼,你怎麼能不嘗一下,你弟弟的痛苦呢?」
話一說完,他又看了我一眼,順手就將我脖頸上的掛墜給扯了下來,打開一看,他雙眼微眯,悶哼了一聲:「你啊,不配帶著這個。」
說話間,他轉身就打開了這扇大門,緩緩地走了出去。
可能是聽到土製炸彈這四個字,陳靖有些害怕,在這個男人走出去之後,一直拉著我的手問我該怎麼辦。
我咽了口唾沫,輕聲說道:「還能怎麼辦,跑啊……」
說完這句話,我直將鋼絲拿了出來,可當我再次來到柵欄前時,我卻……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