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亡命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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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鎖怎麼融了?

  可在五分鐘之前,我才剛剛打開過它啊……

  我無語的抬頭朝那扇敞開的大門望去,看來,這個男人不光是要冒充白天,還真想讓我死在這裡。

  可,既然是要我死,他還冒充白天幹嘛呢?

  無奈之下,我只能拿起陳靖剛剛丟在地上的匕首,在一旁那些新砌的牆壁上掏出了一個小縫,當我劃開這一道小縫的時候,一陣又一陣的滴滴聲更是從這道縫隙中傳出。

  我頓時漲紅了臉,看來,這個男人並沒有騙我們。

  我緩緩地閉上了眼,想著當年老師是怎麼教我拆彈的。

  但,這左想又想,我就想起了一句話……土製炸彈威力小。

  威力小個毛啊。

  按照我和這牆的距離,要真爆炸了,這玩意兒還不炸斷我一條手啊?

  想到這裡,我的冷汗頓時從我背後滲透而出。

  我一下一下的用匕首試探著這牆壁的底線,而當我伸入匕首,慢慢的將匕首往後靠時,啪嗒一聲,匕首終到了這牆壁的頂部,可聽聲音和這牆壁的深度,很顯然,就算我手上的匕首全部刺入,都不可能到底部。

  所以,這肯定就是這個男人口中所說的炸彈了。

  想到這裡,我一把拉過陳靖,讓他站在距離我有三米遠的角落之中,緊接著,我用匕劃著名牆,三分鐘後,這一枚被捆綁著定時裝置的土製炸彈,頓時就被我從牆壁之內取出。

  而此時,定時裝置上的時間,就只剩下了十分鐘。

  其實在看到這十分鐘的時候,我什麼都不想了,按照那個男人的說法,我們四周最起碼還有九個炸彈。

  但好在土製炸彈的爆破範圍小,我和陳靖站在這監獄的中央,或許還能倖免於難。

  但,我並不知道這些炸彈內炸藥的分量,如果炸藥過重,則這個監獄很有可能被炸塌,到時候,我和陳靖就都會被活埋。

  我看了一眼陳靖,摸著她的腦袋,輕聲問道:「不好意思,恐怕這一次,我不能保護你了……」

  陳靖看著我,緩緩地搖了搖頭,隨即整個身子都沒入了我的懷中,溫柔的說道:「白凡,故事中的那個哥哥,就是你,對嗎?」

  我抿了抿嘴,臉上愣是扯出一陣笑容:「嗯,其實你是一個好女孩,只是,我不是一個好人……」

  「我不需要你是好人,我只需要你是白凡就夠了,其實這裡也挺好的,你看,如果我們出去了,你又要拒絕我了,肯定不會像這樣溫柔的抱著我,還給我講故事,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上,你不是最慘的,還有很多很慘很慘的人,就比如,陳真,他從來沒有想過會這麼死去,還要陪著我們兩個並不相干的人……白凡,我……」

  我抿了抿嘴,咬著牙,皺眉說道:「陳靖,要不要賭一把?」

  這時,陳靖愣了愣,抬頭看著我,問我賭什麼。

  我呼了一口冷氣,順手就將我手上的這枚土製炸彈卡在了這監獄的中央,低頭對著陳靖笑道:「我答應你,如果賭輸了,我就跟你一起死,如果我們賭贏了,交換電話,重新開始。」

  「真的嗎?」陳靖似乎很開心,拉著我的襯衫領子,驚訝的問道。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只將剛剛交給陳靖的匕首拿在了手上,緊接著,我做出了一個,讓我之後十幾年中,回想起來都有點兒膽戰心驚的事情,那就是,我直將匕首插中了引爆器,再然後,我死死地抱著陳靖,將其身子直埋在了我的胸口。

  我想,我能為陳靖做的也就這麼多了,所以,就算是死,我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隨著一陣震耳欲聾的巨響,一根被炸毀的鐵棍頓時就打中了我的脊椎骨,緊接著,我咬牙站起,拉著陳靖,直就從這監獄的鐵柵欄走了出去。

  在路過那個女人貼在房門上的骨架時,我看了一眼,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這個女人的長相在,怎麼那麼熟悉?

  當時我來不及想的太多,只能先行帶著陳靖,穿過監獄門口的走廊,直接就跑出了這座監獄。

  而我卻驚訝的發現,在這座監獄的左側還有一棟看上去像是民國時期的小洋樓,我看了一眼時間,來不及多想,直拉著陳靖,瘋狂的往距離我們還有三四十米的草叢中跑了過去。

  「轟……」的一聲巨響,身後的熱浪直將我和陳靖推入了眼前的雜草叢,

  等我被陳靖扶起後往後一看,那一間本像倉庫那麼大的監獄,此時,卻已完全崩塌成了一塊廢墟,就連一旁的那一棟小洋房,都未能倖免。

  看到這一幕,我有點兒後怕。

  就算是打死我我都不相信靠著十顆土製炸彈,能將兩棟房子炸成這樣,還好老子賭了這一把,要不然,我和陳靖就真得給這監獄以及監獄底下的那些人陪葬了。

  看到這坍塌的房子,我雙腿一下就軟了下來,不是被嚇的,是我腦袋一直都在劇烈的疼痛中,而剛剛帶著陳靖跑的那一下,讓我瞬間感覺我有點兒上頭。

  我氣喘吁吁的拉著陳靖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後者,就這麼一直扶著我,用著某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也不說一句話。

  「怎麼了?我臉上有字?」我看著陳靖,頂著一腦門的血,對其說道。

  她緩緩地搖了搖頭,看了一眼我們面前坍塌的房子,隨後笑道:「這還是我第一次遇到這麼危險的事情呢,還是和自己喜歡的人,白凡,你知道嗎,從你進那間牢房開始,我就開始對你做起了心理評估。」

  我詫異的看著陳靖,她說啥?心理評估?

  緊接著,她又繼續說道:「你是一個男人,和我爸一樣的男人,只是,你和我爸一樣,都是在危險邊緣的男人,你們很清楚的知道什麼是光明,什麼是黑暗,卻恰恰要站在光明和黑暗的邊緣線行走,只是,我爸天生就是這麼一個人,什麼都不怕,而你,卻不是,應該從你弟弟出車禍的時候開始,你就慢慢的變成了這麼一個人,看上去什麼都不在意,其實,你對什麼都很在意,只是不流於表面,要不然,你也不會在那炸彈即將要爆炸的時候,用身子護著我,但你又和我爸不一樣,你心思縝密,遇事冷靜,又有天生對危險的警覺感,不得不說,你適合做警察,又不適合做警察,白凡,我愛你,但我不能讓我的男人,繼續行走在黑暗的邊緣……」

  我震驚了,我以前從來都不會想過,這種話會從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口中說出來,而且,還是從她陳靖的口中說出來,她在監獄裡面表現的那麼弱小,儼然就是一個沒有見過世面的小姑娘,可現在,她給我的感覺……卻是……

  忽然,陳靖將我一把扶起,因為我是靠著她的力量起來的,所以我很清楚,她的力氣很大,甚至,比安然以及林慕都要大,和之前,在監獄裡面扶著我時,儼然就是兩個人。

  我靠著她走了兩步,隨即緩慢的停下了我的腳步,低著頭,沉聲說道:「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去了M國三年,回來就是一個不顯山不露水的人,看來,國外的教育,真能讓一個人改變。」

  陳靖微微一愣,隨即朝我莞爾一笑:「你難道沒有聽說過,女人是水做的,可,當女人有了信仰,這一抹水滴,也會匯聚成大海,而你,就是我的信仰,三年,一直都沒有變過。」

  看著陳靖那無比認真的眼神,以及那手臂處早已黑腫的傷口,我抬手就抓住了她的手,隨即,用刀子劃開了她的傷口,將她手臂里的毒液全部都吸了出來。

  「你……白凡,你幹嘛啊……」陳靖一把將我推開,這這時,他手臂裡面的毒液也已經被我吸的差不多了。

  「呸……」

  我將沾染著黑色血液的毒液直接就吐在了地上,隨即笑著說道:「我可不能讓你死了,不然就對不起你這三年的信仰了,不是麼?」

  陳靖一把扶住了我的身子,隨即帶著我,朝著叢林外走去。

  可就在我們走出去沒幾步,我的腦子就開始不聽使喚了,耳旁的耳鳴聲更是不斷的盤旋,我拉著陳靖,在失去意識前,生生的從牙縫中擠出了幾個字:「在來的路上,我做了標記。」

  之後,我整個人就這麼掛在了陳靖的身上,毫無一絲意識。

  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在生死邊緣盤旋了,是啊,或許就像陳靖說的那樣,我一直都在黑暗中盤桓,一直都走不出這個迷宮,我在乎我身邊所有在乎我的人,姑姑,老A,林妄甚至於,林慕,但我卻又裝作那麼漫不經心,裝作,就算他們死了,我也無所謂的樣子。

  我不想讓任何人看到我心中柔軟的一面,因為,這是我的軟肋。

  我一直覺得,我的心已經無比的堅強,因為我是帶著三個人的希望而活著,我甚至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只要我活著,白天和媽媽就活著。

  可,不是說,人快死的時候,那些已經去了的最在乎的人會來接自己嗎?我為什麼,遲遲沒有等到白天和我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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