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再次遇襲

  五米的窗口,像牢房一樣的房間,有人圈養的布穀鳥。

  這些都像是在告訴著我,這個地方要麼隱蔽的像個世外桃源,要麼,那個殺死陳真的兇手,就住在關押陳靖的房間周圍。

  按照時間上來推算,從我昏迷到我醒來不過就只有三個多小時,而期間,警方一直都在叢林裡面找我和陳靖,在這種情況下,不管是殺死陳真的兇手還是陳真本人,都不可能帶著陳靖避開警方的視野。

  再加上像陳靖描述的這種房子,大多都是抗戰時期留下來的關押室。

  別不信,我看過幾本抗戰老兵留下來的書籍,上面詳細的記載了當年日軍在侵占我們國土時,曾秘密關押了很多英雄,而為了防止國人搭救,他們就秘密的在某些山區內,建造了像是這樣的監獄,而往往,這種監獄並不會太大,卻十分的隱蔽。

  所以,陳靖在這段時間,礙於穆然他們的搜查,是不可能離開這座叢林的。

  「這座森林裡面,一定還有我們沒有找過的地方。」我凝著臉,緩緩地說道。

  這時,一旁的某個嚮導突然說道:「不可能,這裡所有的地方我都帶你們找過了,怎麼可能還會落下什麼……」

  我緩緩地搖了搖頭,說出了自己的推論,穆然也覺得我的推論是正確的,隨即,又花了五百塊錢,讓這三個我們從山下請來的嚮導,再次帶著我們搜山。

  穆然和我一邊跟著嚮導走著,一邊沿路做下了記號。

  「我說,老鄉,你們經常上這座山嗎?」我跟在了嚮導身後,拿著還沒有掛機的電話,輕聲問道。

  這老鄉是地地道道的農村人,歷代都住在這座山下,聽說,他祖上是個獵人,專門在這座山上獵殺野味養活一家,所以,他對這座山,自然而然也就特別熟悉。

  「對啊,我就是在這座山上長大的,所以你們說還有其他地方的時候,我才會有那麼大的反應,搞得好像是我們要騙你們一樣……」老鄉似乎還記得我剛剛說的那些話,所以說話的時候,態度有些不太好。

  我撓了撓後腦勺,隨即笑道:「對不起啊,老鄉,我剛剛說話有點沖,因為失蹤的那個人是我女朋友,她又是跟著我來的山上,你想想,如果她出了事,我要怎麼辦。」

  被我這麼一說,老鄉倒也點了點頭,說也是,不過他著實沒有想到,這個叫做陳真的會這麼喪心病狂,居然會在這種地方,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這事兒要放在他老祖宗的這個年代,找到陳真,他肯定得浸豬籠。

  這時,穆然突然吐了一口氣,說我們這能走到猴年馬月啊,這樣找,估計找到天亮都找不到。

  別說穆然,我更著急,就在我跟陳靖打電話的時候,陳老大已經打了不下三十多個電話,但礙於我正在和陳靖打電話,所以,我一個都沒有接。

  「老鄉,你確定,這山上沒有其他住戶了嗎?」我拿著手電筒,站在這一片樹林的中央,緩緩對著老鄉說道。

  這時,這老鄉篤定的搖了搖頭,說肯定沒有。

  我抿了抿嘴,四處查看了一眼,隨即轉身就朝左側的一條小路走了過去。

  這條小路通向一處懸崖峭壁,之前老鄉在帶著我們找陳靖的時候我已經來過了三四次了,所以對這裡的路,我還算有些熟悉。

  等走到了這懸崖邊,我拿著手電筒朝下看了一眼,整個山崖的高度最起碼有四十米左右,隔著這座山崖,在山崖底部的不遠處,還有一片茂密的森林,而那一片森林最起碼,比我們這一片森林大上那麼一兩倍左右。

  「看什麼呢?山崖底下都是碎石,而且是平地,沒有什麼房子,喂,跟你說話呢,你是不是魔怔了?」穆然聯合嚮導直走到了我的身後,對著我不緊不慢的說道。

  一陣陣刺骨的冷風直吹上了我的腦門,我抿了抿嘴,轉身就對著嚮導問道:「那森林,你們去過嗎?」

  後者順著我的手朝不遠處的森林看了一眼,隨即搖了搖頭,說道:「這裡地形複雜,你看,從我們這座山再到對面那一座山,兩座山上都有灌木叢以及像我們身後這一片樹林的樹林,再從這裡下去,一共是四十五米,我小時候和我朋友下去過,但差點在這一片森林裡面迷了路,之後也有幾個小孩子好奇,也曾經去了那一片森林探險,可幾乎所有人都是有去無回的,所以,久而久之,這片森林也變成了我們山下村民們不能說的秘密,為的,就是不想讓我們的下一代再進去了,你也知道,現在年輕人的好奇心,比我們當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是啊 ,所以,陳靖最有可能在的地方,應該就是這一片叢林了。

  但按照陳靖的描述,這房子的牆面高達五米,那麼,在這一片叢林中,我在白天應該能一眼就看見這房子才對。

  但礙於現在是凌晨,再加上月光的照射度根本就不足以讓我看清楚這整片森林的面貌,所以,我根本無法看清,這叢林裡面,到底有沒有陳靖所描述的這間房子。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讓穆然找來了一根長達五十多米的繩索,並決定親自下去,找尋陳靖。

  而就在我準備將這根繩索套在自己身上的時候,穆然思來想去,還是希望能和我一起下去,畢竟相互有個照應,而且這懸崖十分陡峭,又在夜裡,萬一有什麼視覺盲區,一腳踩空,就算上面有人拉著,但萬一繩索帶著我撞到懸崖旁,那也不是開玩笑的。

  我搖了搖頭,順手就將一個滑輪固定,又做了三四個滑繩,笑著對穆然說道:「要說攀岩,可能我學攀岩的時候,你還在讀小學,行了,沒事,我會注意安全的。」

  說話間,我一個轉身,就直接趴在了懸崖邊,帶著穆然的焦慮,我一腳踏上了一旁的某塊岩石,然後一下一下的下去,這四十五米,我總共花了三十五分鐘。

  說實話,我原本是準備讓他們直接把我降下去的,但這塊岩壁上層次不齊的岩石,讓我望而卻步,岩石非常尖銳,我要一個沒踩穩,他可能就直接刺穿了我的身子也說不定。

  來到了岩下,看著從上方朝我不斷揮舞著的手電筒,我也打開了手電筒,三長兩短的回應著。

  「白凡,聽到我說話了嗎?我在你身上放了一個小型攝像機,就在你左邊的口袋,你一會兒把他掛在胸前,我們會按照你走的線路,給你制定回去的線路。」穆然的聲音頓時從我背後的背包內傳來。

  等我打開背包一看,這裡面居然放著一個對講機。

  「好,我知道了,但是,我不確定陳靖是被綁架了,還是什麼情況,在進去之後,我會將對講機關閉,如果有需要救援我再打開。」

  「好……」

  得到了一個肯定的答覆之後,我拿著手電筒以及還和陳靖通著電話的手機,直接就走過了一條小溪,來到了懸崖對面的這一片森林之中。

  讓我慶幸的是,此時,天色已經開始蒙蒙亮了。

  「陳靖,你怎麼樣了?」我對著電話,緩緩地對著陳靖說道。

  「啊……」

  突然,陳靖在話筒內尖叫了起來。

  我立馬拿起手機,大聲的朝著話筒內喊道:「陳靖,餵……餵……」

  「白凡……我……我好像被蛇咬了……好痛……好痛……」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心一下就提心弔膽了起來,天哪,十二月,一個布穀鳥和蛇都不可能存在的季節,這兩樣東西,竟都被我遇上了。

  「陳靖,你聽我說,不管多困,都不能閉上眼睛,還記得我當年跟你說的故事嗎?我有點忘了,你跟我說說好嗎?」我一邊在這樹叢中快速的跑著,一邊對著話筒,輕聲說道。

  「在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有一對雙胞胎,哥哥很愛弟弟,而弟弟,也有一個很愛他的哥哥,可是,突然有一天,那個弟弟失蹤了,哥哥怎麼都找不到他,他們的媽媽也因弟弟的走失而遷怒於哥哥,哥哥覺得,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人再會去愛他了,他沒有怪媽媽,卻一度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中,直到媽媽去世的時候,都在斥責他,為什麼沒有看管好弟弟,就這樣,哥哥長大了,長大後的哥哥找到了一份不錯的工作,可是,儘管哥哥生活的再好,每次午夜夢回,他都會看到媽媽那張斥責的臉,白凡……其實,我都知道……」

  我越過了一片荊棘林,隨即,一棟白灰色的房子,頓時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你知道什麼?嗯?繼續說下去。」我從腰間拿出了一把匕首,忽然,一雙冰冷的手頓時就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不等我回頭看去,我的腦袋,竟再次被人砸了一下,緊接著,我只感覺熱滾滾的血液從我頭上流下。

  在我閉眼前,我看到了一雙嶄新的皮鞋,而等我抬頭,想要朝上看去的時候,我的腦袋就跟幾百斤的鐵石一樣,直敲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