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王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下子捂住她的嘴唇,隨即右手豎起食指,放在嘴邊,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
同時看著她的眼睛,溫柔一笑。
也不知是因為先前的盈盈一握,還是如今王若單手按住自己的口鼻,讓司空雪不禁臉上一紅,卻沒有避開對方的眼神,勇敢地看著他。
如果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那麼此刻二人,雖然只是短短一瞬對視,卻已經在彼此眼中,看到另外一種神奇的感情。
那也許是一見鍾情,也許是靈犀一震,也許是一抹無邊的溫柔,也許是一絲嫵媚的動人。
王若只覺心中咚咚直跳,臉上一紅,收回捨不得的目光,手中食中二指併攏,在司空雪胸前,迅疾無比的點了幾下,只見她嬌軀一震,全身立刻恢復了自由。
司空雪也趕緊收回目光,心中卻像蜜一般甜。
這種感覺,可是從小到大從來沒有擁有過的,是一種陌生的感覺,但又是一種歡喜的感覺。
此刻可不是回味這些的時候,司空雪緩慢地活動了一下手腳,捏了捏自己有些發麻的手腕,最重要的是,終於可以擦把汗了。
王若又過去,將驚喜交加的郭鶴橋救下,順便給他解開穴道,伸手一招,讓二人跟著自己,貓著身子,躡手躡腳地,慢慢朝著遠處叢林走去。
也不知是心中有所警覺,還是正好一陣涼風吹了過來,小個子突然睜開眼睛,心中狂跳,冥冥之中感覺出事了。
趕緊撤開翅膀,一下子站了起來,朝著身後一望。
只見背後,只剩下一根光溜溜的柱子,地上躺著一堆斷成七八截的麻繩,三個人族,已經不翼而飛。
小個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連忙轉身一看。
只見王若三人,也聽見後面動靜,回頭看了過來,正好四目相對,雙方臉色,都是一變。
只見小個子夜蝠人,嘴唇一動,就要仰天長嘯,發出警告之聲。
卻見一片綠葉,悄無聲息地穿過他的喉嚨,隨即「咚」地一聲,仰面倒地,一動不動。
王若三人大驚,想不到如此安靜的逃離,還是驚動了其中一人,更想不到的是,居然暗中還有人幫助他們。
正驚疑間,只見已經睡著的另外兩人聽見動靜,一下子睜開了眼睛。
可惜的是,還未等二人有所行動,又見兩片綠葉割開二人喉嚨,瞬間結果了他們的性命,連身體都還未站起,便直接倒在地上不動了。
王若三人先驚後喜,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趕緊順著方向看去。
只見遠處叢林中,正有一位黑衣人,蒙著黑巾,朝著三人招手。
王若三人對看一眼,心中一跳。
從那麼遠的叢林中,摘下幾片樹葉,便能無聲無息地殺死夜蝠三人,已不是他們這個境界,能夠做到的事情,看來這黑衣人,至少是騰雲境以上修為了。
三人顧不得想太多,趕緊一路貓著身子,跑到密林之中。
他們三人運氣好,整個夜蝠族並無一人發現他們離去,此刻都在睡大覺呢!
「前輩,多謝救命之恩。」
王若三人有驚無險地來到密林中,見脫身有望,朝著黑衣人躬身行禮,言語中滿是感激之情。
「你們三個小鬼可還好?」
黑衣人露在外面的眼睛,微微露出一絲笑意,一把扯下臉上黑巾,現出一張熟悉的面孔來。
「楊師祖!」
「楊前輩?」
三人一見此人,忍不住小聲地驚呼起來。
司空雪更是美目閃動,露出久違的喜悅與滿心的委屈,瞬間淚光漣漣,差點控制不住了。
怪不得剛才黑衣人,給她一種無比熟悉的感覺,卻想不到竟然是元嬰前輩,這下三人可徹底有救了。
楊寶笙對著王若點點頭,似乎有些欣賞的樣子,隨即小聲說道:「大家快走,此地不是久留之地,而且待會有人發現廣場上屍體,再跑就有些來不及了!」
「師祖,我們三人被下了禁靈符,一絲法力也無法動用,還有屍毒丸,也不知什麼時候會變成殭屍,還請師祖搭救!」
司空雪連忙著急地向楊寶笙說道,看來她對變成殭屍的事情,是十分恐懼的。
話音未落,只見楊寶笙手指連彈,三道紅光一閃而至,沒入三人體內。
三人只覺丹田處,一道暖流經過,原本將整個丹田封得死死的那道符文,被這股熱流一衝之下,宛若六月天的滾湯潑雪,一下子冰消雪融,消失不見了。
眼見體內法力,如洪流一般湧出,瞬間貫穿四肢百骸,那種充滿力量的感覺重新回到身上,王若差點忍不住仰天長嘯起來。
抬頭看看其餘二人,也是一副喜不自禁的樣子。
「至於這屍毒丸,稍微需要一點時間化解,此時不是最佳時候,敵人下一秒就有可能殺過來。」
「好在這屍毒,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你們三人先走,我自會找到良機為你們拔毒!」
楊寶笙沉吟一下,對著三人說道,同時用手一指,讓三人順著這個方向逃跑。
見她指著東邊的方向,讓三人逃離,司空雪一時間有些懵了,趕緊說道:「師祖,你不和我們一起走麼?」
「我知道他們還抓了孟良,我在這裡設法營救。」
「你們三人的身上,都被我下了印記,儘管朝東面跑去,不要動用法力,他們便很難追蹤。我救下孟良,自會跟你們匯合。」
「同時我會先朝著西面飛一段,留下一些法力痕跡,故意擾亂敵人注意力,裝作要回到人族的樣子,你們便有很大機會逃出去。」
「記住,不到萬不得已之時,千萬別動用法力和神識。」
楊寶笙目光閃動,看見其中一個房屋,走出來一名夜蝠族人,又看見其他房屋,也有人陸續走出來,臉色有些凝重起來。
「楊前輩,為什麼你不帶我離開,這樣豈不安全得多?」郭鶴橋似乎很不理解對方這樣的做法,很是疑惑地問道。
「唉,你們不知道,我趕來太晚,遇見重傷而逃的流雲,他告訴我堯傑已經被鬼推磨一掌拍死,臨死之前,曾大喊救下他徒弟。」
「我讓流雲先暫回宗門,心中不忍,肯定要營救一下孟良的,畢竟你們幾個,都是我親自點名過來的。」
「況且我一個人,帶著你們三人,也會拖累我的遁光速度,很有可能被青於藍和鬼推磨追上,到時就誰也走不了了。糟糕,你們快走!」
楊寶笙見這名夜蝠族人搖搖晃晃,明顯是喝醉了酒,想要去茅廁的樣子,搖搖晃晃地,朝著廣場走了過去。
「楊前輩言之有理,我們走!」
王若再不猶豫,拉了一下還在有些依依不捨的司空雪,轉身朝著密林深處鑽去。
郭鶴橋也無奈地苦笑一聲,緊跟而去。
三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大森林中。
楊寶笙見三人離開,重新將黑巾戴上,面對已經是元嬰巔峰的青於藍,她可不敢有任何絲毫大意,一個不小心,都有可能將小命交代在這裡,更別說,還有一個和自己一樣元嬰初境修為的鬼推磨了。
她其實比青於藍還要先到夜蝠族,剛好看見眾人乘坐蛇形飛舟,押著王若等人下來。
幸好她精通一門斂氣之術,將自己全身氣息,一絲也不外露,這才瞞過對方的神識,在林中潛伏下來。
她讓王若三人獨自逃命,其實已經是她能想到的最好辦法了,畢竟光天化日之下,夜蝠族三人被殺,很快就會被人發現。
倘若她帶著三人逃離,絕對會被青於藍的蛇形飛舟追上,到時肯定顧不上三人,結局可想而知。
如今這般安排,還有一絲逃脫的可能。
眼見這夜蝠醉漢,踉踉蹌蹌地朝著廣場走去,楊寶笙心中一動。
也許等醉漢發現屍體,發出警告,全族大亂之時,正是她潛入地牢,將孟良救起的好時機。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暗自點點頭,身形一閃,在密林不見了身影。
這名醉漢也是可愛,醉眼朦朧間,不辨方向,徑直來到廣場上,看見一根光溜溜的柱子,還以為是一棵樹,便想到這樹邊,解決一下小便。
可還未等他走到柱子旁,突然腳下一滑,踢到什麼東西,身形不穩,一個狗啃泥摔了下去。
「哎喲,是哪個兔崽子在地上睡覺,害你爺爺摔了一跤,真是可恨!」
醉漢還未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嘴裡罵罵咧咧地說了一句,就要爬起來。
突然,他覺得這地上黏糊糊的,一種液體粘得自己滿手都是,便忍不住伸手過來,放在鼻子下面一聞。
「咦,怎麼是一股血腥味?」
醉漢原本惺忪的雙眼圓睜,一下子酒醒了大半。
看見滿手的鮮血,突然間,脊背升起一股涼意,在這中午烈日當空時,四肢冰冷無比。
他趕緊爬起來一看,只見柱子旁邊的三人,都已經死去,鮮血流了一地,而柱子旁邊,只剩下一堆切斷的麻繩,原來捆綁的三名人族,已經消失不見了。
「啊!快來人啊,救命了,見鬼了!」
醉漢心中無比恐懼,趕緊張大嘴巴呼喊起來。
同時顧不得撒尿,踉踉蹌蹌地朝著最近的房子跑去,一邊跑一邊大聲叫喚,眼神中充滿驚恐,恨不得少長了兩條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