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大人,三公子,烏先生,屬下已經備好酒菜,還請大家移駕偏廳,嘗嘗我們夜蝠一族自家釀的土酒。」
卞福此刻站了出來,朝著大家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
「我記得還有一個黑衣女子,乃是騰雲上境修為,怎麼不見她出來啊?」
鬼推磨立刻站起身來,左右看了一下,突然問出這麼一句話來。
「前輩說的是她呀,她叫鍾瑤,乃是玄鳥族之人,有些事情先走了,此事我也給烏拉先生講過了,只是還未來得及向前輩匯報!」
卞福心中苦笑一聲,想不到這鬼推磨如此愛管閒事,居然還記得鍾瑤。
畢竟她是暗部棋子之一,此刻弄得盡人皆知,看來這隱秘身份,是無法保密了。
「玄鳥族鍾瑤?我記得她以前在暗部就職,但很久沒有看見她了,想不到她居然在此出現。」
「如此一說,應該是被派到人族去了。真是可惜,要是早點來到,大家還可以坐下來聊一聊!」
青於藍一聽鍾瑤的名字,眼中頓時一亮,他作為靈獸十族之一的青蛇族長,又是南宗宗主青不老的兒子,暗部的事情他多少知道一點。
十族中年輕一輩的佼佼者,他都會格外注意,很早就知道鍾瑤了,同時暗暗看了青三一眼,有些遺憾地搖搖頭,看來心中有一些其他的想法。
青三明白父親這一眼的意思,卻主動避開父親目光,假裝沒有看見,也不知他心中如何想的。
「待會我自會向青族長細細稟告,大家還是先隨我來,難得二位前輩大駕光臨,我夜蝠一族倍感榮幸,請!」
卞福不想在此事上過於解釋,再次將手一擺,邀請各位起來。
「走吧,我也正好有些其他事情,要和鬼先生談一談!」青於藍呵呵一笑,當先邁開步伐,在一名夜蝠女子的帶領下,朝著旁邊一個房間走去。
鬼推磨和烏拉也嘿嘿一笑,隨即跟了上去。
「你們把這裡清掃一下,將他們三個人好生埋葬,我夜蝠一族的前途,說不定就寄托在他們幾人身上了。」
卞福看著地上的族人屍體,眼中閃過一些悲涼之色,同時似乎又燃起一線希望。
旁邊原本有兩名守衛,看見族人屍體,目瞪口呆,心中感到酸楚不已。
看見這些高人,一個個離開大廳,其中一個夜蝠人長嘆一口氣,有些悲哀地說道:「昨天那些人族,殺得我們片甲不留,今日這些蛇族,又來欺辱我們,這可讓我們怎麼活呀?」
「噓,你不要命了?這些大人哪一個不是神通廣大,耳眼通天之輩,萬一讓他們聽見了,看你怎麼死?」
另一個夜蝠人,連忙將一根手指豎著放在嘴邊,眼睛往外面一看,有些驚慌地說道。
「哼,死就死,難不成我哥哥被他們無辜殺死,我連說句話都不行?」
開始說話的那位夜蝠人,不滿地小聲說道,但也不敢繼續多講什麼,只剩下一臉無奈之色,還有眼角可見的辛酸。
。。。。。。
正值中午時分,烈日當空,太陽底下的眾人,都顯得有些蔫巴巴的。
三個負責看守王若他們的夜蝠人,更是有些煩躁。
其中一個抬起頭,眯著雙眼,看了一下萬里無雲的晴空,還有那光芒萬丈的烈日,忍不住罵了一句:「真是晦氣,攤上這麼一個辛苦活,這太陽都快把我曬死了。」
「唉,這有什麼辦法?這是烏大人吩咐我等的事情,豈能不盡心盡力?否則你看前幾個月抓來的那些女子,全部變成不死不活的銅甲屍,那才叫一個慘呢!」
另一個夜蝠人個子小一點,同樣唉聲嘆氣地說道。
「哎喲,我肚子有點疼,你們兩個先看著,我先上趟茅廁!」
第三個夜蝠人是個胖子,此刻熱得滿臉大汗,聽見另外二人說話,眼珠一轉,突然捂著肚子,一副疼痛難忍的樣子,拔腿就要走。
「如果你不怕變成銅甲屍,儘管去吧,反正待會烏大人倘若問起,我們只會據實相告!」
最先開口的高個子,嘿嘿一笑,似乎早就看穿了胖子的把戲,冷不丁來了一句。
都已經提起一隻腳,準備邁出去的胖子,聞言心中一寒,臉上有些訕訕之色說道:「我又不是擅離職守,不過是人有三急,相信烏大人,應該是能夠理解的吧!」
說完朝著族內議事大廳處看了一眼,卻發現大廳中,一個人影也沒有,這才長長鬆了一口氣。
「哼,這些鬼族之人,陰氣森森的,看一眼就讓我看就全身起雞皮疙瘩,全都是冷血無情之輩,可千萬別去招惹他了。」
「畢竟連族長大人都要討好對方,我們在其眼中連螞蟻也不如,萬一交辦之事,真的出了什麼差錯,那肯定就是一個死字,而且死了都沒人敢埋的!」
小個子對烏拉是恐懼至極,言語中很是害怕。
「呃,還是你們說得對,我突然覺得肚子不是那麼疼了,還是忍一忍吧!」
胖子聽見二人言語,一陣冷汗直冒,似乎覺得也沒有那麼熱了,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一邊點頭,一邊小聲地說道。
高個子和小個子對視一眼,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這多少讓胖子有些臉紅,但這太陽實在太毒,大家都有些受不了。
胖子尤其怕熱,乾脆原地蹲下,將身後的雙翅張開,化作一道屏障,擋在自己頭頂,頓時覺得清涼多了。
見胖子如此動作,高個子和小個子都是心中一動,有些佩服起胖子的智慧來,也趕緊各自蹲下,如法炮製,果然舒服多了。
「我發現這樣倒是能遮擋太陽,可是也看不見這幾個人族的情況呀,會不會有什麼不妥當啊?」
小個子突然撤開雙翅,看著身後被捆綁的王若三人,有些擔心。
「嘿嘿,你怕啥,他們全被被烏大人下了禁制,連動一根手指頭都無法做到,怎麼逃跑?難不成像我們一樣,長出翅膀飛了不成?」
高個子立刻收起翅膀,看了一下身後被曬得奄奄一息的三人,呵呵一笑,隨即又張開翅膀,一屁股坐在地上,竟然閉上雙眼,打起盹來。
「說的也對!」
小個子也哂笑一下,點頭說道。
看見三人在烈日的暴曬下,臉上汗如雨下,卻因身體無法動彈,連擦一下汗都做不到,感覺自己的確有些杞人憂天了。
忽然身旁傳來一陣呼嚕之聲,轉頭一看,胖子已經睡著了。
小個子無奈地搖搖頭,也坐了下來,張開翅膀,閉上雙眼,閉目養神。
也許是天氣太熱的緣故,又或許是受到胖子的影響,小個子感到眼皮十分沉重,剛開始還努力支撐著,不一會兒,居然也腦袋低垂,呼吸沉重,進入了夢鄉。
森林中的中午,尤其悶熱,這些夜蝠族人,都躲避到房間內休息去了,他們在晚上十分活躍,在白天則有些無精打采,更別說這悶熱的天了。
就在青於藍他們推杯換盞、夜蝠族人午間安睡之時,在廣場上的柱子上,王若他們三人,正頂著烈日,流著豆大的汗珠,苦不堪言。
其中,司空雪最是辛苦,畢竟從小到大,都是家族中的寵兒,到了絕情閣,又是師父處處照顧,從來沒有吃過這般苦頭。
最難受的,是臉上汗珠淌下時,總有一種又麻又癢的感覺,恨不得立刻撓一下才好。
郭鶴橋同樣如此,就在二人有些堅持不住的時候,突然感覺身上的麻繩,其中一股似乎有些鬆動,都是心中一喜,特別是司空雪,知道早已期盼的王若,終於開始行動了。
王若密切關注著廣場周圍的環境,見四周空無一人,三個夜蝠人的呼嚕聲,已經是此起彼伏,才手指如刀,輕輕切斷了手邊的一根麻繩。
雖然他法力被封,但因為穴道並未被制住,以他在龍隱山跟著不慧大師學習的那幾年,武學造詣已經算是一流高手了,切斷這區區麻繩,簡直是小菜一碟。
在距離廣場不遠處的叢林中,有一雙明亮的眼睛,一直盯著他們,見到王若切斷第一根麻繩後,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之色,將身邊葉子摘下三片,輕輕放在手中。
王若當然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別人看在眼裡。
此刻,他正小心翼翼地將第二根麻繩割斷。
這其實也挺不容易的,畢竟要做到悄無聲息,就一定要掌握到切割力度。
力度過大,很可能捆得緊緊的麻繩,會因為突然釋放而發出「嘣」地一聲,力度過小,則需要多次才能割斷,耽擱了時間。
而王若的力度剛剛好,這一流武學身手,可不是白學的,每次二指如刀,輕輕一划,必定有一根麻繩,悄無聲息的滑落下來。
很快,三人身上的麻繩完全脫落開來,這讓司空雪驚喜連連。
只可惜麻繩已經解開,但身體仍然無法動彈,正苦惱之際,忽然看見一個人影,轉身來到自己面前,差點嚇她一大跳,定睛一看,正是王若,忍不住激動地就要喊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