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如此吧!」卞福搖頭嘆息道:「你接下來是要返回人族?還是何去何從?」
「那就要看烏拉和那位元嬰前輩的手段了,倘若讓他們中任何一人逃出去,我都是不可能再回絕情閣的,如今之計,只有暫時先返回暗部,向宗門復命。」
「好在這次潛伏失敗,並不是因我之過,而且還有鬼推磨這位魔族前輩插手,相信暗部也不會對我有所處罰,正好是卸去這暗子身份,回到族中的絕佳良機。」
鐘不定看著遠方的暗黑森林,眼中浮起一絲嚮往之色。
「你太多慮了,以鬼推磨的魔族元嬰手段,擒住他們幾人易如反掌,烏拉對付的則是三個人族小輩,更是不費吹灰之力了。」
卞福聽鐘不定的口氣,似乎有些悲觀,不禁開口勸道。
「呵呵,你太小瞧這些人族了,他們的手段可是層出不窮,頗為狡猾的。」
「鬼前輩我倒還相信他的實力,這個烏拉嘛,十有八九要讓司空雪他們跑了。」
鐘不定似乎並不看好烏拉的實力,腦海中浮現出這幾名弟子,在三派會武時展現的強大實力,苦笑著搖搖頭。
「既然如此,那我們二人何不跟上去,助他一臂之力?」
卞福聽聞此言,也開始有些擔心,朝著王若三人逃跑的方向看了一眼,提出一個建議。
「我就不去了,準備先回暗部一趟,至於以後如何去向,還要等下一步消息,在此就向卞族長告辭了,祝願貴族真的如你所願,長治久安!」
鐘不定搖搖頭,對於追殺這些昔日同門,根本提不起一絲興趣,說了兩句告辭的話,足下遁光一起,便朝著暗黑森林深處,疾馳而去。
卞福苦笑一聲,拿她一絲辦法也沒有。
畢竟她乃是十族之中玄鳥族的驕子,又是暗部的暗子,這些身份都是神秘尊貴至極,只要她不願意摻和到此次事件當中,沒有人會說半個不字的。
自己則不一樣,不但全程參與銅甲屍的計劃,還是這試煉之地的負責人,豈能一走了之?
沒有辦法,他取出一些膏藥,塗抹在左臂之上,隨即駕起遁光,朝著烏拉追去的方向,緊跟而去。
就在卞福消失在天邊,殘餘夜蝠族人,忙著掩埋屍體的時候。
在山的後面,一處隱秘山腳處,一個毫不起眼的荊棘中,掩藏著一個將其狹小的洞口。
此刻從中伸出一個人族腦袋,左右張望,正是先前帶領大家敲開岩壁,尋找出路的那名男子。
只見他小心翼翼地爬出來,見四下無人,朝著後面輕輕招手,後方洞穴中,就陸陸續續爬出來一二十個人,均是一臉緊張,四處張望。
「看來我們真的逃出這座山了,只是這裡似乎還是那些怪物的地盤,我建議大家分散開來,一次不超過五人同行,這樣能最大程度避免暴露身形,你們看怎麼樣?」
男子看了一下東邊發白的天空,辨別了一下方向,對著大家說道。
「麼哥,你說得對,我們要想逃命,就得分開來,而且中間還要有些間隔才行,免得人多嘴雜,一旦被怪物發現,大家都得死。」
微胖女子十分信任男子的判斷,緊緊挨著他的身邊。
「那就這樣,五人一組,開始向家鄉潛行,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就立刻躲起來。」
「相信只要離開這些怪物的地盤,我們就能回到三河縣,回到我們的家鄉去!」男子眼含熱淚,目光堅毅地望著前方,對著大家吩咐道。
「小柱,我和你父親馬上回來了,我們一家人就要團聚了!」
微胖女子聽見家鄉這個詞,忍不住淚流滿面,口中喃喃地說道,同時更加用力地抓住男子手臂,惹得男子扭過臉來,看著她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眾人立即響應,馬上有五人聯手前行,很快分成四組,斷斷續續鑽入叢林之中。
男子和微胖女子,則在最後一組,回頭深深看了一眼這雄奇的大山和隱蔽的洞口,一轉身,消失在山林之中。
。。。。。。
也不知是無奈、還是情急之下忘了辨別方向,王若三人為了和堯傑他們分開逃走,居然選擇了相反的方向。
等到三人一陣狂奔之後,才發現,他們正向著暗黑森林的深處逃離。
也是因為天快亮了的緣故,三人才意識到這個錯誤,不禁有些猶豫起來。
「王若,我們要不掉頭回去吧,否則越往這邊跑,距離我們人族地盤越遠。」
「到時就算逃過夜蝠族的敵人,說不定又要遇上另外什麼獸族之人,豈不是要一直在這森林中亡命奔逃?」
司空雪看見前方黑壓壓的叢林,心中閃過一絲絕望之色,奔逃的速度都降低下來。
而且這樣一直不斷奔馳,她的體力也有些不足,想要休息一會了。
剛開始她還想祭出飛行法器,還好被王若阻止,說這樣更容易被敵人追蹤,才勉強作罷。
否則以法器的飛行速度,此刻怕是已經逃出去百里之遙了。
郭鶴橋也有些沮喪,此刻衣衫破碎,身上還有些密密麻麻的細小傷口,最關鍵的是,居然跑到森林深處來,這可如何是好?
「不行,此刻回去,一旦遇上那個魔族之人,必定死路一條。我們只有往前走,才有可能獲得一線生機,你們相信我!」
王若回頭看了一眼來時的路,十分堅定地說道。
「可是我們這樣走去,難不成要穿越這整個暗黑森林?」
「要知道森林之大,聽說比我們古蘭國都要大得多,裡面更是各種兇險,走進去更是死路一條。」
郭鶴橋乾脆站在原地不走了,有些後悔跟著二人的樣子。
「我們只是需要暫避鋒芒而已,等敵人不再追殺我們,我們就可以繞回人族。」
「我看你既然有些後悔和我們一起,為何當初不跟孟良一起逃命呢?」王若也只好停下來,三人暫時休整一下,隨即有些好奇地問道。
「嘿嘿,我見孟良朝著堯師叔他們追去,要知道那個三頭六臂的魔族怪人,肯定要追殺他們呀。」
「孟良是堯師叔的弟子,想要尋求師父的庇護,這我可以理解。」
「但我和他們在一起的話,肯定沒人管我的。而且面對一名元嬰怪物的追殺,我可沒有一絲一毫的把握能夠逃走,自然只有選擇跟你們二人一路了!」
郭鶴橋雖然剛才有些微抱怨,現在卻笑嘻嘻地說道。
「原來如此,我就說你和孟良既是同門,怎會不一起行動,不過既然我們三人一起逃命,自然要同心才是,我們雖是舊識,但以前頗有些不愉快,希望現在能夠同仇敵愾,共同對敵!」
王若知道他的手中,握有天風老人的另外兩件寶物,威力巨大,萬一遇上追兵,三人同心,也不一定就打不過。
「王兄過謙了,你腳下的。。。」
郭鶴橋正要朝著王若恭維兩句,突然看見對方臉色大變,對著大家急切說道:「不好,那個烏拉追來了,我們趕緊躲起來!」
「躲起來幹嘛,豈不是坐以待斃,還不趕緊跑?」
司空雪神色有些慌張,禁不住驚呼道。
「聽我的,否則大家都有性命之憂!」
王若來不及解釋,趕緊沉聲說了一句,身形一晃,便隱入一片茂密樹葉之中。
郭鶴橋和司空雪無奈之下,也趕緊躲藏了起來。
同時耳邊傳來王若的聲音:「屏住呼吸,一絲法力不要外泄,不要有任何動靜,更不要外放神識!」
二人連連點頭,照著他說的方法,一動不動,但心情卻是十分忐忑。
要是天上的烏拉發現三人,一定在劫難逃。
只見烏拉駕著遁光,在天空中一閃而過,並沒有絲毫停留,眾人心中一喜,同時也有些疑惑,憑藉騰雲境的強大神識,怎麼就沒有發現三人呢?
等烏拉飛遠,二人臉上欣喜的同時,也忍不住有些好奇起來,紛紛將疑惑的目光看向王若。
見二人這般表情,王若長長吐了一口氣,有些後怕。
剛才他其實是在賭一把,因為他發現,烏拉在夜蝠族的洞穴之中,為什麼能夠發現外面的人,主要還是王若幾人,將神識最大程度外放,以便獲取身邊的情況,在無形中,也增加了自身暴露的危險。
畢竟遇見一些修為低下之人,倒可以憑藉修為優勢,肆意探測,但一遇見比自己修為高深的對手,隨意散發神識,反而只會暴露自己。
在這深山密林之中,自己三人一直沒有動用法力,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只要隱藏下來,更容易躲避對手的追蹤。
前段時間,絕情閣的姜芳被下了屍毒,變成半個殭屍,一身法力全被禁錮,卻在密林中,躲過了鐘不定的追蹤,同樣也是這個道理。
如今對面烏拉追蹤而來,也是估計了他們逃跑的大概方向而已,並沒有確定的把握。
司空雪二人,聽見王若這般解釋,忍不住翹起大拇指,暗暗欽佩起來。
修道之人勤奮修行固然重要,明白這道術的運轉原理,更為難得,知其一,更知其二,法術運用由心,以後的修行道路,也肯定更加順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