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烈火槍被破,張口噴出一大口鮮血,動作卻絲毫不慢,腳底下電光一閃,整個人一下子在原地,消失不見。
頭頂血手,再無任何阻礙,閃電般一壓而下。
旁邊的司空雪見此情景,忍不住張大嘴巴,發出一聲驚呼。
只見老夫子還未來得及遁出血手之外,便被巨大血手一壓之下,整個身體「砰」地一聲,承受不住巨大的壓力,而硬生生爆裂開來,化作漫天血雨,灑了一地。
而王若則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施展雷遁,逃了出來。
他身形在司空雪身邊,驀然出現,再次張口噴出一口鮮血,萎靡不振,一屁股坐在地上,臉色煞白。
就在此時,郭鶴橋和孟良二人,也剛好將眼前白骨解決掉,身形一晃,來到二人身邊。
看見王若居然還活著,只不過受了重傷,兩人眼底都閃過一絲複雜之色。
王若心中傷痛不已,老夫子和他乃是同門,雖然以前並未接觸過,但這次三派會武以及三河縣之行,二人都留下不錯的印象。
王若更是在過來的路上,陪著他喝了幾頓酒,二人推杯換盞,稱兄道弟,竟有相見恨晚的感覺,如今天人永隔,戰死沙場,真是造化弄人啊。
其實以老夫子堪比騰雲境的實力,要不是遇上這三頭六臂的怪物,根本不會這麼早便隕落掉。
看來這修仙一途,崎嶇坎坷,稍有不慎,便會一失足成千古恨。
幾人此刻全部脫困,讓空中黑雲中的鬼推磨,不禁眉頭一皺。
隨著五名白骨兵的滅殺,其手中的黑色招魂幡,顏色暗淡了一分,沒有剛才那般漆黑如墨了。
還未等他有所動作,又是「砰砰」兩聲傳來,只見自己三頭中的哭笑二魔,使用的法器被堯傑等人擊飛,同時靈光泯滅,破損不堪,已經毀壞掉了。
「兩個賊子,居然敢毀我法器?」鬼推磨見此,心中大怒。
還未等他動手,山腰處傳來一聲震天巨響,隨後無數碎石紛飛,在空中如雨點一般落下。
同時後面接連飛出三道人影,正是鐘不定、烏拉和卞福三人,還有十多具銅甲屍,站在洞穴門口,暫時沒有下山的動作。
三人飛出洞穴一看,只見外面地上,有許多夜蝠族人的屍體,人族之人也還在現場,唯獨少了一個琴心境的老頭。
在空中還有一朵黑雲,上面站著一個三頭六臂之人。
「舅舅?果然是你來了,我在洞穴中,便感應到外面一股強大魔族氣息,要不是你及時趕到,相信這批人族奸賊,早就跑掉了!」
烏拉一見黑雲上的怪人,臉上露出欣喜之色,連忙飛到黑雲上,朝著對方深深鞠了一躬。
眾人一聽,這三頭六臂的怪人,居然是烏拉的舅舅,都不禁臉色一變。
卞福是見過鬼推磨的,趕緊遙空施禮。
唯有鐘不定有些心煩,怎麼這鬼族的烏拉,和魔族之人攪合在一起,而且還有這麼一層關係。由於並不喜歡二人,一個鬼氣森森,一個魔氣沖天,便只是略微點點頭,不再說話。
堯傑和流雲則是汗流浹背,一時也不敢有所動作。
對方一個元嬰長老,已經讓他們疲於應付,如今又添三個騰雲強者,今日看來在劫難逃了。
王若等人更是面如土色,兩腿顫顫,一顆心沉入谷底。
聽見這鬼族烏拉居然說,這鬼推磨是魔族之人,一時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也是四人見識淺薄,並不明白魔族的真正含義,所以並不怎麼太過驚駭。
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一朝被咬怕井繩,沒有經歷過的黑暗,便不會覺得長夜有多恐懼。
但堯傑和流雲二人,則是聽說過魔族的可怕,此刻正嘴唇微動,秘密傳音起來,看來正在商量下一步的行動,估計準備背水一戰了。
鐘不定也許是在人族待的時間有些久了,也不喜歡鬼推磨的魔族樣子,但對方乃是元嬰前輩,自己又是獸族身份,只能乖乖聽從別人的指令,不敢妄動。
卞福掃了一眼地上橫七豎八的族人,雙目噴火,正要動手,卻聽鬼推磨嘿嘿笑道:「這幾個人族,還有些本事,已經被我滅殺一個,剩下的是讓我動手,還是你們幾個玩一玩?」
「哼,屠殺我夜蝠族人,我今夜要將你們碎屍萬段!」
卞福咬牙切齒地咆哮著,卻未立刻出手,理智告訴他,就憑他一個人,遠遠不是對面的對手,還得看其他人的意思。
「這個人族小子交給我,我要活捉他,對我有大用!」
烏拉看見王若還活著,但是肩膀上血肉模糊,胸口衣襟上又是血跡斑斑,看樣子受傷不輕,不由得怪笑一聲,直接點名說道。
「那我便出手,幫你們滅殺這騰雲境的兩個小輩,你們幾個解決其他人,如何?」
鬼推磨對堯傑和流雲毀掉他的銅錘和銅鐧法器,耿耿於懷,此刻盯著二人,露出殘忍的兇狠本色。
「騰雲境的修為十分難得,能否請舅舅幫我將其二人活捉,我好煉製成兩具鬼影分身,這樣實力便可大增,遇見一些宿敵也有了自保之力。」
烏拉看來是一個喪心病狂的煉巫,面對這唾手可得的人族,頓時起了歹心。
「想要活捉的話,那就要麻煩一點,要稍微耗費一點時間了,也罷,誰叫你是我外甥呢!」
「舅舅今日便成全你,只不過以後遇見你母親時,記得替我說兩句好話。」
鬼推磨似乎有些懼怕烏拉的母親,沉吟一下,答應下來。
「母親大人乃是舅舅的姐姐,豈會因為以前的事情耿耿於懷?舅舅儘管放心吧!」
烏拉一聽鬼推磨答應下來,心中大喜,看著遠處的堯傑二人鬼魅一笑,心中頗是歡喜。
「鬼影分身?」
烏拉和鬼推磨二人說話並未傳音,所以在場之人,個個都聽得一清二楚。
堯傑和流雲對看一眼,似乎都不太了解這鬼影分身究竟是什麼,但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情,估計也要像銅甲屍一樣,經過一番特殊煉製之後,最後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吧。
敵人還生龍活虎地站在對面,烏拉和鬼推磨,就這般旁若無人的討論起對方的靈魂歸屬,真是肆無忌憚至極。
不過由於鬼推磨的元嬰身份,擺在那裡,反而沒有人敢懷疑他說的話了。
堯傑和流雲再次對看一眼,嘴唇微動,傳音起來。
王若耳朵一動,響起了流雲的聲音:「待會我和堯傑要祭出一件殺器,可以暫時阻擋對面一些時間,這可是最後的逃命機會,你要抓住時機,趕緊逃命。記住,一旦我們開跑,你也趕緊溜吧。」
王若心中一動,抬頭看去,只見遠處流雲,對著自己一笑,隨即嘴唇再次微動,似乎是給司空雪傳音去了。
而郭鶴橋和孟良二人,也是微不可察地點點頭,看樣子也收到了堯傑的囑咐,現在就要看誰跑得快,誰就能撿回一條小命了。
此刻四人的位置,距離鬼推磨要近一些,離堯傑二人還要遠一些,有點卡在雙方中間的位置,此刻劍拔弩張,更是不敢輕舉妄動。
就在烏拉等人扭過頭來,看著王若幾人,露出譏諷之色,準備動手之時,堯傑和流雲卻率先出手了。
二人也並未弄出什麼大的動靜,而是袖袍一拂,各自扔出一顆黑色珠子。
一顆扔向鬼推磨,一顆朝著鐘不定三人飛去。
隨即二人扭頭就跑,放出各自飛鳥,縱身躍上鳥背,雙翅奮力一扇,朝著遠處疾馳而去。
王若四人早有準備,動作自然不慢,只見四人分成兩個方向逃竄,孟良追隨堯傑奔去,郭鶴橋卻和王若二人一起,朝著另一個方向逃走。
「嘿嘿,現在還想跑,真是痴心妄想。還扔過來一顆珠子,這是什麼玩意?」
鬼推磨看見二人狼狽逃竄,口中嘲笑一句,隨即神識漫不經心地,朝著空中掃了過去。
「不好,魂動雷珠,大家快迴避。」
鬼推磨神識,剛一接觸這兩顆黑色珠子,立即讓黑色珠子表面,出現一道藍色波紋,隨即從神識接觸的地方,蕩漾開來。
鬼推磨此刻臉色劇變,一邊急速後退,一邊瞬間祭出一面高大的盾牌,擋在身前,將自己全身遮擋得嚴嚴實實。
要知道這魂動雷珠,可是對元嬰境界之人,也有不俗的殺傷力。
倘若讓其近身爆炸,甚至有可能將自己的肉身炸毀,萬一出事,豈不是要找另外的身體奪舍了?
而且這魂動雷珠最詭異之處,還是其外表平平無奇,根本看不出有什麼威力,但只要有人用神識觸碰雷珠,便能立刻激發他的威力。
只要等表面波紋,環繞珠子一周之後,便立刻爆炸開來,威力驚天動地,不亞於普通元嬰自爆。
鐘不定三人先是一愣,隨即看見鬼推磨不但出言提醒,還如此緊張的樣子,也是心中大驚,趕緊急退之時,各出手段。
鐘不定將混天綾祭出,在空中上下飛舞,形成一道不斷盤旋的法力屏障。
卞福則是大喝一聲,身體陡然浮現一副青銅鎧甲,將身體各處要害,全部覆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