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0章 萬古之謀，殺宇絕宙

  這一刻的宇宙進入前所未有的巨變中，所有神聖捲入其中，道鼎沉浮，壓塌萬古歲月，橫壓古今未來。

  一切時空無邊神聖驚恐的大吼，丟失通天的偉力。

  「偉大的帝者啊，您到底在做什麼啊！」

  「蠹鼎的主宰，偉大的帝易！」「執掌靈鼎的帝武靈啊！」

  「月鼎的唯一主啊，聖帝文陛下！」「陽鼎的締造者高陽古帝！」

  「武鼎！帝神武！」

  那五道身影屹立星海，揚起的黑髮如星河般狂舞，點綴的雙眸好似宇宙般深邃，他們立身一切時空維度，元神和肉身通體，光明璀璨，頭頂道鼎虛影，好似宇宙的帝王垂下大羅天幕。

  「衍聖，寡人還要多謝你代我們將因果轉嫁，令我們擺脫權職，從因果中跳出。」

  儒雅的聖帝文好似年輕的書生，月白色的帝袍滾動，鬚髮垂落，帶著掌控一切的笑容，淡漠且威嚴。

  他凝視帝魁宇宙國所在，垂下手掌，億萬光華垂落。

  「寡人聖帝文，敕令諸天，將月鼎之權賜予帝魁，因果為衣，災劫為劍！」

  「寡人聖帝文，敕令諸天，將月鼎之職賜予赤鯤道人，玉皇聖君、西王母……執一切因果，承一切災劫！」

  霎時之間，聖帝文踏過虛空，光芒從身上熄滅，軀體亦在消散和變小，從無窮偉岸之處消失，顯露出真身來。

  沒有百萬光年之巨的身影，哪怕帝者亦是藉助聖道而顯化，如今他與道鼎切割，一切權柄也將流失。

  崩！崩！崩！

  無形中，似有一根根的線條被隔斷，怦然震動宇宙。

  趙鳴本體大道之樹睜開眼睛，與天道尹靈矗立在遙遠處觀望著這一切，天道尹靈震撼的低語：

  「帝者是開天九聖的精魄所化，與道鼎有著割裂不開的因果，歸墟到來，道鼎破碎，帝者必將走到死期，他竟然跳脫而出！」

  「衍聖在利用他，他也在利用衍聖，將血脈繼承者西王母、聖道繼承人赤鯤道人等投入五德聖國，加身與道鼎的因果聯繫，在衍聖孵化成功的瞬間，他的計謀也成了！」

  「帝魁、西王母、玉皇、赤鯤道人等是他選定的後繼之人，只不過這後繼之人不是代他執掌道鼎和宇宙國，而是代他承受因果帶來的災厄！」

  殘酷血腥的陰謀揭露，可怕的真相顯現，眾生方才發現帝者們何等的冷酷，將一切玩弄在鼓掌之中。

  「沒有這麼簡單！」

  趙鳴神色莫名，空靈輕語，好似超脫一切，勘破棋局：「若是只有人代他受劫那也不過如此，他頭頂懸浮道鼎虛影，那道鼎兼具暗鼎和月鼎之道，吞吸了原本月鼎的道則，他是想要在月鼎崩潰之後，再鑄社稷之鼎，推倒重來，再掌宇宙！」

  「嘶……」

  哪怕天道尹靈無情無性，也感受到那股深沉的智慧與恐怖。

  聖帝文自始至終便沒有信任衍聖，也沒有想要藉此解決三災，而是想要借之凝練新的道鼎，同時執掌雙鼎之道，駕馭無極！

  衍聖、五德聖國一切神聖，都是其眼中的棋子。

  「帝魁、玉皇、西王母、赤鯤等人最終會怎樣？」尹靈只是銀河之天道，算不盡帝者之謀劃，儘管心中已經有了預測。

  趙鳴長長一嘆：「道鼎崩塌，歸墟降臨，整個帝魁宇宙國被墟吞沒，那一片宇宙將化作空虛，而這些人將成為歸墟的起點，最先迎來死劫！」

  咔嚓！

  果不其然，月鼎出現道道裂痕，虛空蔓延出一條條恐怖的裂縫，身處最核心的帝魁帝宮瞬間遭受到毀滅性的打擊，被大裂縫撕開，月鼎出現道道裂痕。

  西王母、赤鯤、玉皇等等也口吐鮮血，周身浮現灰敗死亡的氣息，仿佛即將迎來死寂的大劫。

  而虛空之上，聖帝文光明無鑄，甚至在不斷地膨脹，重登最高位，顯出無極身。

  頭頂懸浮的新鼎越發的凝實，好似要從月鼎的破碎中衍生出新的果來。

  其餘帝者紛紛點頭，竟也做出相同的抉擇。

  「寡人帝易，將蠹鼎之職權賜予截主吳，賜予孟嘗聖君……」

  「寡人帝神武，將武鼎之職權賜予南帝悟空，賜予信陵聖君……」

  「寡人帝武靈，將靈鼎職權賜予闡尊元聖……」

  聖帝文一念轉嫁因果，蛻變新生，捨棄無數，蛻下舊身，迎來嶄新的帝軀，將在未來的無盡歲月執掌宇宙，亘古不滅！

  其餘帝者紛紛效仿，或者早有預謀，就在等著這一刻！

  茶館中，趙鳴依舊靜靜坐著，看著哀嚎悲呼的神聖，搖搖頭：「個人意志豈能凌駕道之上，再堅定的意志也無法承受億萬兆眾生頂禮膜拜，將自己的命運交給他人又是何等的愚蠢！」

  「真正的宇宙不應該是這樣，萬物都應在道之內，任何超脫都是異類，是毒瘤，應該被清理！」

  他目光瞥動，按捺住沒有出手。

  因為他看到在帝者轉嫁因果，竊取勝利果實的時候，衍聖目光悲哀的站在時空的盡頭，發出震動宇宙的悲哀嘆息。

  一瞬間，好似宇宙都進入到末期，迎來盡頭。

  哪怕道鼎的崩裂趨勢都短暫停滯，所有偉大存在的目光重新回到衍聖的身軀之上。

  那悲哀到極致，失望到空無的聲音迴蕩在宇宙之間。

  「我給過你們機會，但最終你們沒有把握住……」

  「什麼！」「什麼！」

  頓時，虛空一抖，諸多帝者面色狂變，虛空大片的倒塌破碎，星系好似西瓜般在虛空炸開。

  層層的光幕中垂下數道宏大冷酷的面容。

  「衍聖，伱莫要戲耍寡人，難道你還有什麼後手不成……」

  他們恐慌了，害怕了，無比的多疑，一切本應無法逆改，迎來大結局，宣告他們的勝利，但誰能想到衍聖不僅不慌，還站在時空的盡頭失望的看著他們。

  就像長者看著不肖子孫做出錯誤徹底失望。

  就是這股失望的情緒令沉浮宇宙百億年，開宇辟宙後親自將宇宙裝飾起來的偉大帝者生出動容，心中難安。

  五德湖生出萬道樹，樹幹凋零，眾聖迎來絕望的末日，身體出現一道道裂縫，象徵著大撕裂的末日，天人五衰。

  樹下，素白的手掌拾起落葉，悲哀的感慨：「我曾給過他們機會，想要給他們留下生存的希望，老祖們，莫要怪我狠辣無情，為了宇宙，為了你們嘔心瀝血，捨棄生命開闢的大宇宙……」

  樹葉凋零，宇宙的風愈發的猙獰。

  衍聖的聲音也驟然冷酷，好似出鞘的利刃刺破宇宙，要斬落星斗，殺得人頭滾滾。

  「你們還不動手？」

  轟！

  話音未落，星空一道道身影顯出真容。

  最令諸天神聖詫異的是剛才還轉嫁因果，和帝者們同出一地的高陽古帝忽的踏出一步，大掌落向萬道因果樹下五鼎。

  轟隆一聲！

  陽鼎震開神光，流轉的萬道因果樹，流淌的道則一切都被凝固在五德聖國星空，帝易等四尊偉大帝者身軀一震，頭頂道鼎凝實進度受阻，驟然停止，進度條不再動彈。

  「高陽古帝你要做什麼？你要背叛我們！」

  厲喝聲響起的剎那，高陽古帝回過身來，被他轉嫁因果的東王公、蓋天青帝等人的因果竟在逆轉，重新回到高陽古帝的身上。

  他召回了轉嫁在東王公陳舟等身上的因果，卻沒有收回權柄。

  只是回身笑容輕快，無懼無畏，從容淡定的踏步攔截想要動手的四尊帝者。

  「人生沒有回頭路，為了宇宙，請停駐在這裡，靜靜的看著一切吧，是你們為自己選定了墳墓，而你們本應能與宇宙同在！」

  「高陽古帝！」

  聖帝文震怒，宇宙都被其撕裂，湧現混沌氣，浮現不可名狀的事物。

  「你真以為能阻擋我們，你雖古老，執掌陽鼎，但如今道鼎權柄逐漸流失，你又承接劫氣因果，你會將虛空壓碎，歸墟將從你的心口而生，最終隕落，你不怕死嗎？」

  「死？」

  高陽古帝閒庭信步，揣著手，依舊擋在前面，如一堵攔截宇宙洪水的神山，一個人同四尊偉大帝者搏殺在一切。

  道化作天幕懸浮在頭頂，五色的神光不斷地對撞，爭奪著宇宙的權柄。

  顯然，高陽古帝不可能是四人的對手，偉大不朽的元神與肉身出現道道裂痕，那是道傷，是宇宙三災之一的大撕裂降臨！

  「高陽古帝，阻擋大勢，只會喪命於滾滾洪流，我們代表大勢而行，一切都將摧毀在腳下，再無來生！」

  帝易、帝神武、帝武靈、聖帝文聯袂出擊，勢不可當。

  儘管因果轉嫁還未徹底完成，但按照他們制定的命運，最終一切都會落幕，高陽古帝也只能稍稍阻攔他們的行動而已。

  然而，下一刻卻令他們色變！

  令這些橫霸百億年的偉大存在同時發出撕裂宇宙的咆哮。

  「爾敢！」「放肆！」

  ……

  稷下星宮，衍聖身側浮現出一道道光影，第三尉聖，原帝桓宇宙國第一觀聖，第二媯聖等竟然全部立在虛空之巔，俯瞰蒼宇。

  他們身後，一口偉岸無邊的神鼎沉浮，時光碎片流轉，隱隱有破滅、歸墟的氣質流淌而出，好似要摧毀一切。

  一條條粗壯如星河的因果線橫貫宇宙，深入到五鼎帝宮中，與帝魁、帝昭、帝威、帝惠等產生勾連在一切，似乎要將神鼎接引而來。

  帝神武冷酷的厲喝：「哪怕你們擁有時光神鼎也用，帝桓五子皆困在五鼎中，帝雍王被殺死，缺乏必要的媒介和神鼎執掌者，你們不可能駕馭的了神鼎！」

  神鼎，帝桓宇宙國之道鼎！

  億古歲月能執掌神鼎者唯有帝桓和第一觀聖而已。

  如今神鼎自封，哪怕第一觀聖都無法借來力量，即便召喚而出又有何用。

  「不，你不明白！」

  衍聖眸子中再無失望，只剩下無盡的悲哀和冷酷。

  萬道宇宙樹中，孟嘗聖君跏趺而坐，一時間神聖無邊，光芒照亮黑暗，成為時光神鼎的燈塔。

  「帝桓陛下，您交給我最後的使命……」

  「熊熊烈火，焚我聖血！」

  「幽幽因果，照亮未來！」

  一瞬間，安靜的時光神鼎染血，巨顫，被因果拉扯，從稷下星宮飛出。

  「不好！」

  帝者們震怒，隨即冷漠悶哼，下發敕令：「斬了孟嘗聖君！」

  口含天憲，言出法隨！

  他們依舊擁有這股權柄，原本衰微即將死於三災的一尊尊聖者復甦，他們是犧牲品，此刻卻依舊站起來，向著孟嘗聖君斬殺而去！

  高陽古帝座下春申聖君卻悄然出現，迎面無邊聖者，低聲勸阻：「你們還不醒悟嗎？還要助紂為虐？」

  「帝者要我們死，我們不能不死！此乃天理昭昭！」

  某些聖者愚忠的開口，有些則冷峻無言，似乎身不由己，自身已經被聖道所裹挾，成為聖道傀儡。

  春申聖君獨斗滿天神聖為孟嘗聖君接引時光神鼎爭取時間，不過片刻，便肉軀崩裂，元神碎裂一次又一次，他依舊血勇在戰，直到徹底的無法醒來，無法歸來。

  「哼，看看是你接引時光神鼎速度快，還是我們殺得快！」

  春申聖君鏖戰諸天，終究獨木難支，麾下少量的聖者被獵殺，染血星空。

  嘭！

  茶館看戲的趙鳴終究無法安靜。

  這裡只剩下他一人而已，滿天空寂，再無人能矗立高天之上，獨他一人品味萬道顧忌，坐看宇宙變遷。

  隨著茶盞重重落在桌子上，趙鳴笑了笑。

  「既然如此，我便助你一馬……」

  帝者已經腐朽，要建立永恆存在的不朽之道，凌駕萬道之上，這不能說是壞，不能說是邪惡。

  這是一切眾生的本性罷了！

  生命總在追求永生的道路孜孜於求，這是生命密碼的第一條欲望。

  沒有這個欲望存在，生命便不會繁衍生息，不會努力奮進，不會永遠的探索與追求，這不是邪惡，這是本能。

  「帝者是欲望的化身，聖者是理性的天地……」

  「我也是眾生之一，我也有欲望，我也有私心，我擁有你們擁有的一切，你們憑什麼要站在我之上！」

  趙鳴自語一句，空空寂寂沒有回聲。

  他即是道，又怎麼可能允許有人屹立在道之上？

  這樣的人，該殺！

  這是趙鳴的私心，這道私心與衍聖的謀劃有了交集，有了成為同道人的可能。

  既能滿足趙鳴生而為人的私心，也能達成衍聖萬古的謀劃，他何樂而不為呢？

  昊天子、西王母、東王公、機械如來、南帝悟空、皇天北帝、赤鯤道人……等等所有從銀河走出的偉大存在紛紛甦醒，相伴在孟嘗聖君左右，鎮殺諸聖！

  一時間，局勢得到極大的緩解。

  他們相較於宇宙國神聖來說相當的年幼，但他們承接聖班和聖莊的希望，承載著兩大宇宙國，如今是三大宇宙國的未來，占有的資源太豐富，這讓他們抵達比宇宙國聖者更偉岸的高度。

  他們染血而狂，令帝者們震怒，沒想到遭受到自己人的反叛。

  衍聖等稷下星宮的神聖露出笑意，高陽古帝也哈哈大笑：「不錯，能夠擺脫聖道的壓制，跳出個人英雄主義的藩籬，不再被權威所威懾，有自己的思考，未來的宇宙哪怕沒有我們，也該有希望！」

  「不會有這個可能性了！」

  帝易等四尊帝者霸道的前行，高陽古帝身軀分化，招來宇宙億兆兆恆星之力，橫貫無窮時空，以一化四，同時對抗四大帝者！

  在他們眼中，宇宙一切都如塵埃。

  大至無量，好似五尊盤古在混沌中搏殺，一切星斗眾生都如跳動的螻蟻，掀起的暗物質餘波足以摧毀一片片星河。

  轟！

  這一刻，宇宙不知炸裂多少星系，多少文明徹底的凋零。

  銀河早已遠遁到宇宙的盡頭，逃過一劫。

  然而，憑藉孟嘗聖君調動時光神鼎還是艱難，忽的稷下星宮走出一人，龍行虎步，黑髮狂舞著，如一頭人形的暴龍走出。

  那一雙重瞳好似要重開天地，演化歸墟，吞噬萬物般恐怖。

  相較於那廣大浩瀚的時光神鼎來說，他依舊是那般渺小，但說出話的卻是那般的霸氣自信。

  「交給我！」

  「帝羽你……」

  「我乃帝桓之子，帝雍轉世，今生，我為帝羽，當掃清宇宙一切敵手！」

  如螻蟻立於神鼎下，驟然雙臂開天！

  轟隆一聲！

  難以撼動的時光神鼎迸發出億萬道銀色的閃電，這螻蟻竟以雙臂將時光神鼎扛起，他逆流因果，沖向萬道因果樹。

  「以我血，以我身，以我一切之意念，崩裂萬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