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渦流基金和佳能尼康聯合研發28nm光刻機，這件事我知道不少內幕，佳能和尼康全權負責技術上的攻關。」

  「現在他們的半導體公司還在籌備階段，佳能和尼康那邊會派出大量的技術人員，但即便如此，他們依然非常缺乏光刻機的技術人員。」

  「雖然我們現在竭力追逐西方光刻機的步伐，但實際...你也清楚。」

  「這中間的差距，不是簡簡單單兩句話就能解決的。」

  「我們研製153nm低端光刻機，別人研製28nm高端光刻機。」

  「這就是天上地下兩個概念，技術屏障上的攻關難度，只是依靠我們按部就班的解決辦法已經完全不夠用了。」

  「所以，我打算劍走偏鋒，如果能成功，我們的光刻機技術甚至可以一步登天。」

  「就算是不成功，對我們也大有裨益。」

  「所以我打算試一試。」

  「寧總你說的這個辦法是什麼？？」趙國偉一聽這話，眼睛瞪大抑制不住聲音連忙問道，眼中充斥著期盼。

  「我打算讓我們無雙製造的技術人員遠渡重洋去Vortex半導體工作，去參與他們的28nm光刻機研製計劃！」

  「也就是，臥底！」

  寧南平靜說道。

  落在趙國偉到耳朵里如同平地驚雷，趙國偉難以置信，甚至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寧...寧總你說什麼？」

  「讓我們的技術人員去給外國公司工作？」

  「這...這...這是為什麼啊？」

  趙國偉完全不能理解，也根本沒想到寧南所說劍走偏鋒居然是這個意思。

  「我表達的已經很清楚了，渦流基金負責人和瞿總曾經是大學同學，所以我們能夠得到一些內部消息。」

  「他們非常缺乏光刻機製造的技術人員，而現在我們公司里，有相當一部分優秀的技術人員被我們大材小用。」

  「我知道你在驚訝什麼。」

  「我們和西方地區光刻機的技術差距你也看見，這不是十年二十年就能追趕上的。」

  「甚至再給我們五十年的時間，我們也不一定能成功追趕。」

  「這就是最大的悲劇。」

  「未來科技現在在國外的每一步都走的異常艱難，我不能確定未來科技還能走多久？」

  「所以我必須未雨綢繆。」

  「至少光刻機技術之間的差距再也不能繼續變大了。」

  「所以我讓你選擇一批比較年輕，有信仰，並且絕對忠誠祖國的技術人員前往Vortex半導體參與研發28nm光刻機。」

  「我們國產光刻機的未來，很有可能就在他們身上，說白了，就是讓他們去當臥底，風險很大。」

  「所以我說這是劍走偏鋒。」

  「卻也是我們唯一，也最高效的辦法，我們需要一批真正接觸過高端光刻機製造技術的人來幫助我們做出真正屬於自己的高端光刻機。」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你明白我什麼意思了嗎？」

  寧南平靜的問道。

  「我...我...」

  電話那頭，趙國偉聽完這段話，整個人都沉默了。

  聲音變得結結巴巴。

  臉上表情轉瞬間變得陰鬱，眼中閃爍著幾分不甘。

  艱難的閉上眼睛，沒想到現在為了實現技術上的突破，已經到了不得不使用這樣辦法的地步。

  這可是把自己的人親手從自己手中丟出去啊！這對於整個無雙製造，對於他來說都是巨大的考驗，而對於那些將要出國擔任臥底任務的技術人員而言，更是巨大的考驗。

  他想反駁，可是卻又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寧南說的沒錯，只是憑藉他們現在這般閉門造車，是永遠追趕不上西方技術腳步的。

  「可是...寧總。」

  「我們的技術人員，就算是派出去了，也不一定能夠成功打入敵人內部吧？」

  「關於這件事是不是應該再慎重考慮一下？」

  「萬一他們出國產生了非常難以接受的後果呢？」

  趙國偉心中強烈不甘，囁嚅著嘴唇顫抖著問了一個問題，寧南聽著趙國偉語氣顫抖的變化，略微停頓：

  「我會在這邊安排的，不用擔心他們的任何安全問題...」

  「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了，就按照這個計劃去執行吧，一定選擇較年輕，有實力的骨幹，希望他們能在誘惑中堅守自我吧！」

  趙國偉眼神都有些暗淡，低沉答應了一聲：

  「是...」

  聽著趙國偉如此落寞的回答，寧南都有些不忍心繼續瞞著他了，不過現在也沒辦法，渦流基金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到現在也只有他和瞿笛兩個人知道。

  渦流基金這是整個滄海雙計劃之一暗流計劃之中最重要的一環，目前無雙製造整個產業體系都是依託渦流基金才順利成長起來的。

  召集國內的人前來，一方面是為了真正提高22nm光刻機研製計劃的成功率，另一方面就是為了讓這個公司的技術完全的握在他的手上。

  雖然佳能和尼康不參與運營管理，但是在技術上的管理他們絕對不會放鬆。

  這是必然的。

  把國內研製光刻機的年輕骨幹派過去，就是希望他們達到目的的同時，能真正的學習到高端光刻機的核心技術要領。

  這才是重中之重。

  現在該瞞還是得瞞著。

  「行了，有些事是不得已而為之，還有另外一件最重要的事我要交給你去做。」

  「寧總請說！」

  趙國偉心氣不高，但依然迅速打起精神聽寧南下一件事。

  「過一段時間，大概二十多天時間吧，你去海關關口親自押送一件東西。」

  「海關關口親自押送？」

  「是什麼？」

  趙國偉驚訝什麼東西還要去海關，而且是自己親自押送？

  「是153nm－32納米光刻機的全套製造技術資料存檔。」

  「什麼！！！」

  趙國偉突然大叫起來，知啦一聲，如同突然被踩到了尾巴的貓。

  即便VP2的聽筒為了適應屏幕被縮小導致音量比起標準聽筒減少了25％，但是電話那頭趙國偉的聲音依然刺耳。

  寧南皺著眉頭把話筒拿遠一些。

  索性身邊人沒醒，衛悅依然埋在被子裡睡得像是小豬，另外一邊瞿笛也睡得正熟。

  「唧唧哇哇叫什麼？」

  「又不是28nm光刻機製造技術，別這麼大驚小怪！」

  「不是？寧總？你確定你說的是32nm光刻機的製造技術沒錯吧？」

  趙國偉呼吸急促，臉色紅的像猴子屁股，捏著手機，眼神瘋狂，連忙追問：

  「是不是？是不是？寧總！！」

  「是是是...」

  「你覺得我這時候給你打電話是為了跟你開玩笑嗎？」寧南沒好氣問道。

  「嗚呼！！漂亮！！！」

  話筒另一邊又是一聲大吼大叫的歡呼：「老天！寧總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32nm光刻機的製造技術是怎麼來的？」

  「那可是現在非常先進的光刻機技術啊！這？這太不可思議了！我是不是還沒睡醒？」

  「這大悲大喜，我感覺現在腦子都要混亂了，寧總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趙國偉哼哧哼哧，急促的喘氣聲，隔著話筒都能聽得到，根本不難想像趙國偉現在到底有多麼興奮？

  畢竟那可是32nm光刻機的技術！！

  寧南捂著話筒，沒等到趙國偉冷靜下來之前，是不打算把手機挪開了。

  「我告訴你，32nm光刻機的技術來之不易，你也不要再問這些技術是從什麼地方來的，我只能告訴你，他不是你所想像任何一個正規渠道過來的。」

  「有些事情你不用知道。」

  「如果用正規手段，我們絕對拿不到這樣高端光刻機製造技術，讓你親自去海關押送，務必確保所有的數據萬無一失。」

  「如果數據有任何損壞，我一定拿你是問，清楚了嗎？」寧南非常嚴肅說道，趙國偉連連點頭：

  「放心放心放心！！」

  「我一定親自押送，絕對不會讓這些數據損失哪怕一個字符！絕不可能讓它損失。」

  「有任何問題，我立馬引咎辭職！」

  「這可是你說的。」

  「我說的！」趙國偉大聲的答應。

  「好！32nm光刻機製造技術收到以後，立刻組織所有人員開始對32nm光刻機的研究。」

  「裡面的大部分基礎零件，我們國內都是可以生產的，只有其中的少部分核心零件，需要花大力氣攻關。」

  「但是現在你記著，光刻機製造的數據都在這裡，所有的一切都是按圖索驥，即便一些核心零件無法通過購買的方式獲得。」

  「我也會想辦法將它解決。」

  「而你要做的，就是依照這些數據，不留餘力！儘可能將所有的零件都能做到自主製造的水平。」

  「不要以為有了數據，想要製造實物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我不是讓你們按照數據組裝一台32nm光刻機出來，是在這個基礎上，做一台自己的國產32nm光刻機，明白嗎？」

  「是！我一定完成這個艱巨的任務！」

  趙國偉大聲的答應，顯然此刻語氣中充滿了熱情，他不知道寧南是從什麼地方拿來的32nm光刻機技術，但他可以知道，代價絕對不菲。

  「好，就是這樣，關於年輕技術骨幹出海的事情一定要儘快解決。」

  「即便是劍走偏鋒，那我們也要做了，無論什麼代價！」

  寧南斬釘截鐵命令。

  趙國偉立馬嚴肅：「是！」

  臉上的表情格外凝重，隨即放下耳邊的電話，電話已經掛斷了。

  趙國偉慢慢的閉上眼睛，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大悲大喜。

  有了32nm光刻機的製造數據，卻又要把自己的技術人員拱手送出去。

  心中不舍。

  但是劍走偏鋒，就如寧南所說，無論什麼代價也要堆上去。

  自己這邊已經有了32nm光刻機製造技術，還不努力往更頂尖的方向去嗎？

  絕不可能在這裡跪下！

  趙國偉捏著拳頭眼神堅定下來，走了人老子就自己繼續挖！還真踏馬不信有自己挖不了的牆角！

  趙國偉咬著牙齒咯咯作響。

  夜晚。

  無雙製造工廠會議室里，在這個並不大的會議室里，此刻卻做著三十幾個，年齡在三十歲到五十歲之間的技術人員。

  幾乎人人頭上都生長著或多或少的白髮，濃重的眼袋，但是眼中卻精神奕奕。

  這些人就是無雙製造光刻機實驗室裡面的核心骨幹，這32個人，幾乎是整個實驗室1/3的數量。

  眾人坐在這裡，沒人知道今天這場會議是為了什麼？更不清楚為什麼只有自己這些人，其他人呢？

  做人臉上帶著疑惑，各自交流之間竊竊私語。

  咯吱輕微一聲。

  在眾人目光之中，會議室的門突然被推了開來，趙國偉邁步走了進來，隨即走到台上，眼中帶著複雜神色看著下方眾人，勉強露出一抹笑容。

  「相信各位對今天的熱場會議都很疑惑，不必疑惑，這場會議就是為你們召開的。」

  「為我們召開的？」

  眾人面面相覷，反而更疑惑了。

  趙國偉仿佛沒看見眾人奇怪的眼神，繼續說道：

  「這個會議只有一個議題...」

  「那就是關於光刻機28nm製程技術壁壘的突破。」

  趙國偉說話。

  眾人同時聞言一愣，28nm？確定不是128n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