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一個養在外面的賤人

  魏漢生這輩子最不想被人提及的就是魏家曾經是泥腿子出身。

  更害怕曾經的一切被魏卿玖知曉,情急之下抬手就是一巴掌,想讓苛氏閉嘴。

  「妒婦,你在胡言亂語什麼!」

  一巴掌扇下去,魏漢生看著自己的手也愣了片刻。

  他從不打女人,今日竟當著孩子面打了苛氏。

  有一瞬間,苛氏想與魏漢生一起死了算了,魏俊鳴這時跑過來,死死抱著她的雙腿,大聲哭喊著。

  「為什麼打母親,爹爹為什麼打母親?」

  苛氏的淚一下子就決堤了,不行,她不能和魏漢生撕破臉,她還有一雙兒女,自己死了柔兒怎麼辦,她的鳴哥兒才五歲,她死了誰護著孩子。

  她死死壓下心口的怒氣,對當年的事不敢再提。

  魏漢生扭回頭,問魏卿玖。

  「你過來做什麼?」

  若是前世,魏卿玖會因為父親的態度而難過神傷,可這一世,親人都是仇人,她算計起來毫無心理負擔。

  「今日是父親生辰啊,祖母高興,病情好了許多,讓我叫父親一聲,您若是不忙了過去一趟,祖母有話要與您說呢。」

  魏漢生揮手,「晚一些我再過去看你祖母,這裡有事情,你們都先退下。」

  退下?魏卿玖可沒有想走的意思,她可是來看熱鬧的。

  「父親,今天是您生辰,怎麼和姨娘鬧得這般僵,一會的宴席她可是要出面替您招待客人的。」

  她瞥了一眼弓落梅,「這位夫人又是誰?也是前來慶祝父親生辰的嗎?」

  苛氏忍不住嗆聲:「她算哪門子夫人,一個養在外面的賤人罷了。」

  弓落梅當下撲進老爺懷裡,嚶嚶嚶哭了起來。

  「老爺…」

  魏漢生指著苛氏,「你不會說話就將嘴閉上,梅娘受了十幾年委屈,從不計較名分,你怎麼可以這般罵她。」

  魏卿玖掩唇驚訝,一臉疑惑地問魏依柔,「父親在外有家?」

  魏依柔死死咬著唇,父親在外不止有家,還有兩個小賤人。

  魏府有棲鳳,這個鳳原本只在三姐妹當中競爭,如今看到那兩個小的,她越發覺得父親這是將寶都壓在賤人生的小賤種身上了,待她們比等自己好多了。

  「爹爹,將娘和我們所有人都騙了,他心裡眼裡只有那個女人生的孩子。」

  魏卿玖悠悠嘆息一聲,掐了一把自己的腰,眼圈也紅了。

  「原來二妹妹與我一樣,你雖長在父親身邊,同樣沒得父親疼愛啊!」

  魏漢生蹙眉,他怎麼就沒疼柔丫頭了,可面對魏卿玖的注視,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

  而魏卿玖話的一下子就戳到魏依柔的心,她咬牙暗忖:「兩個小賤人給我等著,等入了府,看我怎麼磋磨你們,野種也敢和我爭享榮華富貴。」

  房間氣氛尷尬,魏漢生頭疼。

  藏了十幾年,馬上要出京任職,怎麼就被發現了?

  苛氏想罵人,又不想在魏卿玖面前丟人。

  最後,魏卿玖悠悠嘆了一口氣,「前堂還有客人呢,父親還是顧及一下同僚感受吧。」

  魏漢生忽然想到趙大人,心中更急了,他在後院耽誤的時間有點久了。

  「一會我就回了母親,要接梅娘入府抬成平妻,本官做了決定,不會更改。」

  他喚管家,準備安排宅院。

  苛氏大嚷:「平妻,大慶朝就沒有這個規矩。」騷狐狸想和她平起平坐,不可能。

  「這事由不得你反對。」魏漢生怒到極點,對苛氏已經完全沒了耐心。

  魏卿玖勸道:「苛姨娘想開些,平妻其實只是一個說辭,在外並不被承認的身份,您再和父親鬧僵,外人可要看我府里笑話了。」

  魏依柔也害怕,母親再鬧下去,只會將父親的心越推越遠,她早看出來了,這個梅娘是個心思深的,她一句話不說,便得了父親的全部呵護,母親現在根本鬥不過她的。

  「母親,來日方長。」

  苛氏眼淚忍不住又落了下來,她將人弄進府,就是想著慢慢磋磨,可現在老爺要給她平妻身份,叫她怎麼忍得了這口氣。

  魏卿玖卻在這時追問:「剛剛苛姨娘說咱們魏府是搶了別人財產才有的好日子?此話當真,不是父親一路摸爬滾打當官賺來的?」

  魏漢生老臉火辣辣的,他的秀才身份都是花錢得來的,這些過往他不想被人提起。

  他惡狠狠地瞪了苛氏一眼。

  苛氏咬著唇,擠出一絲勉強的笑道:「卿玖聽錯了,咱們魏府都靠你父親撐著呢,你們姐妹也要爭氣,這次選秀一定要成功。」

  魏卿玖也沒指望她會說,不過是想拿過往之事噁心一下魏漢生,讓他心情更差一些罷了。

  「真的是我聽差了嗎?剛剛過來前,那位趙大人說要參父親一本,怕也是我聽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