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一腳踩在他背上,「救你?現在知道求饒了?當日是誰大言不慚地想討我回去給你做妾的?」
朱孝一時間沒認出來珊瑚,可是認出來她手上牽著的那條狗了。
不起眼的小土狗上次就咬了他一口,手臂上的傷現在還沒好,這會與他平視,呲著的牙齒好像隨時都能咬斷他的脖子。
朱孝想逃,可他身上都是傷,又被珊瑚踩住後背,只能不住地求饒。
「姑奶奶饒命,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珊瑚,為了這種人的性命不值得髒了你的鞋子。」她隨手丟下三個銅板到朱孝眼前。
「能不能活下來,看你自己的造化!」
朱孝身上的襖子都被扒了,一身是血,別說銀子了,半個銅子都沒有。
他摸起三個銅板,看了一眼走遠的大小姐,眼圈紅了。
「謝謝大小姐,謝謝大小姐。」
珊瑚原本不懂,大小姐丟下三個銅板是何用意,此時看到朱孝用三個銅板叫來一個小叫花子,好像明白了。
「大小姐,您為什麼要幫他,他凍死不剛好。」
「凍死了,他的老子便會去官府告我們魏家,別說三千兩要不回來,他欠的八千兩是他老子還,還是我們魏府償還呢?」
珊瑚恍然,原來大小姐是不想他現在死呀!
既然已經出府了,總要對得起自由的時光。
她先是去了一趟嘉和堂,向方掌柜了解一下嘉峪關那邊糧食囤儲的情況。
又關心了一下莫歸的傷勢,還有他的日常狀況。
此次出擊還讓她多了幾個可用的人,是莫將軍的老部下,都是因為在陸將軍麾下干不下去了逃出來的。
逃軍是死罪,魏卿玖卻知道他們的苦處,想給他們一個安身之所,而她也需要幫手,便留了銀子讓他們置辦一處宅院,又想辦法讓方掌柜給他們辦了假的身份戶籍,都隨方掌柜姓,起名方安、方堂、方行、方遠,四人感恩戴德可安心留在京中了。
回府後,珊瑚被人叫走,沒一會神神秘秘回來。
「大小姐,剛剛六子找到我,說了一件事。」
魏卿玖抬頭掃了她一眼,再一次將注意力落在醫書上。
「看你那一臉壞笑,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事。」
「確實不是好事,但是姑娘聽了能心情好。」
珊瑚向外看了一眼,發現白蓮就在窗下不遠處洗被單,便趴在小姐耳旁小聲嘀咕兩句。
她撇著嘴,感慨地道:「六子說,他親眼看到老爺抱了那個小女娃娃親了又親,差不多三四歲了,長得是粉雕玉琢的好看。」
她說完,發現大小姐半點意外都沒有,依舊專注地看著手上的書。
「小姐,您早就知道?」
魏卿玖將手中的《金匱要略》放下,看向珊瑚,「確實聽到點風聲,所以引著朱孝去帽兒胡同,只要他能抓住這個機會,定會好好利用。」
珊瑚張大嘴巴,然後用手死死捂住,小姐好厲害啊,二夫人都不知道的事情,小姐才回京幾日就知道了。
魏卿玖道:「再過幾日就是父親的生辰,每年祖母和父親的生辰都是府里的重要日子,是苛姨娘最是得意之時。」
她走到窗前,看著白蓮吃力擰著被單,悠悠道:「十幾年都沒有送過父親生辰禮,這個禮物他一定喜歡。」
珊瑚嘴角抖了抖,小姐上一次說送老爺見面禮,就讓平陽侯找了麻煩,被訓的里子面子全無,回來大發雷霆,這一次小姐又送禮。
好在,這一次不用小姐親自出手了。
白蓮被小姐盯得脊背僵直,再不敢躲懶,端著洗好的衣物去後院晾曬去了。
魏卿玖忍不住一聲輕笑,「過幾天滿府都要忙起來,你和白蓮還有綠茶說一聲,讓她們可以到前院幫忙,做好了二夫人還能賞她們些喜錢。」
等那位外室入府,白蓮不肯做奴的心裡就會蠢蠢欲動,是時候還苛姨娘一份禮物了。
朱孝被哥哥接回去養傷,要不是看在他只剩一口氣,就將他打死了。
可到底是唯一的弟弟,還是請了大夫讓人好生伺候著,隨後去找父親商量對策。
養了十日,朱孝再次來到魏府。
魏府門房上的小廝看到他,忍不住打趣,「哎呦,朱帳房,這麼快就來還銀子啦?」
朱孝臉還是腫的,撩起眼皮,當日揍他的人里就有這人,他哼了一聲,「我要見二夫人,幫我遞個話。」
那人冷哼兩聲,「二夫人說了,不是還錢,朱家的狗都不讓放進來,滾滾滾。」
朱孝被人拿著掃把打了兩下,牽動身上的傷,眼中當即湧出一抹恨意。
想到自己欠下的賭債,他咬了咬牙,從懷裡掏出一塊碎銀子,「我知道一個大秘密,二夫人一定會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