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老夫人懷疑華氏害女之後,就對這個外孫生出了不滿。
「以後帶玖兒回王府的話就別說,外祖母不愛聽。」
李弘益看了一眼妹妹,剛剛他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惹外祖母當真了。
他忙承認錯誤,「是,孫兒以後不提了。」
老太太哼著,「記住就好。」
魏卿玖歉意地看了一眼大哥,用口型對他警告道:「以後多回來陪陪老人家,不然還會挨罵。」
李弘益直接抹了一把額頭的汗。
以前他回來的還沒這樣勤呢,也沒得一句不好,也是寶貝孫兒叫著。
「大哥是看出來了,我啊,失寵了。」
魏卿玖在心中嘆氣,大哥啊大哥,外祖母是心急,失望了呀。
誒!可惜好多事都不是著急就能解決的。
辰時不到,宮門前已停滿馬車。
命婦們紛紛下車,宮前一時花團錦簇,全是千嬌百媚的容顏。
這邊魏卿玖才準備攙扶外祖母下車,身後就聽到少女的抱怨。
「大哥,你出去也不和母妃說一聲,我們在府上等你差一點錯過時辰。」
是李咚雨。
她一身大紅的春衫穿在身上,想不關注她都不行。
那雙本就上挑的貓眼本就顯她性格乖張狠厲,這會發泄情緒,更加顯得容貌醜陋,眼帶猙獰。
李弘益蹙眉,他走前明明叫下面的人告知了,咚雨這是做什麼!
還一定要他親自到跟前告知,才是告知嗎?
一瞬間,他覺得玖兒說華氏喜歡操控他,一點沒錯,他感覺身上有一根無形的繩索,有很強的被束縛感。
李咚雨見大哥不哄她,指著魏卿玖發脾氣。
「你不是都認祖歸宗了嗎,那你不回王府住太師府算怎麼回事,故意和我搶哥哥是不是?」
「咚雨,不可以這樣和姐姐說話。」華氏自持端莊上前,和藹地看著魏卿玖。
「玖兒,咚雨被我寵壞了,一時還不適應有個姐姐在,等你在太師府住夠了就回府吧,不然你出嫁了,咱們可就真沒機會與你親近了,你知道母妃這心裡多不是滋味嘛?」
謝老夫人冷哼:「這種事一定要在宮門前說嗎?堵著宮門叫所有人知道玖兒不願意回自家王府住,你的臉上就有光了?」
李弘益剛還覺得母妃對玖兒說話溫柔親切。
聽到外祖母的指責,才發現母妃這是故意在向眾人展示她的卑微。
她在故意討好玖兒?
魏卿玖勾唇,「王妃,我外祖母說得是,這事我們之前談論過了,今日先不提了吧?」
謝老夫人伸出手,故意讓外孫來攙扶她。
她冷硬道:「老太太我一輩子注重禮儀教養,莊王妃也該對子女多加管教約束,不是一家人就該忘記尊卑。郡女對郡主姐姐大呼小叫,也該好好打嘴才是。」
別人自是不敢如此教訓華氏,但老夫人是莊王的岳母,她開口,華氏一句反駁不敢。
身邊都是準備入宮的命婦,看到謝老夫人教訓莊王妃都覺得稀罕。
最是和藹的一個人,今日怎麼如此下莊王妃的臉?
眾人不免懷疑莊王妃做了什麼對不起謝府的事。
李咚雨年紀小,只覺得心裡不舒服。
她喊,「哥,你真的不陪我了嗎?」
不等李弘益回,就感覺手被人緊緊箍住。
謝老夫人因為克制情緒,薄唇緊緊地抿著。
李弘益不想外祖母對母妃和妹妹有意見,想從中調和。
「外祖母,咚雨還小,她被我和母妃寵壞了,以後我會叫她注意著些的。」
老太太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他一眼。
「弘益,外祖母今日不想說你什麼,你自己日後也要多長長心才是。」
李弘益心中鬱結,他不明白外祖母到底怎麼了,只能輕輕恩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太和殿內。
滿頭銀髮的皇太后高坐在正位上接見謝老夫人。
公公將禮單呈上。
皇太后看了一眼宮人端著的托盤,將那串九寶菩提手串撿了起來。
「蓮花菩提、星月菩提、白玉菩提、金蟾菩提……這隻手串集齊了世間菩提品種,串的雅致有心了。」
魏卿玖叩首,「太后娘娘喜愛,是臣女之幸。」
太后多看了魏卿玖兩眼。
「聽聞你才從民間被尋回,能拿出這樣的禮物,很得哀家之心。」
她笑對皇后道:「回頭記得替哀家賞。」
「母后喜歡是這孩子的福氣,兒媳也替她高興。」
隨後魏卿玖就和之前的人一樣,被安排在了指定坐位,這一關也算過了。
進獻壽禮時,太后的眼皮都是聳拉著,懶懶的帶著疲態。
直到吳州華府進獻玉佛,皇太后才真正的提起了興趣。
那玉佛被抬上來時蓋著紅綢,皇太后聽聞是整塊漢白玉雕刻的藥王菩薩時,忙命人掀開了紅布。
「快打開來,讓哀家瞧瞧這尊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