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回,魏卿玖就沒想過委曲求全再與仇人和睦相處。
只要利益在,她在魏家就能平安生存。
家事處理完,分賓主落座,下人上茶。
老太太還沒和這樣高身份的人同室相處過,有些局促不安。
「小公爺,您吃茶。」
祁穆辰品了一口就將茶盞落下,臉色稱不上好看。
老太太便以為他瞧不上府里的茶,又是一陣難堪。
魏漢生不明祁穆辰來意,也是膽戰心驚地道:「都督,不知您過府是公幹,還是…」
做客的話他實在沒那個臉,魏家哪有資格讓這位小公爺過府作客。
祁穆辰卻是熟絡地道:「大人當晚輩來府作客就好,當然還有謝禮,也是感謝魏大小姐在平陽鎮救了在下一命。」
他的下屬康寧提著大包小包進來,神色多少有一點尷尬。
魏卿玖看到他拿來的謝禮,嘴角忍不住抖了三抖,兩提點心,一捆油紙包著散發香味的燒雞,一串風乾腸,最誇張的還有托盤上冒著熱氣的豬頭肉。
祁穆辰看著康寧手上端著的禮物,臉都黑成鍋底灰了,這小子是腦子進水了,還是得了失心瘋,給姑娘家做酬謝送的這是什麼玩意?
康寧一臉苦色,爺交代他備點禮時,他們正在西街市集拿人,東西要得又急,他能採辦到的禮物只能是這些啊。
祁穆辰給了康寧一個回去給你好看的眼神,對魏卿玖道,「啊,這些是送你身邊那隻小狗的,你的禮物在後面。」
魏卿玖忍不住掩唇,小公爺找的藉口真夠蹩腳的。
「難得小公爺如此厚愛,竟然連小福子都有禮物。」
祁穆辰像聽不出她打趣,臉上一態平靜,大有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你們的樣子。
「上次你給我的藥有奇效,這一次辦差手下的幾名侍衛也都或多或少受了傷,太醫的藥雖也有效,可不及姑娘的外傷藥那般恢復之快,所以才厚顏上門,想再討要一些。」
魏卿玖看了一眼坐如針氈的魏老太太,還有一臉緊張之色的魏漢生,她笑了笑:「那藥不多了,小公爺若想求藥,怕是要等上一等,或者我寫個方子你自己去抓?」
祁穆辰不好多逗留,他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便道:「那勞煩姑娘寫個方子。」
魏漢生聽到他是來求藥的,心中大大鬆了一口氣,「這等小事,都督何必親自跑一趟,叫下面的人來知會一聲,咱們就送過去了。」
魏卿玖卻不動,她就像沒聽到魏漢生之前說的話一樣,開口道。
「小公爺該懂杏林的規矩,平白要走方子至少要拿銀子。」
一句話,唬得魏漢生差點從椅子上滑下去,他拿著錢都搭不上國公府的關係,這個女兒是真傻,還是掉錢眼裡了,敢對小公爺開口要錢。
「玖兒,你在胡說什麼?」
他連忙擺手,「小公爺,玖兒不懂事,您別和她一般見識,我這就叫她去寫方子,不收銀錢。」
魏卿玖像看傻子一樣看他爹,「不要錢?那方子是師父傳與我的,可沒讓我隨便散播,我收了銀錢至少對師父有所交代,不然他老人家發怒,爹爹負責?」
魏漢生皺眉,「你師父?」
老太太想起來了,玖丫頭還有一個了不得的師父,忙告訴兒子,「玖丫頭的師父是岐山居士。」
岐山居士可是四國皇室的坐上賓,雖無官職也非顯貴,可皇室之人也要給他面子,誰敢得罪一位神醫呢。
魏漢生閉嘴了,他有些小看了這個歸府的長女。
魏卿玖眸色沉了沉,看向祁穆辰,「師父的藥方都是無價之寶,即便給萬兩白銀也不該賣。可小公爺對我的小福子都似朋友一般,那這方子就要你三千兩吧。」
魏漢生直接從凳子上滑落,這個女兒是想害死他嗎?
給小公爺的面子,竟然是看在狗的份上?
「你你你…」
祁穆辰卻不惱,這丫頭要是平白給了他方子,他反而不敢用了。
好似她不懟自己幾句,他全身都難受一樣,乾脆利落地掏出一疊銀票,剛好三千兩,「如此,便麻煩魏大小姐了。」
魏卿玖恨他,可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有時氣度與涵養確實不錯。
收了銀子,她向祖母借了筆墨,抬筆寫下藥劑方子,洋洋灑灑一共寫了三篇,麻醉膏、止血散、消炎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