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燁並不是不急,而是今日他來得早,算著時間。
想著卿玖應該到了,才將事情和盤托出。
謝太師當下不淡定,帶著人抬步匆匆向福澤院。
此時魏卿玖剛到福澤苑,正與謝家兩位夫人、還有謝老夫人寒暄過。
謝婉坐在她身旁,一臉愧疚地道:「魏姐姐,當日你寫信與我,邀我一同去相國寺,我沒能赴約,你沒生氣吧?」
魏卿玖搖頭,「怎會,當時走的匆忙,邀婉兒妹妹過去,也是想著無寂大師朝會,機會難得,忘記了你要回外祖家探親。」
謝婉撇嘴,「其實回外祖家就是吃吃喝喝,然後聽表姐妹們談胭脂俗粉、再不就是新的曲子,膩味的緊。」
魏卿玖瞥了一眼魏大夫人余氏,見她臉上沒有不悅,想來謝婉不喜回外祖家她早就知道。
「其實妹妹沒去相國寺,也好。」
謝婉一臉好奇,「怎麼了,有人欺負你了?」
她知道,魏家人對魏姐姐並不好,她的那兩個妹妹一個矯揉造作,一個刁蠻任性。
謝二夫人林氏的丈夫在刑部任職,魏家的事她從夫君那裡聽到了一點風聲。
她試探地問,「初四那日,相國寺出了命案,驚動了聖上。聽說兇手是一名女子姓魏,弒父,這人不會與魏府有牽扯吧?」
魏卿玖抬眸瞥了二夫人一眼,咬住唇輕輕點了點頭。
「還真是你家人?」
林氏見眾人皆看向她,自知說錯了話,畢竟這種場合議論別人家是非,揭客人的短處,可不該是她這等身份的婦人該做的事。
氣氛有一瞬間尷尬,魏卿玖笑了笑,打破林氏的不安。
「其實也不是什麼秘密,林夫人能知道,京城早晚也會人盡皆知。」
謝老夫人招手,讓魏卿玖坐到她的身側。
「天可憐見的,怎地就攤上了這麼一戶心術不正人家,日後你的日子可怎麼是好。」
謝府人皆知,魏卿玖是二房遺棄在莊上獨自長大的女兒,並未受到魏家人養育,只是到了婚嫁年紀才想到還有這麼一個女兒還可以利用一下,才接回京城。
所以魏府人品的不堪,他們都沒有往魏卿玖身上想,反而只覺得這個姑娘是真可憐。
林氏這時又嘆了一聲氣,「其實聖上知道此事,還不是因為這個魏三姑娘弒父,而是平陽侯府的小侯爺在厚殿做下的糊塗事,觸怒了聖顏。」
「他這人品性頑劣,將一個姑娘活活逼瘋弒父,要不是我家二爺在刑部閱了此卷宗,廉家用勢力將此事壓了下來,咱們還真不得而知。」
魏卿玖的頭垂的更低了,不管這事風評如何,她做為魏家女也是沒有臉面的事。
謝老夫人瞪了林氏一眼,「好了,既然是不光彩的事情,就莫要再傳了,我們謝府是什麼樣的門弟,可不能像市井婦人一般背後嚼人舌根。」
林氏被訓斥的有些下不來台,「兒媳婦提此事,還不是想讓魏大姑娘寬心。」
「寬心?」老太太冷冷一哼,她看是叫人添堵才是。
人家姑娘家來謝府給她一個老太婆拜年,還是她的救命恩人,竟挑人家家裡的腌臢事說。
這個二兒媳婦平日挺精明一個人,今天這是故意想讓客人難堪?
她剛要再訓斥。
林氏忙搶話道:「兒媳是真的出於好心,平陽侯那位廉小侯爺逼親一事,知道的人可不少,兒媳此時提起來,就是想告訴魏大姑娘,那廉和頌被皇上訓斥了,褫奪了他繼承爵位的資格,還被杖責了二十大板。」
「我娘家侄女不也在宮裡,前個我回家聽家裡人說,貴妃娘娘因為廉家的事情,被皇上厭棄,卸了她的綠頭牌子,那位廉小侯爺,不,那位廉公子怕是再也不敢做禍害良家女子了。」
老太太在府里足不出門,平日也不讓人在她近前嚼人是非,還真不知此事。
見魏卿玖瞪大眼睛聽著,想來被逼親的人是她了。
「那位廉公子仗勢欺負你了?」
魏卿玖咬唇,眼圈便紅了,她不是裝的,而是真的感受到了老夫人對她的那份疼愛之心,這就是血濃於水,哪怕沒有認親也會相護疼愛的情意嗎?
「其實,實情遠不止這些,只是太過難堪,卿玖休於出口,老夫人日後叫二夫人再詳細講與您知。」
她起身,向林二夫人行了謝禮,「謝二夫人告知玖兒這些,得知那廉和頌得到了懲罰,確實讓人大快人心。」
她故意示好,為的是以後能和睦相處。
林氏也沒想到她這麼懂事,在老太太面前這樣替她說話。
「瞧你這孩子,謝我什麼,你不怪我讓你難堪就好。」
忽然有婆子來報:「老夫人,老爺攜貴客蘇大人過來給您拜年了。」
老夫人疑惑,老頭怎麼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