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勾起魏漢生的怒火。
「逆女,若不是你跑到田家送信,家裡能被打砸如此破爛不堪?如今你竟還怨我待你不好?真真是白養你一場!」
他覺得這日子是真的憋屈,轉身對所有人揮手。
「你走,小公爺是願意發賣你,還是讓你為奴,你與我魏漢生再無關係,若是再看到你回來別怪我不認你。」
魏漢生越是無情,魏依柔對這個家越是怨恨。
「爹爹寵梅氏,冷落我娘十數年,她才會和田老三走在一起,她人死了,你連喪事都沒替她操辦。田老三再不堪對他的兒子是真心疼愛的,你呢?」
「你只想賣兒賣女,我是,大姐姐是!將來還有你的魏薇薇,魏昭昭!」
「你滾!」
魏依柔卻不肯走,她道:「我哪裡說錯了?再怎麼說我也是你的女兒,喚了你十五年爹爹,可我出嫁一兩銀子未給,一件嫁衣都未準備,我到底犯了什麼錯?我不過是時運不濟,遇到了山匪,爹爹非但不心疼我的遭遇,還棄我如敝履。」
想到自己也是堂堂官宦人家生養的女兒,只因為娘早喪,便淪落到飯都吃不飽的地步,她道:「你說再也不認我,那我即便餓死,也不會再求到你身邊。」
魏依柔心裡想著,魏卿玖你一定不要嫁到國公府,否則你有命嫁,沒命當少夫人。
魏依柔心中閃著算計,以為家人都棄了她。
只是她不知道,離開的那一刻魏漢生一口血噴了出來,直挺挺暈死過去。
魏依柔跟著祁幕辰回府,路上一句話也沒有說,也沒了往日黏人與傾慕,她低垂著頭,掩藏住心中的恨,從懷裡拿出冷饅頭,大口大口地啃著。
祁幕辰冷漠地看著她,這女人當真在府里受餓了?
魏依柔一個饅頭被她吃完靠坐在車壁上閉了眼,很快就熟睡了過去。
她真的太累了,從水月庵走回魏府用了兩個時辰,隨到魏府也沒得著休息。
祁幕辰打量了一眼她身上扯破的衣衫,還有剛剛她餓慘的樣子,挑開車簾。
「康寧,回府後交代下人,不准她們再剋扣魏依柔的吃食,再給她拿兩套下人穿的衣服,先養在榭園,等本都督成婚後,再由她伺候新夫人。」
「是,主子。」
魏依柔躲在暗處瞌睡的臉上漾起一絲笑,母親說過,男人都是下賤的生物。
你越是對他掏心掏肺,處處想著他,黏著他,討好他,他越是不把你放在眼裡。
他們喜歡追逐自己獵奇不到的女人,得不到的才是對好的。
果然,她不過是轉變了策略,小公爺待她就不同了。
但她沒想就這樣算了,只吃飽還不夠,她要在這國公府住得好,吃的好,她要爬上小公爺的床,做國公府的女主人。
馬車停在國公府大門前,祁幕辰闊步向府內走。
走出許久,發現不對,之前聒噪吵鬧的女人竟然沒跟上。
「魏依柔呢?」
康寧回道:「魏二小姐隨馬車從角門回府了。」
「哼,還真轉性了?」
很好,只要不糾纏他,煩他就很好,希望她能保持住。
魏依柔回府之後便去了祁芷茵住的聽雪閣,在大小的閣樓前跪了下去。
祁芷茵病著,吃不下也睡不著,她的病皆是來自退婚後對李世子的放不下。
婢女綠萍到近前,好聲道:「大小姐,那柔姨娘到咱們樓前跪著呢。」
「這是怕我要收拾她,自己主動認錯來了?」她歪斜地靠在迎枕上,連懲治魏依柔的興趣都沒了。
「她願意跪就讓她跪著,別來煩我。」
魏依柔跪了一會便受不了了,天寒地凍還未開化,她不可能讓自己一直跪在這裡受罪,這也不是她此行的目的。
她見沒有人理,便揚聲道:「魏依柔求見大小姐,有重要的事情與大小姐說。」
祁芷茵心煩,拿起身後的迎枕就摔出去,「給她臉了,兩日沒找她麻煩皮子癢了,把人打回她的宅院去。」
綠萍給身邊的二等小丫鬟使眼色。
沒一會小丫頭進來,道:「綠萍姐姐,柔姨娘說,小公爺要娶親了,迎的人還是魏府的大小姐,她是特意過來告訴大小姐這個消息的。」
綠萍蹙眉,揮揮手,「你先下去。」
大小姐可是因為魏卿玖害的才被退了親,京城還沒有哪個高門貴女受過這樣的羞辱,大小姐現在連門都不想出。
小公爺怎麼可以娶大小姐最恨的人。
她走到大小姐身邊,小聲將聽到的告訴主子。
祁芷茵一下子就坐直了身子,橫眉立目看向綠萍,「你確定?」
「人還在外面跪著,大小姐可要見?」
祁芷茵冷哼,「叫她進來,敢有一個字扯謊,我發賣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