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卿玖手指死死摳著,收緊手臂,慢慢起身,看向魏懷安時,眼底血紅。
魏懷安右手打著繃帶,臉上是做完壞事後的得意。
「它的皮不錯,被我剝下來做護手了,還有他的眼睛很討人厭,小爺我給挖了餵了家養的烏龜。」
他努了努嘴,「本來想宰殺了燉肉,被福伯那老東西搶走了,不過沒關係,反正也沒二兩肉,還你了。」
魏懷安得意,抖著腿,欣賞魏卿玖的憤怒,等著她還教訓自己。
魏卿玖麻木地聽完這一切,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挺直了脊背默默離開。
魏懷安皺了皺眉,預料的暴跳如雷沒有,過來廝打他的事情也沒有發生,院中藏著四個小廝用不上了呀。
「喂,你怎麼走了?」
魏懷安覺得好沒意思,他還準備好好打魏卿玖一頓報仇呢。
「切,原來是紙老虎,真沒意思。」
他揮了揮手,「都下去吧,回頭我再叫你們。」
魏卿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撐著回到的流雲院,看了一眼綠茶住的房間,聲音淡道她都要聽不到。
「莫蘺,將綠茶綁了,丟到城外那片楊樹林裡。」
她不想問,也不需要問綠茶為什麼沒有護好小福子,因為沒有必要了。
看著死狀悽慘的狗狗,她手輕輕撫摸著小福子頭。
「珊瑚,給小福子縫一件襖子吧,他這樣走一定很冷。」
珊瑚眼睛都哭腫了,強行壓制著哭聲,重重點頭,「奴婢現在就做。」
「要白色的布料,不要花紋,小福子通體雪白,死後也該是雪白的。」
「恩。」
珊瑚努力擠出一個字,再也不敢留在小姐身邊,回到自己房中嚎啕大哭。
魏卿玖打開她的鐵櫃,從一個錦盒裡找出曾經祁幕辰送的頭飾,從上面拽下兩顆指甲大的黑珍珠。
她動作輕柔地將黑珍珠安在小福子黑洞洞的眼窩裡,嘴角勾出一抹笑。
「姐姐不會讓你在下面看不到東西的,這對新眼睛可喜歡?」
她撫摸著小福子的頭,就像做過無數次的動作一樣,愛憐寵溺。
屍體的表皮有融化的跡象,染了魏卿玖一手的血,她一點都不在乎髒,穿針引線,將開膛的腹部一點點縫合上。
全程她就像是在做一件藝術品,縫的認真,她沒有落一滴淚,只是她的眼睛堵塞的厲害。
但她不要哭,她要讓害小福子的人最後哭都不會!
流雲院後宅空地上搭起一個木材架,小福子穿著雪白的小襖子靜靜躺在上面,魏卿玖親手點了火。
「小福子,這一世姐姐也沒有護好你,來世不要再來找姐姐了,投胎一戶好人家吧,希望你能平安到終老,再不用受這樣的罪了。」
莫蘺見小姐難受,勸道:「大小姐,難過就哭出來吧,這樣會憋壞身體的。」
魏卿玖輕輕晃動了一下腦袋,「不,眼淚是無能者才會流的東西,哭出來,仇恨會變淡。我只想永遠記住這一刻的痛,反擊時才不會心慈手軟。」
莫蘺咬著唇,「大小姐,您說要怎麼做,奴婢全聽您的。」
魏卿玖靜默在原地,直到火焰燃盡,她親手將小福子的骨灰裝進荷包里才開口。
「去楊樹林吧,記得帶上一節棍子。」
綠茶被塞住了嘴巴,吊在離地三米高的樹枝上。
莫籬想到綠茶的不作為,擅自做主把她襖子扒了。
魏卿玖來的時候她已經凍的快沒了知覺。
「將她放低些。」
綠茶吹了一個半時辰冷風,除了還有一口氣,感覺自己離死不遠了。
她哭著嗚咽,可惜嘴巴被堵著,只能聽到她在喊叫。
「嗚嗚嗚嗚嗚……」
魏卿玖半仰著頭看著綠茶道,「珊瑚,我從未與你說過夢裡可怕的景象,那個長長的夢我做了十年,有一段這個女人用木棍活活將你打死。」
「我以為那只是夢,直到綠茶被苛氏買進了府,我在想,那應該是前世的記憶。」
魏卿玖將帶來的木棍遞給了珊瑚。
「去報仇吧,既然前世你死在她手中,這一世就讓她將命還給你,還有小福子那份。」
珊瑚不理解小姐說的,但她確實恨極了綠茶,是她連護都沒相記就把小福子交出去了。
「是,珊瑚這就替小福子出氣。」她揚起木棍,毫不手軟地敲了下去。
綠茶身上的骨頭都凍脆了,一棍子下去都能聽到骨頭開裂的聲音。
「唔……」
綠茶痛得大喊,瘋狂搖晃著頭,祈求大小姐能放過她這一次。
她真的後悔了,她再也不敢投靠梅娘了。
魏卿玖見珊瑚的力道太小,接過木棍,抬手,一擊!
綠茶天靈蓋碎了!
血水混合著黃白之物流出,綠茶驚恐地瞪大雙眼看著魏卿玖,死不瞑目。
「小姐……」
珊瑚哭著來搶棍子,「她不該由您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