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馬車停在山下,望著千層石階,魏漢生對著山門極為虔誠地拜了拜。
「佛祖保佑,保佑此行順順利利,保我魏家平步輕雲。」
魏卿玖走到他身邊輕蔑笑了笑,「爹爹,怎麼還沒入寺就拜起來了?」
魏漢生看到他蹙了蹙眉,「這可是皇家供奉的寺院,祈願最靈驗之地,當然要用絕對虔誠的心進去朝拜才行。」
魏卿玖煞有介事地點點頭。
「爹爹,那你要學他們,三跪九叩從家門前便開始祈禱叩拜,直到佛祖身前,這樣佛祖才能看到你的誠意啊!」
「……若那樣,父親臉還不丟盡了。」
魏卿玖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虔誠跪拜怎麼丟人,佛祖聽了怕是要降罪父親了。」
魏漢生當即背後生出一身冷汗,對著大門再次拜了又拜,「普信絕對不是那個意思,普信絕對是虔誠的。」
魏卿玖沒有再搭理魏家人,提裙上了石階。
千層石階,魏家人爬上來時皆已氣喘吁吁。
小沙彌見香客到,雙手合十,「元日前後寺院禪房客滿,施主若留宿需提前打招呼。」
魏遠州忙擠上前,「有有有,咱們提前訂了三所禪院,這是牌子。」
魏卿玖眼快地瞟了一眼,牌子上面寫著「高」字。
小沙彌:「原來是高大人家眷,三間西院已經備下,施主請進。」
珊瑚疑惑問:「小姐,沙彌為什麼說咱們是高府的家眷?」
魏卿玖的視線在所有人臉上掃過,除了她和珊瑚不解,所有人都是一副坦然的表情,看來又是她一個人被蒙在鼓裡。
「三叔找的關係吧。」
魏卿玖隨著眾人由著沙彌指引往禪院客房走。
一路向上,大殿都燃了燭火,廟宇輪廓被燭光與月光籠罩,依稀能看出它的肅穆、莊嚴。
沙彌將他們帶到僻靜之地,向內指引。
「由此向內走,天乙至天丁三院是高府預定齋房,小僧告辭。」
魏卿玖順著山道向上望,這裡每所院落都有數米間隔,倒是安靜。
這時,魏卿玖感受到有人盯著她打量,看過去。
一行人迎面走過來,為首之人一身墨色裘皮大氅將高大身量裹得密不透風。
墨色的毛領將他的臉襯得如天上弦月,白的沒有血色,濃眉大眼,鼻挺口闊,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油膩感。
魏卿玖被盯的厭煩,將身上的兜帽扣在頭擋住了大半的眉眼。
高晏見她如此,面上笑了笑。
吳管事上前與他們打招呼,「魏三爺對小的安排住所可是滿意?」
魏遠洲誠惶誠恐地哈著腰,「滿意滿意,天字住所,最好的院落,哪能不滿意。」
「那就好,快安頓吧,明日無寂大師開壇做法,可不能遲了。」
魏遠洲躬身相送,頭都快抬不起來了。
高晏經過他時,皙白大掌拍了拍魏遠州的肩。
「做的不錯!」
魏遠洲長長鬆了一口氣,「謝大人誇獎!」
魏凌寶困了,嚷著,「爹,我住哪啊?」
「急啥,這就安排。」
他笑著指最上面,「卿玖,你和婷姐兒住上面,借著高府光亮快跟上去安頓吧!」
最上面,乙字房?
那甲字房就是那味高大人住嘍?
她看穿了魏府的打算,那個與魏漢生一樣年歲的老男人,是魏家給她找的買主了。
魏卿玖:「三叔,那可是三所院落里最好的,玖兒是晚輩怎好搶來住。」
「我就住這間下院好了,免得這裡離山道近,也省得會吵到長輩們休息。」
說罷,她推開院門走了進去,根本不給別人機會。
笑話,她若安心聽從安排,半夜高大人進了她的院落,喊人怕都沒有人聽到。
魏遠州見她如此,怒:「魏卿玖!你現在學會忤逆長輩的好意了?」
「砰!」院門被關上,魏遠洲碰一鼻子灰。
「二哥,你管管她,這是對長輩的態度嗎?」
魏漢生也是憤憤,「白日你不是攔著我嗎,現在知道她不服管教了?我累了,都安頓休息吧。」
「二哥,兩件事怎可相比,你忘記此行目的了?」
魏怡婷眼珠子轉了轉,來扯父親。
「父親,女兒隨父母住在上面不是更好嗎?咱們在這裡吵會影響到別人休息的。」
魏遠洲看了一眼周遭,揮了揮手。
「不識好歹,咱們走。」
對面禪房門前,廉和頌推了推身旁的小廝,「聽到他們說什麼了嗎?」
小廝搖頭,「回小侯爺,奴才依稀聽著姓魏!」
廉和頌可是聽的真真的,是魏卿玖,最後喊那一嗓子是魏卿玖。
「小爺尋了你那麼久,一直不得法與你親近,今日可讓咱們遇到了。」他眼裡噙著貪婪與淫邪的光,直勾勾盯著對面院中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