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卿玖施施然去了書房,魏漢生已經用過兩壺茶水,見她終於回來了,忙喚到近前。
還未開口,看到她身上大氅有破損,頭上的釵環也歪了,臉色一變。
「發生了何事,怎麼這副樣子回來?」
魏卿玖也不給他見禮,直接坐在凳上伸出包紮的十指放在桌上。
「爹爹現在曉得女兒的處境了吧,之前你又想我帶薇薇過去,又想我帶懷安過去,女兒自身安全都不能保證,怎麼帶弟弟妹妹們出門。」
魏漢生見她受傷,心下微驚,「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權貴子弟之間戲耍女兒的手段罷了。」
她不想魏漢生總拿巴結勛貴之事來煩她,乾脆將自己說的一文不值。
「女兒累了,想回院休息了。」
莫蘺起身跟上。
「站住!」魏漢生惱了,「我知你心裡不好受,可你就是這樣對長輩說話的?」
魏卿玖回頭睨著他,她才表現的沒有價值,就對她擺嚴父的架勢了?
「爹爹,珊瑚為了護我,如今還在醫館躺著,女兒是真的好累。」
魏漢生沉著臉,「我喚你還有另外一件事,你院中那狗別養了。」
「為什麼?」
「那狗給懷安咬了,大過年的,他被咬傷了手臂,私塾開了,你叫他怎麼去上學!」
小福子將人給咬了?第一反應便是不可能。
「現在狗在哪?」
「念著那是你的狗,才留它一命關在荒園,等你回來看一眼便杖殺了吧,畜生玩意留著傷人,必須打死。」
魏卿玖萬萬沒想到,她不過出府一會的功夫,這群人就要殺她的狗。
「小福子通人性,最是乖順,懷安不招惹它不可能咬人。」
「可不可能這狗都必須得死,他咬了你弟弟。」
有那麼一瞬間,魏卿玖眼底的仇恨都快壓不住了。
她努力壓下心底的怒氣,聲音冷色道:「若我的狗死了,我便離開這個家,反正也無我容身之地,不住也罷。」
「你現在敢威脅我了?」
魏卿玖回眸,「父親,狗也是一條生命,在我不知家是何物時,都是小福子給了我溫暖,誰也別想動我的狗。」
「你,你現在就是這樣頂撞忤逆我的?」魏漢生拿手點指著她。
此時,魏遠州從後廊繞過來,攔住去追的魏漢生。
「二哥,弟弟有事與你商量。」
魏漢生在氣頭上,看這個弟弟也諸多不順眼。
「深更半夜的,什麼話要現在說。」
魏遠州看了一眼魏卿玖的背影,將人往屋中推,「進去說,是大好事,能讓咱們全府飛黃騰達的大喜事。」
魏漢生看著這個四六不著調的弟弟,由著他將書房門關上了。
……
魏卿玖馬不停蹄往荒園走,可等她到荒園看到的小福子已經奄奄一息。
它被栓在一根新立的木樁上,魏懷安正用一根長竹竿打它,小福子已經不叫不躲了。
那個口口聲聲說被咬後連私塾都上不了的人,這會雙手揮舞著竹竿看不出半點傷勢。
「魏懷安,誰准你打我的狗。」
魏懷安見到大姐來了,父親卻沒有來,害怕地丟到手裡的竹竿。
「它咬我,父親准我打死它報仇。」
「是嗎,我的狗咬了你,你便打死它報仇,是不是我的狗死了,我也可以打死你報仇?」
魏懷安瞪大眼睛,不敢置信自己聽到的,「你說什麼,你拿我跟狗比?」
「魏懷安,小福子要是沒事另說,它要是出了事,我叫你這輩子都別再想讀書。」
魏卿玖想親自去解小福的鐵鏈,可上面掛了一個銅鎖。
「鑰匙呢!」
魏懷安摸出一把鑰匙,高高揚起:「鑰匙在我這,我不想放它,它就只能栓在這,我想打就打,誰讓它的主子對我不好,爹爹默許的。」
魏卿玖見他如此,顧不得手疼,揚手狠狠就甩了一巴掌。
魏懷安沒想到會挨打,躲都沒躲一下,臉上被結結實實扇出一個巴掌印。
他個子比魏卿玖還高,反手就去推人,「你敢打我,我是爹爹的長子,你敢不敬我。」
莫蘺見主子被推,上前兩下就魏懷安制住。
魏卿玖奪過鑰匙,給小福子解了鐵鏈,小福子痛得站都站不起來,看到主子來了只尾巴輕輕動了下,眼裡落下大顆的淚水。
似是在對魏卿玖說,小福子好疼,小福子再不能陪伴在主子身邊了。
魏卿玖聽它輕輕的呢喃聲,眼淚唰地一下就落了下來。
她對莫蘺道:「你抱小福子回去。」
她紅著眼睛來到魏懷安近前,一把揪住他的襖子,擼起他的袖子,竟然連個牙印子也沒有。
「好好好,你說小福子咬傷了你,那這罪名我替小福子受。」話落,雙手用力,「咔嚓」一聲,魏懷安的右手就斷了。
「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