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嬤嬤很想說那是大小姐摘下來的府牌,可大小姐不住地給她搖頭,她也不敢說今日之事皆被小姐們看了去,便乖乖地閉了嘴。
老太太鬆了一口氣,「日後對外就稱她得了重病,以後這府里再沒有二夫人,我也不准你們再提她的名諱。」
老太太這樣說,讓魏漢生心裡舒坦了一些。
而苛氏絕望地閉了閉眼,她原以為姨母會替她求情,沒曾想她視為親娘一樣孝順的姨母,竟是如此狠心地對她。
「呵,呵,你們魏府的人,當真都是狠毒之人,難怪當年能做出那等事。」
老太太眼裡瞬間露出凶光射向苛氏,「苛碧蓮,你也別怪姨母狠心,是你對不起我兒,更對不起魏家。你若乖乖在荒園活著,柔兒成婚後,我便將你送到莊上養著,若你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你就別怪姨母不顧念最後一點血脈親情。」
老太太的稱呼都變了,這份威脅聽到魏卿玖耳朵里卻是心下一動。
苛氏她知道當年母親的事,也許這是搞清楚母親身份的一個很好的契機。
於是她道:「祖母,你也累了,身體要緊。這邊的事情也不好一直鬧著,府里的下人都在看笑話呢。」
老夫人經她提醒,站都站不穩了,但她還不忘記警告下人。
「都管好你們的嘴巴,今晚的事有人傳出去一個字,就別想見下一日的太陽。」
到了這時,魏家坐鎮的還是老太太。
魏卿玖也看出了老太太的心狠手辣,難怪魏家能從泥腿子發跡起來,她不由得懷疑起當年母親到底經歷了什麼。
越是想知道當年的事情,她就越不能讓苛氏這麼就死了。
她哄著:「祖母,這些事孫女會替您操心的,只是孫女擔心現在的天著實太冷了,荒園連個房子都沒有,既然不想出人命,好歹給一間院子吧,再怎麼說,看在妹妹的情面,也不能讓柔妹妹太為難不是。」
苛氏一瞬間就落下淚來,她萬萬沒想到,事情到最後,她的女兒也只想著自己,替她說情的卻是一直喚她姨娘的魏卿玖。
「大姑娘……」
魏卿玖要的就是苛氏現在承自己的情,她道:「你傷得重,要想活命就別激動,我救你也是為了二妹,你隨我的婢女走吧。」
她看了一眼一直垂首一句話不說的魏依柔,看清了她骨子裡的涼薄與自私。
不過這樣更好,如此才方便她行事。
「二妹,你帶人去安頓吧,我還要留下照顧祖母。」
田氏沒想到鬧了這麼一出,這就散了,心中惦記著事就講了出來。
「母親,二嫂子以後就不能打理府邸了,這麼一大家子總要有人打理,那中饋?」
老太太早就被氣得頭重腳輕,呼哧呼哧上不來氣了。這個三兒媳婦不說關心她一句,上來就想要中饋。
她哼了一聲,「交給玖兒代管,你就別想著染指了。」
「什麼?母親,你怎麼能將中饋交給一個晚輩,這些年過去了,中饋輪也要輪到我了吧!」
「交給你,你也不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的名聲,好好想想你那日子以後怎麼過吧!」
隨後老太太眼珠子一轉,定定地看向田氏,「對了,讓我兒難堪的是你娘家哥哥吧?」
田氏後退一步,不敢回聲。
老太太忍著腿疼,咬著牙道:「讓你家裡人拿三萬兩銀票過來,給我魏家叩了這麼大一頂髒帽子,想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不可能。」
田氏心道,你個老不死的,中饋不給我還想坑我娘家銀子,這輩子也別想。三哥早得了朱嬤嬤的風聲離開京城了。
「母親,這事兒媳婦可做不得主,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二哥不讓我管這件事,兒媳婦可都記著呢。」
老太太一巴掌抽在她臉上,「你就是這樣給人做媳婦的,說你一句,你頂我十句,就你這副德行還想要中饋,還想掌家?」
老太太撐著身子喊,「漢生,聽娘的話,讓田家拿出三萬兩銀子做賠償,就把那個野種還給他,不然就等著讓那個不知廉恥的玩意後半生在牢里度過吧!」
魏漢生點點頭,「聽娘的。」
田氏心中一瞬間起了無明火,她恨魏遠州,現在也恨老太太。
如二嫂子罵的那般,魏家就沒一個好人。
「想拿銀子,做夢!」她氣洶洶地走了,那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老太太指著她的背影罵,「沒有一個省心的,這個早晚我也要休了她。」
田氏步子一頓,走得更快了。
魏卿玖跟去了怡鶴堂,她現在根本沒心思管老太太,想儘快從苛氏口中套話。
她推脫道:「祖母的腿傷了骨頭,怕是要叫外面的大夫來瞧瞧了,孫子不擅長骨科,怕給祖母治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