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漢生這會紅了眼,誰的勸也不聽,「你別管,管好你自己媳婦,二房的事你別插手!」
院門是大開的,魏卿玖他們沒走近就將院中情形看得個真切。
魏依柔被丫鬟護著,腳邊躺著被打翻的魏俊鳴正嚎啕大哭著。
苛氏被綁在院中槐樹上,身前站著拿著鞭子的魏漢生,那鞭子從掄起來就沒有停過,鞭尾都在滴著血。
苛氏被打得只有出氣沒了進去,叫聲也越來越小。
「住手,快住手!」
魏漢生聽到母親的聲音,臉色變了變。
「母親,你怎麼來了?」
老太太勉強能站著,到了魏漢生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你犯什麼渾,現在是什麼節骨眼,是柔兒要議親的時候,是玖兒和小婷要入宮選秀的時節,你把人打死了,是想去坐大牢嗎?」
魏漢生氣得將鞭子往地下一擲,氣得打嗨聲。
「娘!」
魏卿玖冷冷盯著那顆槐樹,若苛氏就此死了,她不介意拿來一根紅繩將她的魂魄與槐樹捆綁在一處,她體會一下做厲鬼不能超生的滋味。
想到此,她道:「爹爹,姨娘再有錯,不能拿弟弟出氣啊,他年歲還小,瞧瞧嚇得都不會哭了。」
魏俊鳴早就哭不聲來,抽噎著坐在地上,仇視著魏漢生。
經魏卿玖提醒,魏漢生看過去,看到小崽子的目光,心中一個咯噔,難怪這孩子打小不與他親近,他也喜愛不起來,今天這麼一看,這孩子的眉眼五官,沒一處像魏家人。
「你看什麼看,野雜種,一會我解決了你娘,就解決你!」
魏卿玖才給魏俊鳴解了綁,小傢伙像顆炮彈似的衝出去,「不許打我娘,你是壞人,你是壞人。」
他小拳頭揮在魏漢生身上,用了吃奶的力氣。
魏漢生一把將人提起來,與孩子的雙眼對上,「狗雜種,你還敢反了天了?」
「你才是狗,你對娘不好,爹爹對娘好,爹爹比你有錢,你是沒本事的廢物,花我爹的錢打點關係,你有什麼資格罵我,你不配打我娘。」
「俊鳴!」
苛氏想制止孩子說話,可已經晚了。
魏漢生瞪大眼睛,全身都在發抖,「小畜生,你早就知道我不是你親爹,是嗎?」
「對,我討厭你,你不喜歡我,我同樣也不喜歡你。」
魏依柔捂住唇,看到爹爹望過來,她連連擺手,「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魏漢生感覺自己就是個笑話,他給別人養了六年兒子,只有他一個人蒙在骨子裡,小崽子自己也知道他不是親爹。
「啊!」
他大叫一聲,受不了,他受不了。
他手高高舉起,魏俊鳴小小的身子就被高舉到了空中。
老太太張大了嘴巴,嚇得說不出話。
田氏也嚇得整個人啞巴了。
魏遠州是離孩子最近的人,可他愣怔在原地看著二哥將孩子擲出去……
「不要!」
魏卿玖一步衝上前,伸手去接。
她恨魏家人,可孩子是無辜的,哪怕這個弟弟她沒有感情,可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被摔死。
莫蘺比小姐更加手疾眼快,孩子落地那一瞬間,二人合力將人接住,魏卿玖同時也跌坐在了地。
「父親!孩子何其無辜啊!」
苛氏也被眼前的一切嚇傻了,聽到孩子哭,她瘋魔了一般扭動著身子,「魏漢生,你就是個畜生,我就給你戴綠帽子,你心裡沒有我,卻搞大我的肚子,還不想娶,當年我是瞎了眼才跟了你,這世上是個男人都比你強。」
老太太也是惱了,「苛氏,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娘,你聽到了,她自己犯賤還不知悔改,這種女人我就該抽死她。」
「爹,不要!」魏依柔沖了上來,擋住了這一鞭。
魏依柔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但她不能讓娘在這個時候死,絕對不可以。
苛氏忍不住落下淚來,看著女兒憔悴地擋在自己身前,生生受了一鞭,心疼的什麼似的。
「娘對不起你,是娘對不起你,娘的柔兒啊!」
魏依柔放開苛氏,沒有看母親懺悔的臉,緩緩跪在魏漢生面前,「爹,你要生氣,就將娘送走,對外可以說娘得了病,需要靜養,弟弟您要是不喜歡,也可以讓娘帶走,只求您給娘留條命。」
田氏此時也走了上來,勸道:「是啊,可不能在這節骨眼壞了柔兒姐的親事,絕對不能鬧出人命。」
苛氏眼底有失望,柔兒在怪她,她替自己求情只是怕不能成婚。
她擺在心尖上疼寵的閨女啊,她恨她!
她目光落在老夫人身上,老太太別開臉,一臉的氣怒不理會。
這時魏遠州道:「二哥,你現在殺了她也解不了多少氣,還不如關著,想起來就打一頓,這樣不是更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