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換做他人,被人這樣威脅,魏卿玖還真怕。
可她哥是祁幕辰,她才不怕這個威脅。
「我只知道大慶子民受律法保護,即便是聖上處罰朝臣也要師出有名,不知我魏家犯了何罪,能因為小兒女的幾句鬥嘴就能讓祁小公爺將我魏府覆滅,是律法失效了,還是你哥哥罔顧法紀?」
祁芷茵沒想到這女人嘴皮子這麼厲害,平日只要她亮出身份,誰不是阿諛奉承,所以魏卿玖這話問出來後,她竟不知如何回懟。
她哥哥確實就有這本事,可是此時說出來,好像哥哥比皇上還厲害一樣,那不是顯她厲害了,而是給哥哥招惹禍事了。
憋了半天,好不容易憋出一句。
「你,別以為嘴皮子厲害就可以沒事,咱們走著瞧。」
「慢走,不送。」
祁芷茵前腳才踏出禪房,身後砰地一聲嚇得她一震,氣得回頭踹了一腳房門。
「臭丫頭片子,我可是定國公府的大小姐,祁芷茵!」
她以為自己報上名頭,對方會立即打開房門,然後低頭向她道歉,認錯。
然後她再看心情,是否選擇原諒,再警告她,離莊王世子哥哥遠一些,世子哥哥不會看上她這種小戶人家出身的小姐。
她甚至自鳴得意,自己這樣做是為對方好,只等對方打開門,對著她瑟瑟發抖。
好半晌,她喊出去的話就像放屁一樣,風一吹就散了,眼前的門依舊死死地關著。
房間內,白蓮聽到祁國公府大小姐的名頭後,當即腿就軟了。
「小姐,怎麼辦,她說她是祁國公府大小姐。」
魏卿玖坐在桌前,慢條斯理地喝著豆腐湯,完全沒將對方的話放在心上。
白蓮到近前,一臉害怕地道:「小姐,剛那人那可是一品勛貴家的大小姐,她不會真的讓魏府有事吧!」
「奴婢見人沒走,要不出去道個歉吧!」
魏卿玖眼皮子都沒抬,淡淡道:「人是你得罪的,道歉也無關我的事?」
「啊?」白蓮都傻了,「可是小姐,我只是一個奴婢,剛剛她生氣也是因為你罵了她啊!」
魏卿玖把湯匙丟到碗裡,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白蓮,你是魏府買回來伺候我的奴才,不是給我招禍的麻煩,剛剛若不是你,我與她會生嫌隙?」
她乾脆也不吃了,抱著雙臂看著眼前人,「現在你這麼一提醒,我好似發覺問題的嚴重性了,不如你去道歉,禍是你引起的,讓你去好似也不委屈你。」
白蓮咬唇,「大小姐,奴婢只是下人,由我去,好像並不能解決事情吧!」
「那你就想辦法求到她原諒,不然魏府真的因為你冒失而遭了禍患,第一個遭殃的,也只會是你。」
珊瑚回來時,滿眼的疑問,「小姐,白蓮怎麼跑到隔壁院子中跪著去了?」
魏卿玖重新倚回榻上,這萬安寺不愧是京城最大的寺院,禪房的火燒得很足。
「她自己想攀高枝,我若攔著,豈不是礙了她的前程。」
珊瑚將討來的經文往桌上一放,一臉鄙夷,「早看出她是個不知安分的,這才見到高門就迫不及待想背主,呸!」
「對了,你遞完話,我那兩個妹妹怎麼說?」
「二小姐說,難得出來一次,既然下午不去拜佛,她想去後山轉轉,說那裡有一片梅園,才下過雪,景色一定很美。」
「小姐,你要不要去轉轉?」
「不去,梅花至少要二月才開,這會花苞都沒有,轉一圈下來鞋襪又濕了,沒什麼好看的。」
「三小姐也是這樣說的,但三小姐說後山還有一池活水,常年都不會結冰,池正中心有一塊飛來石,香客誠心許願,若能將錢幣丟到石塊上不落進水裡,就能心想事成。萬安寺的香火也是因此石才越來越旺盛的。」
魏卿玖:「我若不想做女子了,誠心去許願,能讓我變成男兒身嗎?」
「啊!」
「小姐!」
珊瑚氣得直跺腳,「您這願望本身就不誠心。」
「怎麼不誠心了,我做夢都想是個男兒郎。」
大慶朝女子不可立戶,嫁人後除非被休,否則被婆家苛待死,也只能是那家婦,被休的女子若娘家不收,只能到尼姑庵過餘生,除非寡居!
只這一點,就可以想像對女子有多苛刻,而她重活一世,半點不想嫁人。
珊瑚坐在凳上,嘟著唇,一臉鬱悶地看著小姐。
魏卿玖無奈嘆氣,珊瑚畢竟才十四歲,正是少女天真的年華,她問。
「就那麼想去?」
「咱們難得來一次,小姐就憋在禪房裡,出去轉轉散散心不是挺好嗎。」
「那趁著這會天暖,現在過去轉轉吧。」
珊瑚當下歡喜,「是,小姐。」
魏卿玖怎麼都沒想到,這一趟出門惹出不小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