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卿玖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姨娘,那可是兩萬兩銀子呀。」
苛氏心中有了主意,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有銀子昧良心又算什麼,魏家又沒少幹這種事。
……
入夜,魏府四下恢復寂靜,小小的荒園偏院,朱家父子被苛氏反綁著丟在地上。
荒園離流雲院很近,莫蘺這邊得了動靜就來通知大小姐。
「小姐,苛姨娘果然將人偷偷給綁回來了。」
「走,陪我過去看看。」
隆冬時節,京城已經到了潑水成冰的節氣,朱家父子被丟在荒院裡凍了許久,苛氏才裹著大氅緩緩而來。
朱大看到二奶奶,不住求饒,「二奶奶,老奴十幾年如一日為家主打理莊子,到底犯了什麼過錯讓您將我和朱忠都給綁了。」
苛氏嘆道:「朱大,不是我這個做主子的找茬,是你們拿著魏府的錢財過活,不該給魏府惹事。」
朱伯連忙搖頭,「沒有,咱們一直安分守己,絕對不敢給家主添麻煩的呀。」
「沒有?你們與朱孝簽了斷親書,讓賭局的人到魏府要銀子,還敢說沒有?」
苛氏越想越氣,咬著後槽牙道:「怎麼,覺得老爺要臉面會替他還?你們真是打的好算盤。」
朱大搖頭,「沒有,咱們就是被朱孝這個逆子氣傷了,迫不得已簽的斷親書,沒想坑家主啊!」
「沒想,好啊,沒想坑家主就把這張賣身契簽了,拿你們的家底來抵債,這事就當沒發生。」
「啊!」
「二夫人,朱孝欠了銀子,萬萬不能讓咱們簽賣身契啊!」
賣身契一簽,生死都不由他們了啊!
苛氏沒心情和他們廢話,今日這份賣身契是簽也得簽,不簽也得簽。
幾個孔武有力婆子上去就將兩人按在地上,直接在賣身契上按了手印。
「二奶奶,二夫人,你們不能這樣啊!」朱大萬萬沒想到,他耍了一次心機,竟落得賣身的下場。
苛氏可沒管他們的哭喊,拿到賣身契心下滿意。
「朱大,朱忠,限你們最晚明天清晨,拿上你們的全部財產到魏府,你二人若配合,以後魏府的產業還由你們打理,不然將你們打死,咱們主家也不用背人命官司。」
二人頹喪在地,心有不甘,看著被魏二夫人捏著的死契,朱大憤恨道:「二奶奶,我們願意拿銀子替不孝子抵債,可我和朱忠不能賣身啊,您不能逼迫我們啊。」
……
天很冷,魏卿玖看到想要的結果便不準備多留。
轉身回去的路上,她拿出兩顆藥丸。
「莫蘺,明日朱家父子將東西送到府里後,將這兩顆藥丸想辦法給他們吃下。」
莫蘺看著手中的藥丸,「小姐,這是什麼藥?」
「毒藥。」簡單二字,表現出了她的決心。
「啊!」
莫蘺不明白,朱大和他的兒子已經夠可憐了,被一個不成器的兒子害得家財沒了,還簽了死契,大小姐為什麼還要他們死?
入夜,莫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珊瑚還沒見她這樣心事重重的樣子。
「你怎麼了?」
莫蘺半起身,幾次張口,又躺了回去,「算了,不用問了。」
珊瑚乾脆不睡了,苦著一張小臉道:「是不是一家人,你整日這樣心事重重的,我和小姐看在眼裡都很擔心的好嗎?」
「小姐也看出我有心事了?」
珊瑚哼了一聲,「你就差把心事寫在臉上了,小姐心思細膩,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珊瑚,其實我有一件事不明白,小姐,她為什麼這麼做?」
珊瑚不明白,「什麼?」
「就是小姐其實心很好,待我們兄妹也好,對方遠幾人也真心,可她怎麼對家人那麼狠?」
她其實不敢背後編排主子,可憋在心中實在難受。
珊瑚輕輕嘆了一口氣。
「因為他們都害過小姐,具體的你不用知道,反正你知道小姐待我們真心,她要我們做什麼,你盡力做到就好了。」
莫蘺一下子就心軟了,她眼睛紅紅的,問珊瑚,「所以,小姐也是被最親近的人坑害過,是嗎?」
珊瑚點頭,「我只知道,魏府所有的富貴都是小姐生母的,可小姐出生就被拋棄在莊上,朱嬤嬤,就是朱孝的娘,剋扣小姐的吃用,小姐幼時因為沒有吃食,日子過得和街頭乞丐差不了多少,幾次差點死掉。」
莫蘺:「……」
她慢慢躺回床上,心中不是滋味,「優秀如小姐,幼時竟是這般苦。」
「其實這些都不是小姐心狠的原因。」
莫蘺側身看她,珊瑚道:「小姐一直都懷疑,她的娘親是魏家人害死的,只是沒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