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歸的辦事效率極高,魏卿玖在外轉了一圈才回府,魏府大門口就被三個惡霸給圍住。
管家帶著人攔在門口,雙方爭執不下。
「叫你們當家的出來,下人欠錢,主家替還天經地義,你們也不去打聽打聽,咱們萬保賭坊背後的靠山是誰,誰給咱們賭坊撐腰,咱們的銀子你們也敢訛。」
福伯年事已經高,哪攔的住凶神惡煞的打手,沒一刻就被他們沖了進府。
苛氏聽到動靜出來,看到來人擺出官太太的譜,一聲厲喝。
「放肆,這裡是朝廷命官的府邸,也是你們這群不三不四的人隨便亂闖的。」
為首的男人鼻邊長了一顆大黑痣,看到出來做主的是個婦人,嘴巴撇得老高。
「不三不四?咱們這群不三不四的人也不想來打攪貴夫人,但你們你們魏府的下人朱孝欠咱們賭坊銀子,一萬三千兩,連本帶利息到今日兩萬兩整,你若今日還了,咱們立馬滾蛋,若不還,咱們日日都是要來的。」這人說著,皮笑肉不笑地站在那裡,一臉你能拿我何的樣子。
苛氏只覺得五雷轟頂,「下人欠銀也要我來還?莫名其妙!」
大黑痣顯然來前就做了準備,他手一揚,一張蓋著官府的契約書出現在苛氏眼前,「賣身死契,咱們才從官府那調出來的,你想抵賴,門都沒有。」
「朱孝這個混帳完意,他怎麼敢的!」當日他從自己這裡沒少坑銀子,換來梅娘的地址,結果給自己買回來一個祖宗,這不是要她的命嗎。
「這個殺千刀早就該死了!」
苛氏緩了口氣道:「他是我魏府家奴不假,但他有老子爹,還有哥哥,你去找他的親人要,這等奴才回府也是被打死的份,魏府絕不可能替他還銀子。」
「他老子爹早就到了官府過了明路,與他斷絕父子關係,這銀錢只能你們魏府還,你也別想著抵賴,咱們背後的東家你們小小魏府惹不起。」
大黑痣直接放出狠話,讓苛氏不敢囂張。
苛氏恨呀!一時間失了方寸。
怎麼辦,她要怎麼辦?
朱孝原本只是得了老太太的恩賞在府上做工,簽的是活契一年,這種身份犯了事,主家其實不需要負責。
可是朱孝偷府里的銀子,當天就被簽了死契。
原本是讓他終身為奴,世世代代替魏府做事,懲罰他偷盜的罪行,沒想到給全府惹出大亂子。
苛氏也怕她拿錢買梅娘消息的事情被二爺知道,若是曉得她手上有那麼多私房錢並又是一波事端。
「你們先回去,兩萬兩我做不得主,得和老爺商量,明日再說。」
大黑痣笑了笑,將欠條和文書收進懷裡,警告道:「每日利滾利,多一天就是五百兩,咱們替夫人考慮,這還款日期不要拖太久才好。」
苛氏氣得指甲掐進肉里,對管家吩咐,「將朱孝的老子和大哥叫回來,這錢他們出也得出不出也得出,休想賴帳。」
魏卿玖全程都在一旁看著,直到人走了,她才從影壁牆後面出來,對苛氏提醒道。
「姨娘,你這樣貿然讓朱家父子還錢,他們肯定是不同意的,畢竟他們斷親書都簽了,告到官府這錢怕也是咱們還。」
苛氏頭疼,近來她覺得事事不順,就連魏府的下人都能惹出這樣大的亂子。
「那還用你說。」
她語氣很不好,魏卿玖淺笑一聲,「我也只是好心提醒你,費力將人帶來,除了訓斥一頓,他們兩手一攤沒錢,什麼事都沒解決。至於我想的主意,也不是什麼光彩的法子不說也罷。」
苛氏死死攥著帕子,魏卿玖說得對,除了訓斥人一頓,錢的事還得想辦法解決。
這事還得瞞著二爺,老太太那裡……
她怕說了,老太太當場氣死,她心中再恨二爺,也不能讓他在這節骨眼上丁憂回府。
她咬了咬牙,道:「大小姐要是有注意,就說來聽聽,畢竟是二萬多兩的事,真要府中來拿,將來你們出嫁怕是半分陪嫁都拿不出了。」
魏卿玖點頭,「是啊,父親只是小小的五品大夫,一年的俸祿本就不多,還要填補外室,拿回府的銀錢就那麼一點,左一個三萬兩,又一個兩萬兩,這魏府都要掏空了。」
苛氏的臉色由白轉綠,又由綠轉青,五彩斑斕的好看。
魏卿玖嘲諷夠了才道:「其實我想的是姨娘不如直接拿了朱家父子回府,他們在府上做了十幾年管事,不可能沒有家產,只要他們成了魏家賣身家奴,他們的家產該怎麼處置,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
苛氏攥緊手心,覺得魏卿玖說的對。可她又猶豫了。
「可他們沒和魏府簽訂死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