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和梅娘的事情沒捅開之前,看到苛氏多少還有些愧疚。
如今人接回府,他就想給梅娘一個正妻的名分,如今看來,這個名分只是奢想了,但是他也不想苛氏順心。
「萬安寺你就別去了,母親病生,你在家安心伺候,有梅娘護著幾個姐兒前去就夠了。」
「什麼?」
魏漢生睨向苛氏,「怎麼,母親身前盡孝都不願了?」
苛氏氣得胸膛起伏,「我沒有不想伺候母親,但她梅娘算個什麼東西,一個上不得台面的小娘,她有什麼資格帶府上的姑娘們去上香,這事傳到那些世家大族耳朵里,會怎麼看咱們府上的姑娘?將來誰還能看得起咱們府里出去的小姐!」
魏漢生一下子沒話了,他捏著拳,氣得手都在抖,憤恨地看著苛氏。
田氏此時羞愧地垂下頭,低低道:「二讓嫂嫂去吧,我留下來伺候母親。」
魏遠州覺得媳婦此事辦得不錯,讚許的眼神看過去,便看到她半垂著脖子,竟滿是斑駁青紅交加的吻痕。
魏遠州一下子就從榻上坐直了身子,一把扯過田氏的衣領子,瞬間瞳孔放大,眼珠子就紅了。
「怎麼回事,你去偷漢子了?」
人就是這樣,越是哪方面不行了,就越是在乎哪方面。
魏遠州一瞬間失去理智,扯住田氏的髮髻,將她從凳子上薅在地上。
「你個臭不要臉的娼婦,我這才病著,你就背著我干齷齪事了,是不是。」
他全身的傷最重的就是命根子處,平常身上的都是皮外傷,不想動是怕傷口撕裂,這會怒火攻心哪還顧得傷疼不疼。
一巴掌打得田氏嘴角出了血。
「啊!三爺!」田氏捂著臉,眼裡全是驚慌。
「你她媽的別喚我,我嫌你髒!」他罵著,抬腳便踹。
魏遠州本就是個混不令的性子,一邊罵一邊打,沒一會就打得人頭破血流。
魏漢生這邊事還沒處理清呢,三弟和媳婦又打了起來,他氣得怒火上涌。
「老三,你給我冷靜一點。」
「我冷靜不了一點。」他一腳一腳踹著田氏,十頭牛都拉不住他的架勢。
「蕩婦,今天我就要休了你,不,休了你都是便宜了,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田氏要不是為了孩子,早就想死了,這會被丈夫打,更加的心灰意冷。
可是人若是被壓抑到了一定程度,便會發瘋,她從地上打了個滾爬起來,對著魏遠州的襠部就狠狠踹了兩腳。
「啊!」
一聲殺豬叫,把怡鶴堂的房頂都震了三震。
門外廊下站著的下人一個個伸長了脖子,都想知道主子們到底發生了啥。
田氏被打狠了,發了瘋地咒罵,「好,殺了我啊,我為什麼落到這步田地,都是你害的,你的外室,找了一堆乞丐將我禍害至此,一切都是你管不住你那玩意才有的今天?」
魏遠州疼得全身都在冒冷汗,只一瞬間衣衫又見了血。
「你在說什麼!?」他四下找尋,翻到了一把剪刀,「還敢回手,看我不殺了你。」
魏卿玖熱鬧還沒看夠,可不想他們這麼快就死了,漫長的互相傷害才有意思。
她手中偷偷捏著一根銀針,慢慢退到床前,做出保護祖母的姿勢,一針扎進老太太的人中穴上。
老太太哼哼一聲,眼珠輕輕轉動。
魏卿玖大喊,「父親,祖母醒了,祖母要醒了。」
魏漢生原想拉開二人,讓他們滾回自己的院子去鬧,是和離還是休妻他這個當叔伯哥哥的都不想管。
聽到母親要醒了,他指著魏遠州警告道:「管好你的嘴,母親的病受不得刺激,你們三房的破事回去自己關上門隨便你們鬧騰,在這裡都給我安生些。」
魏遠州渾蛋,但他也最孝順,哪怕疼得額頭見汗,生生將哀嚎忍住,可看向田氏的目光全是恨。
魏卿玖端過茶水,將人扶起餵了一口喝下,老太太發出兩聲哼哼。
喜得魏漢生一直說好,「好好好,母親終於脫離危險了。」
這幾日他心情極壓抑,最怕的便是母親會死。
魏卿玖搖頭,「父親,現在說脫離危險還為時過早。」
她將人放下為其把脈,隨後凝重地道:「祖母的病情忌諱刺激,今晚能醒來,應當暫時能脫離危險了。」
魏漢生雙手合十,在房中左右拜了拜。
「感謝魏家列祖列宗保佑,母親平安脫險。」
「感謝各方神靈保佑,願母親身體早日好轉。」
老太太才醒,就喊著:「遠州,遠州……」
魏卿玖給她下的毒已經解了,所以老太太一醒,說話的能力也恢復了。
魏遠州捂著傷處,佝僂著身子到近前,心中委屈又難受,直接哭出聲來。
「母親,兒子在這呢,兒子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