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對x44
「……」
池梔語懷疑這人是故意把話題拋給她的。
而女生明顯也是位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單從剛剛拽著態度過來讓她走開的話，一看就知道不大好相處。
池梔語瞥見身旁那高一女生的表情,果然聽到謝野的話後,瞬時變了臉。
還沒等池梔語說話，她沉著臉直接收回了水，看也不看一眼謝野,轉身就領著自己的小姐妹們走了。
這架勢還挺大,浩浩蕩蕩的。
而沒走幾步，池梔語就瞧見她還順手把那瓶礦泉水,用力砸到了路邊樹上。
池梔語挑了下眉,這是泄憤呢。
吳萱看著也「哇哦」了一聲,「社會小辣妹啊。」
「錯,這是火爆小學妹呢。」
李濤然搖頭嘖了聲,「不錯。」
蘇樂挑眉看他,「你的菜？」
「不不不。」
李濤然擺手，「我可無福消受，還是謝野來吧。」
謝野把外套上的帽子直接蓋在池梔語頭上,瞥他一眼,「我看你挺有福。」
池梔語視線莫名被帽子一擋,頓了下,側頭颳了他一眼,單手把帽子掀開。
李濤然連忙拒絕，「別別,這小妹妹我可惹不起。」
「不是吧。」
吳萱搖搖頭,「我看這小辣妹挺配你,就是這脾氣不行，要如果剛剛用那態度讓我走開,我可能都要和她槓上了。」
李濤然聞言嘖了一聲，「你看看你就沒有我們池妹妹脾氣好了吧，這都沒生氣。」
池梔語理著帽子，眨了下眼，「我也沒覺得有什麼問題，就只是讓一下而已。」
謝野側頭看她，扯唇，「你是菩薩？」
「……」池梔語一噎，「我又沒被打。」
「等打了那還了得，池妹妹，你這樣會被人欺負的。」
蘇樂提醒一句。
池梔語笑了下，「我脾氣也不是很好的，要被欺負的話，我早就上手了啊。」
李濤然擺了擺手，「別擔心，要如果真有人欺負你，我們拉著謝野早就來了，沒事！」
說完，他立馬很慫的縮起了身子，「操！這兒風太太大了吧！走走！我們趕緊先回家！」
幾人跟著一起往前走。
池梔語穿著寬大的外套，倒沒覺得什麼冷的，但臉確實被風吹得有些冰，她吸了下鼻子。
「不會感冒了吧？」
吳萱側頭看她，「剛剛你不是沒穿著外套，被那女生叫站在風口了嗎？」
池梔語搖頭，「沒有，謝野馬上就給我套衣服……了。」
她話音稍頓了下。
吳萱沒注意到，倒是說起了別的，「不過剛剛謝野也算是懟了那小學妹吧。」
吳萱挑眉看了眼她，「我覺得還挺爽的。」
池梔語：「……」
吳萱連嘖幾聲，「謝野果然囂張啊。」
池梔語聞言笑了，「你這是誇他呢還是罵他呢。」
「夸啊。」
吳萱說：「這還不夸呢，我看那女生的表情可能都要氣死了……」
吳萱還在說，而池梔語在想事，沒有搭話。
因為從小一直在一起，她已經習慣性的接受謝野對她的觸碰和照顧，從來沒有覺得不對和彆扭過。
但現在，池梔語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
謝野好像從來沒有在意過其他人，卻總是能第一時間發現她的任何事情。
勝過一切。
而今天是因為女生對她態度不好，所以剛剛拒絕人的態度也不好，是在替她出氣了。
想到這兒，池梔語往謝野方向看。
蘇樂正站在謝野旁邊，聲色並茂的說著剛剛球賽的事。
而謝野也不知道有沒有在聽，一直是那副睏倦的表情，偶爾聽到有興趣的話，才應幾句而已。
注意到她的目光，謝野側頭看了過來，「怎麼？」
「嗯。」
池梔語回神，平靜的搖搖頭，「沒事。」
謝野看她的表情，忽地笑了，「想到了？」
這話來得突然，正好碰到她剛剛的發現。
池梔語心驚了下，下意識問：「想到什麼？」
謝野直直的盯著她，微濕的黑髮散落額前，半遮住漆黑狹長的眸，模樣多情，又似是無聲勾引。
他嘴角輕勾著，語氣懶散輕拖。
「怎麼對我負責。」
——
這偶然替場的一場籃球賽，讓謝野在高三的最後一段時間裡，出盡了風頭。
順帶還拉上了池梔語。
「挾持（謝池）CP恩愛」流言在校內四起，傳出了各種版本，有的還編起了有的沒的段子。
傳了好一段時間後，因著考試原因才漸漸停息。
而高三段里基本上沒人談這個話題。
還有一個星期高考，一個個都在抓緊時間複習，哪兒還有閒情逸緻去想這些八卦。
而且再說了，兩位當事人就在自個兒段里，有真的有新的信息出來，肯定是他們先知道才對。
但其他人還真的沒看到謝野和池梔語有多親密過。
一開始有的人會去問認識的人或者同班同學們，他們聽到這些問題都搖搖頭，然後給個蜜汁微笑，什麼都沒說。
而更有的還會故意經過三班後門看看，想一探究竟。
但他們好幾次經過就看到謝野一直保持著一個狀態，就是趴在桌上睡覺，而他旁邊的池梔語不是在寫作業，就是在和別人聊天，或者也趴著一起睡覺。
兩人完全沒有什麼交流。
不認識的人可能都覺得兩個人連青梅竹馬都不是，只是被強行安排坐在一起的陌生人。
有些人也漸漸覺得這只是傳言，兩個人沒有在一起，畢竟這相處模式有點不大對。
可偶然一次，有人無意間經過三班後門時，看到了謝野難得清醒著，懶洋洋的支著下巴，低眼看向身旁正趴在桌上熟睡的少女。
而他的左手拿著一本作業本，微抬起，輕輕在她的耳側，扇風。
那是已到夏季初，室內的空氣漸漸悶熱。
睡覺無法安穩。
……
每年高考時間都是國家統一，固定在六月七到八號兩天，個別省份按著政策調整有時間延長，結束時間會有差異。
而若北市區域內的考試結束時間在八號下午。
池梔語考完最後一場英語的時候，提著考試袋走出考場樓，看著外邊的濛濛細雨，長舒了一口氣。
終於是解脫的感覺。
身上的壓力稍輕。
她拿著手機，在想不知道謝野考完了沒有。
也不知道考得好不好。
可想了半天，又想起這人又不用認真考試，只是過來隨便看看試卷長什麼樣的。
她嘖了一聲，準備打字給他發信息。
身旁有圍著一起歡呼雀躍的同學，也有的也不知道是在感嘆終於自由解放還是傷心自己沒考好，嚎啕大哭了起來。
池梔語就站在旁邊，被這哭聲嚇了一跳，想轉頭去看發生了什麼。
餘光卻瞥見謝野的身影走來，池梔語下意識轉頭看去。
此時謝野湊到她的身旁，出現的悄無聲息的，掃了眼她旁邊在哭的女生，漫不經心道：「你欺負人了？」
「……」
池梔語嘖了聲：「我像是這種人嗎？」
謝野噢了句，「也不定。」
「不一定個鬼呢。」
說完，池梔語看著他這悠閒的樣子，猜了句，「你早出來了？」
謝野：「嗯。」
池梔語又猜一句，「你不會根本就沒去考吧？」
謝野嗤了聲，「你考砸了？」
「當然沒有啊。」
池梔語眨眼，「我英語強者你忘了？」
謝野看著她這表情，「你倒還挺驕傲。」
池梔語擺了擺手，「低調低調，不過我覺得這次我可能會考得比你好。」
「嗯？」
謝野側過頭，似是覺得好笑，「比我考得好？」
池梔語懶懶的「啊」了聲，「一看你這就是沒有好好考，隨意敷衍了事了吧？」
謝野瞥她，淡淡地啊了聲，「沒有呢。」
「……」池梔語一噎，「你認真考了？」
謝野還沒搭話，池梔語手機忽而響起，她低頭看了眼屏幕，隨手接起，「餵？
考完了？」
吳萱：「對啊，你在哪兒呢？
我和蘇樂剛從三號樓出來。」
「我在主樓大廳這裡，謝野也在——」池梔語側頭注意到側邊正往這兒來的身影，啊了聲，「李濤然也在。」
「那行，我們正準備過來，你們等一會兒吧。」
「嗯。」
池梔語掛斷電話，李濤然剛好走到兩人面前，張開雙臂，表情誇張的呼喊一聲，「哥哥妹妹們！我來啦！慶祝我們解放啦！」
謝野一臉冷漠的避開他，見他轉向了池梔語，伸手直接拉住他的後衣領，往外扯。
李濤然身子猛地一頓，卡在了中途，看著他點點頭，「行吧行吧，我不抱了。」
謝野鬆開手。
而池梔語被他逗笑，「你怎麼回事，這麼激動？」
「這不是高考完了嘛！」
李濤然又想起一事，「噢，對！等會兒晚上畢業典禮，池妹妹你是不是要上台表演啊？」
池梔語點頭，「我有個獨舞，然後和吳萱一起有個群舞。」
李濤然：「啊，那還吃飯嗎？」
「可能不行了。」
池梔語抬腕看了眼時間，「我們還要去排練化妝。」
謝野懶洋洋問：「不吃準備餓死？」
「沒時間啊。」
池梔語看了眼吳萱已經過來了，隨手把考試袋給他，「你給我和吳萱先買些吃的吧，我到時來位子上找你。」
說完，也沒等謝野同意，她直接轉身跑去和吳萱匯合。
謝野看著她背影，不耐的嘖了一聲。
而蘇樂從遠處過來，走到兩人面前，稍有些疑惑，「她們去哪兒呢？
不吃飯？」
「不吃，要去晚上舞蹈排練呢。」
李濤然朝他揮了手，「走吧，現在就我們三兄弟一起了。」
三人一起往食堂走，點了各自要吃的東西。
男生吃飯的速度本來就快，也沒花多長時間就結束了晚餐，然後又陪著謝野一起去買兩位女生的晚餐，最後到學校大禮堂的時候，典禮都快預備開始了。
畢業典禮開場時間是晚上七點，參與典禮的人員基本上是高三全體師生，還有各位領導。
位置是以班級劃分，但具體座位分布是隨意的。
三班的位置在中央偏後排，謝野嫌麻煩直接坐在了最後一排，旁邊坐著李濤然和蘇樂，然後還特地空了兩個位。
三人坐定後，沒幾分鐘，會場內的燈光忽而降下，只剩下舞台前邊的燈光效果微微顯示著斑斕的光線。
四周喧鬧的聲響瞬時變得寂靜，沒等幾秒，舞台音樂響起，燈光忽兒升起映照著台上中央的少女。
「哇哦！」
四周學生不自覺發了聲音。
少女穿著古典舞服，拖著長袖，垂眸低眼看著舞台，面容皎潔無瑕，猶如古時畫卷里的美人，清冷孤傲。
琵琶聲輕響，美人玉手輕抬，隨著琴曲旋律，一點點變化著舞姿。
李濤然看著舞台呆了幾秒，猛地回神，「臥槽，這是池妹妹吧？」
蘇樂笑了，「看呆了？
連人都認不出來了？」
「不只是我啊。」
李濤然環視四周，「你看看這旁邊的男生眼睛都看直了。」
話音落，台上的美人忽而輕展開腰肢，低垂的眼眸忽而掀起，媚眼微微一笑。
這一下。
仿佛有人在平靜的水面上，猶如了一顆石子。
驟然，有漣漪蕩漾起，一圈又一圈，無法平息。
「咳！」
蘇樂坐在位置上，看著台上的表演，聽見前邊的狂呼聲，莫名尷尬的清了清嗓子，轉頭看旁邊的人。
謝野靠在椅背上，側臉在暗光下顯得有些冷，頭微揚著，臉部半明半暗，看著有些沉鬱。
而他的眼眸看著台上的人，瞳色深如墨，不知道在想什麼。
蘇樂頓了下，可是不敢說話了，但李濤然敢啊，直接問他，「不是謝野，你這怎麼回事？
又是這一臉別人欠你八百萬的表情？」
蘇樂：「……」
而李濤然不怕死的還說了句，「這池妹妹可能要成為全段女神了吧，你聽聽這男生的歡呼聲。」
「……」
謝野盯著前邊，唇角輕扯了下，像是嗤笑了聲。
「咳咳！」
蘇樂連忙重重咳著，想讓李濤然這傻逼別說話了。
但李濤然聽到謝野的嗤笑，看著台上的池梔語，感嘆了句，「你和池妹妹你們倆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話音拖長，李濤然轉頭好奇問：「你就沒想法？」
這事還真不是開玩笑。
李濤然畢竟也是男生，一直看著謝野對著池梔語呵護的那勁兒，可絕對不是哥哥愛，這要再看不來他可真的是智商有問題了。
話音落下。
謝野抬起眸，看著台上人，點頭：「有，」
李濤然聞言愣了下，還是疑惑，「那怎麼……」
謝野淡淡掃他一眼：「她未成年。」
李濤然：「……」
李濤然：？
李濤然愣了半天，猛地回神，驚訝的看他，「不是，你腦子裡是想幹什麼呢？」
「……」
謝野的心情像是很不爽，冷冷道：「你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