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太籬傷

  「白澤,你別睡啊白澤,我現在該怎麼辦?你告訴我要怎麼救你啊!」

  白澤咧嘴一笑,剛要張嘴,口中便又湧出一股子血沫來,好不容易將血沫吐乾淨,白澤才勉強道:「你是在……為我哭嗎?瑤瑤不哭……我死不了。閱讀」

  說著,為了證明自己沒有大礙,還故意咧出個大大的笑容,齜出一口沾滿血跡的小紅牙。

  「你就如此確認,你不會死?」

  就在這時,鹿瑤身後突然傳來太籬冷冰冰的聲音。

  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過來了,居高臨下的看著白澤躺在鹿瑤膝蓋上吐血,目光觸及到鹿瑤掉落的淚水,眉頭暗蘊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怒火。

  「當然……」白澤沉聲道。

  半天都沒有下文,鹿瑤輕晃了晃白澤,這才發現他已經昏死過去了!

  太籬表情陰晴不定,他手一揮,白澤便如同失重了一般升騰起來,漂浮在半空中。

  「大神,求您網開一面啊!」

  自兩大魔頭開戰就銷聲匿跡的蘇折此時突然沖了出來,雙膝啪嗒一下跪在太籬面前。

  太籬面色不善的看向蘇折:「忘了,還有你,你與他是同謀。」

  「是!我才是這件事的主謀!您有什麼事就沖我來,求您網開一面繞過魔君!」蘇折振聲道。

  這讓鹿瑤有些訝異,雖然她已經意識到自己上了蘇折的當,但怎麼都沒想到,他跟白澤竟然是一夥兒的!

  當時白澤突然衝進來救她,她還以為是白澤自己找到了她的行蹤,卻沒想到,從點心鋪蘇折第一次露面開始,她就已經陷入到白澤和蘇折二人的圈套之中!

  鹿瑤深吸了一口氣,突然產生濃重的自我懷疑。

  她腦子素來不錯,前世是重點大學畢業,之後還進了研究所參與重要的科研項目,雖然來到異世後可恥的當了個毫無建樹的米蟲,可也從未因為智商不夠受到如此重大的羞辱!

  今天竟然被白澤和蘇折聯手玩了一遭!

  低頭再看已經昏迷不醒的白澤,鹿瑤猛地擦掉淚水,問蘇折:「你們千辛萬苦在我面前演這一齣戲,為的是什麼?也跟那骷魔人一樣想搶奪鳳凰血脈?」

  「你們真的以為我是鳳凰血脈?不對,如果是這樣,你們何必這樣大費周章,白澤能把我擄到凡間來,自然也可以把我擄到魔族中去……既如此,你們應該是不能確定我是不是鳳凰血脈,因此需要將我帶到這鳳靈殿來,通過某種方式得以驗證……」

  鹿瑤說著,目光鎖定在蘇折從不離手的破樹杈子上面:「那破樹杈能將普通的火靈炁轉化為金色火靈炁,如果我沒猜錯,驗證我是不是鳳凰血脈的工具就是這根破樹杈吧?」

  蘇折點點頭,看了眼手中的樹杈道:「此乃神樹梧桐木最後的枝丫,我們蘇氏作為鳳族守護人,一身的靈炁全部靠梧桐木賦予,沒了梧桐木,我們蘇氏弟子不過就是平凡無奇的凡人,沒有任何能力。」

  「三百年前的一個夜晚,蘇氏家族突然蒙難,梧桐木斷裂,蘇氏弟子死傷過半,只有小部分人苟延殘喘活了下來,往日的能力也一夜之間消失殆盡。

  蘇家先祖為了維持住蘇家門面,守住鳳族守護人的血脈,造了一根假的梧桐木,並供奉鳳靈大人——也就是那隻畢玉玲鳥,這才穩住人心,蘇氏守護人得以繼續傳承下去,直到魔君大人一年前送來真正的梧桐木,並說出鹿姑娘你的存在,才有了今日之事。」

  蘇折說著,雙手抱拳,對著鹿瑤行了個禮道:「抱歉,鹿姑娘,在下與魔君大人並無傷害姑娘之心,只是想……」

  「只是想測她的血脈,順帶用她做誘餌,引出真正覬覦鳳凰血脈之人。」太籬接過話茬,聲寒如冰:「如果不是本尊及時趕到,你可知她會是什麼下場?」

  「……」蘇折動了動嘴唇,最終還是拜倒在太籬冷冰冰要殺人的目光下,沒有說話。

  鹿瑤頃刻間接收這麼多有的沒的亂七八糟的信息,有些懵,想了會兒才從亂糟糟的信息中擇出一條來,問:「一年前,你就知道了我的存在?」

  一年前,她可剛剛來到異世,被冷麵神尊綁架回紫宸宮。

  「是……」蘇折遲疑了一下,目光觸及到一旁陰沉著臉的太籬,終是乖乖承認。

  「所以他其實一早就盯上我了。」

  鹿瑤嘟囔了一聲,看著白澤滿是血污卻仍顯清秀的面龐,不知為何,心底十分受傷,仿佛被十分信任的朋友背叛了一般。

  鹿瑤自覺不該有這種情緒,正如她對白澤也是如此,她從未將白澤視作真心的朋友,大家勉強湊在一起,不過是塑料友情而已,不想現在知道這些卻如此難過。

  鹿瑤素來討厭柔柔弱弱的造作性子,她僅難過了片刻,便迅速收斂起心情,強行將失落壓制下去,繼續問:「所以結果呢?測試出來了沒?我究竟是不是鳳凰血脈?」

  「不是。」蘇折道,語氣略有遺憾。

  鹿瑤微怔,也相當意外:「不是?」

  心裡的失望排山倒海般湧來,夾雜著一連串複雜的情緒,雖然鹿瑤不知道作為鳳凰血脈有什麼好處。

  可哪個女孩沒有幻想過自己生來不凡呢?

  她也不例外,穿越到這陌生的異世,誰不想擁有個牛掰的身世。

  何況這個不屬於她的身世已經給她招來數不清的麻煩。

  不能讓她幹著鳳凰血脈的活兒,還不給發鳳凰血脈的工資吧?

  可她不是,她真的只是一隻烏鴉精。

  「那為什麼,你們都誤以為我是鳳凰血脈?還有,你們費盡心機的找鳳凰血脈幹什麼?」

  這是她最不理解的一點。

  蘇折聽到這也有些感懷,正要回答,站在一旁的太籬卻突然悶咳一聲。

  他不知什麼時候受了傷,顯然已經壓制了許久。

  此時實在憋不住了,才悶咳出聲,即便這樣,他還是迅速轉過身去,用手遮住口鼻。

  絲絲縷縷的血液順著素白的指縫滲下來,滴落在地上。

  每一聲咳嗽,都連帶著身體一震抽搐,他的手下意識想往身上某個位置捂,卻礙於蘇折在此,強行撐著,不動聲色將指尖的鮮血抹去後,他才重新轉過身來:「繼續說。」

  蘇折乾巴巴的看了太籬兩眼,猶豫了下還是沒忍住揭穿道:「要不您先修養一下?方才您不顧凡間對境界的壓制,強行以一人之軀施展封神咒,早已傷了內臟,不抓緊調息的話,怕將來會留下遺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