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心情明顯愉悅起來的神尊大人又道:「你剛才是想讓我出去幫忙吧?」
「啊……」鹿瑤遲疑了一下,謹慎的盯著太籬。閱讀
她一時摸不准該承認還是否認了,這神尊的臉就像變戲法兒似的,一會兒一個樣兒。
太籬微微一笑,默認鹿瑤想讓他出去幫忙,竟然真的打開了結界的一條縫,鑽了出去,回手還不忘將結界重新封好。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太籬臨走前的那個笑容,鹿瑤卻突然打了個冷顫,直覺告訴她,素來高冷的人突然笑了,肯定沒憋好屁。
果然,太籬出了陣後殺氣騰騰的便朝二人走去。
剛才因為有陣法隔絕的關係,即便太籬就待在十米開外的地方觀戰,兩個混戰中的魔頭也毫無察覺。
這一出陣,本來打的醉生夢死的兩人竟然同時一頓,各自收了攻勢心有靈犀般的靠在一起,如臨大敵的朝太籬看過來。
太籬手指尖也縈繞著一道小小的疾風,如一個調皮的孩子一般在太籬素白的指尖上竄來竄去,看上去跟那骷魔人的術法有幾分相似,威力卻縮減了許多,淡白色的疾風視覺上也不如骷魔人那猩紅的風暴看著拉風。
不知為何,那骷魔人看到太籬指尖上的疾風卻忽然面色一變,凝聲道:「天神族的?你們天神族的不好好待在天上,跑到凡間來插手魔族事務麼?!」
「你們魔族,不也沒乖乖待在魔族地界上?」太籬不置可否,對著白澤微微一笑道:「魔君,許久不見,你竟如此心慈手軟了。」
「你還說不是拿那鳳凰血脈找天神族邀功!」骷魔人打了半天,本身就沒沾到便宜,氣的心緒不暢,現在又冒出來個天神族的,而且一副跟白澤是一夥兒的模樣,頓時炸了。
「邀功又如何?不邀功又如何?」太籬語氣淡淡的,說話間,手指的疾風呼一下子變大,分流出四個支線,直衝大殿東南西北四個方位,與空氣融為一體,迅速凝結成四道風牆。
「封神咒!」骷魔人一驚,一直陰沉的嗓音竟然因為幾道風牆顯得驚慌失措:「這封神咒傳自蠻荒時期,可封印上古元神!即便是你們天神族的人也要至少三個同時做法才能施展,你竟……」
「我竟然自己就能施法?」太籬順著骷魔人的話茬往下順,嘴角不屑的笑容更加明顯幾分:「你當真以為,憑我自己能施展這封神咒?」
骷魔人面露驚駭之色:「不是你,這裡還有其他天神族的不成?」
說著如同驚弓之鳥一般,四下查看。
「不用找了,你既知道白澤母親的事跡,便該知道他本也屬於天神族,還有剛才你盯上的鳳族後裔……」
不等太籬說完,骷魔人臉上已經滿是絕望。
三個天神族同時圍攻,就算他休養生息了三百年,也完全毫無勝算!
絕望之際,骷魔人突然狂笑一聲,身上黑袍子畫作一道黑影,猛地朝白澤飛去:「好你個叛徒,今天孤就算死也要替魔族清理孽障!」
紅色血氣瞬間將白澤包圍起來,骷魔人口中低聲吟唱起晦澀詭異的歌謠,那歌謠仿佛是某種咒語,陰符之間充滿絕望悲傷的氣息,讓人忍不住背上心頭,無端生出一種想放棄抵抗,任由宰割的念頭。
這前後變故不過三兩句話的功夫,白澤怎麼都沒想到太籬竟然會屈尊降貴用挑撥離間的招數,更沒想到骷魔人會這麼輕而易舉的上當。
此時想防備也來不及了,只能解釋:「你連他的話都信?天神族可是我的……」
「少廢話!沒有你,他怎麼可能用出封神咒!」
骷魔人怒吼一聲,不再給白澤任何狡辯的機會,就見隨著歌謠的吟唱,那紅色血霧中迅速凝結出一道道紅色閃電,劈頭蓋臉朝白澤身上劈去!
「啊!!!!!」
白澤被死死困住,他的術法好像受到了什麼限制,用不出來,只能任由一道道雷電劈在他身上,一頭黑色長髮也在雷電的狂劈之下炸開了花,如同瘋魔!
「呵……你真覺得,能殺死他?」
太籬看熱鬧不嫌事大,一邊添油加醋的說風涼話,一邊手指翻湧,指尖上的疾風連通風牆,劈天蓋地的朝中間縮緊,眨眼骷魔人四散在空氣中的紅色血氣便被壓縮成團,一步步禁錮在骷魔人面前。
骷魔人身子晃了晃,口中突然噴出一口黑血。
趁著骷魔人噴血的空擋,那禁錮白澤的術法似乎有了漏洞。
白澤趁機怒吼一聲,整個身子驀然變長,現出原型化成一條銀白色的巨蛇,仰天嘶吼!
距離太近,鹿瑤隔著結界能清晰的看到巨蛇身上的每一片蛇鱗,鱗片上血跡斑駁,甚至頸部的位置已經有鱗片脫落,露出下面冰白色的嫩肉,滲著液體。
鹿瑤看的頭皮發麻,『嘶』一聲抽了口涼氣。
那冰白色的嫩肉像極了被拔掉指甲後的甲床,即便結界隔絕掉了部分聲音,鹿瑤依然聽見白澤的慘叫,如芒在背!
眼淚不知怎麼就飆了出來,或許是嚇得,也或許是出於相識一場的心疼,鹿瑤哭得渾身顫抖,就見嘶吼之中,白澤咬破血霧的頂端,霍開一道口子鑽了出來,與此同時,太籬猛然握拳,四周的風牆瞬間鎖緊,骷魔人『砰』一聲悶響,連人帶黑袍子炸成一團血霧,被風牆迅速壓縮成一顆黃豆大小的紅色血球,掉落在太籬掌心之中。
同一時刻,鹿瑤眼前的結界破碎,剛才被隔絕的濃重血腥氣瞬間從四面八方湧進來,嗆得鹿瑤一陣乾咳。
「白澤,你怎麼樣?」
鹿瑤嚇得不輕,出了結界瞬間朝白澤衝過來,巨大的蛇身衝破禁錮後,無力的跌坐在地上,重新幻化回人形,只不過傷痕累累,失血過多的面色更加蒼白,顯得毫無血色,如同稍縱即逝的白曇。
「咳……你沒事吧?」白澤奄奄一息,狹長的眼皮即便睜開看鹿瑤一眼都顯得十分吃力。
剛一張嘴,一股血沫便從嘴角涌了出來。
鹿瑤慌忙用手去捂,不想讓白澤吐血,可是捂上去才發覺這樣更容易嗆到白澤,急忙又將手移開,淚水將整個視線都模糊掉了,鹿瑤甚至看不清楚白澤的臉,只能看到慘白的皮膚上,滿是殷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