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宋闊的聲音哽咽道:「我知道化療只會讓他更痛苦,我也知道相比痛苦地活著,他更想在自由中死去。【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她捂著臉,「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安昭不知道該說什麼去寬慰她。
只能嘆了一口氣,遞給她一瓶啤酒。
比起安慰,她也許更需要這個。
宋闊接過啤酒,仰頭喝了一口,看著熊熊燃燒的篝火,平澹地說道:「我不想失去他,所以我抹殺了他最後的夢想。每次看他做完化療後虛弱又痛苦的表情,就像鋸子一點點在割我的心。怕他擔心,我又不敢表現出來。只能躲在醫院廁所里捂著嘴哭。」
她朝著安昭舉起手中的啤酒,笑道:「你可別笑話我。」
安昭舉起手中的啤酒和她碰了一下,「如果我能看到的話,我會笑話你的。」
「那你可沒機會了。」宋闊仰頭灌了一口啤酒,「因為我是在女廁所哭的。」
「那後來呢?」一名流浪漢問道。
「後來啊。」宋闊看著篝火,眼神恍忽,仿佛回憶著什麼,「本來只能活半年的他。經過一次又一次的化療,活的時間越來越長。只是。」
她灌了一口啤酒,而後都囔道:「這酒不夠勁。」
一名女流浪者遞給她礦泉水塑料瓶,「試試這個,58度的散白。」
「58度,好東西。」宋闊接過塑料瓶,然後喝了一口。
辛辣的白酒下肚,宋闊臉上頓時浮現異常的紅潤。
眼神越發地迷離。
她繼續說道:「只是,有一次我打飯回病房的時候,看見他掙扎著從床上起來。我當時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沒有攔著他。只是站在虛掩的病房門口,靜靜地看著。」
宋闊苦笑了一聲,「我看著他扯掉身上的管子,步履蹣跚地走到窗戶邊,望著樹梢嘰嘰喳喳的小鳥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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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灌了一口白酒,接著說道:「我啊,這才注意到,原本身材健碩的小伙子,成了皮包骨。」
宋闊嘴唇顫動著:「那一頭烏黑髮亮的頭髮也不見了,那紅潤的臉頰也凹陷了。那一刻,我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她看向眾人,詢問道:「你們說,我是做對了,還是做錯了?」
對於宋闊的詢問,那些流浪漢紛紛說她做的對。
就連柳纖筠都說她做的對。
只有安昭沒有說話。
宋闊看向安昭,「你覺得呢?」
安昭沒有說話,而是舉起手中的啤酒,開口道:「都在酒里,喝就完了。」
宋闊開心地笑了幾聲,而後舉起手中的散白,「對,都在酒里。」
對於宋闊的詢問,安昭沒辦法去回答她。
有些事情,沒有對錯。
就像這個世界的顏色,不只有黑與白。
喝完酒,宋闊將脖子上的吊墜拿了出來。
她放下酒,捧著吊墜,平靜地說道:「最後,他還是走了,成了一捧灰。他臨死前,叫我忘了他,重新在找一個。他」
宋闊似哭似笑,「他就是個笨蛋,我從來就不聽他的。」
她將玻璃吊墜對準篝火,輕輕搖晃著裡面的白色骨灰,「我永遠忘不了他臨死前跟我說的話。他想和我環遊全國,做夢都想。他想抱著吉他,在萬人矚目的舞台上唱歌。他想成為大歌星。」
宋闊將吊墜掛回脖子上而後對眾人笑道:「他死後,我成了他。他想做的,我都會幫他實現。這是我和他的約定。也是我的承諾。」
她看向安昭,「謝謝你。」
安昭一愣,「謝我什麼?」
宋闊朝著安昭敬酒,「因為你。我完成了一個約定。」
「不…不客氣。」安昭舉起手中啤酒,和她碰了一下,「喝。」
眾人舉起手中的酒,仰頭喝了起來。
酒意漸濃,宋闊拿起吉他,彈奏著平凡之路的旋律,而後輕輕歌唱。
她的聲音不像之前那般聲嘶力竭。
只是輕輕哼唱著。
仿佛在對夜色平靜地訴說著心事,以及曾經的過往。
安昭始終覺得,宋闊也許更適合唱民謠。
兩名女流浪者,在篝火旁伴隨音樂跳著舞。
她們跳的舞並不怎麼好看,也沒有什麼章法。
反正怎麼開心,怎麼跳。
倒也是別有一番風味。
這場簡陋的篝火晚會一直持續到凌晨兩點才結束。
篝火晚會結束,安昭和宋闊互相留了電話號碼。
而後,柳纖筠便載著醉倒的安昭回了富泰小區。
等安昭從酒醉中清醒,時間已經接近中午。
一看時間不早了,安昭連忙準備魏琪和蘇雅的午飯,而後趕往醫院。
到了醫院,魏琪的病房。
魏琪正和蘇雅聊著天。
安昭將準備好的食盒放到病床旁邊的桌子上,歉意地說道:「抱歉,來晚了。你們餓了吧。」
魏琪先是打量安昭一眼,而後對安昭說道:「你今天早上有看新聞嗎?」
正在將食盒打開的安昭,奇怪地看向魏琪,「沒有,怎麼了?」
一旁的蘇雅拿起魏琪的手機,然後給安昭看。
安昭朝著魏琪的手機看去。
手機上有一條新聞。
標題為,兩位神秘歌手究竟是誰?
上面還有一張照片。
正是安昭和宋闊唱歌時,被拍攝下來的照片。
只不過因為拍攝角度不好,再加上是晚上。
兩人的臉並沒有被拍下來。
「這是你吧。」蘇雅好奇地問道。
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安昭沒有否認,「沒錯。」
他將食盒打開,而後把快子分給蘇雅和魏琪。
蘇雅和魏琪接過快子。
安昭繼續說道:「有什麼問題嗎?」
蘇雅咬著快子,手指向唱歌的宋闊,「這個女人是誰?」
魏琪見此,哈哈直笑,「某人吃醋了?」她意有所指,「愛情最關鍵的可是信任哦。」
蘇雅撅著嘴,對魏琪說道:「才沒有。」
她摟著安昭的肩膀,「我和安昭之間的愛,沒人能破壞。」
說完,蘇雅踮起腳,親了一下安昭的臉頰。
「辣眼睛。」魏琪捂著雙眼,「不忍直視,我得去洗眼睛。」
「那你去洗眼睛吧。」蘇雅用快子夾起一塊肉,「這飯都給我吃。」
魏琪之前的話,看似在打趣她。
但其實是在提醒她。
蘇雅聽進去了。
她不再追問安昭照片上的女人是誰。
之前她也沒懷疑過安昭什麼,就是好奇而已。
畢竟安昭也沒什麼朋友。
那這個昨晚和他一起唱歌的女人是誰呢?
難道是剛認識的?
聽到蘇雅說要把飯全吃了,魏琪開口道:「小心吃胖,你家安昭不要你。」
她用快子夾起一口菜,笑呵呵道:「我無所謂,孤家寡人。」
蘇雅白了魏琪一眼,「要你管,安昭才不會不要我。」她夾起一塊肉,放到安昭嘴邊,而後詢問安昭,「是吧。」
安昭將蘇雅快子上的肉吃進嘴中,而後點點頭。
雖然蘇雅沒有繼續追問宋闊,但安昭覺得要和蘇雅解釋一下。
以免蘇雅誤會什麼。
他開口道:「昨晚那個和我一起唱歌的女人,是我剛認識的朋友,叫宋闊。」
安昭將遇見宋闊的始末告訴蘇雅和魏琪。
蘇雅笑道:「我家安昭交新朋友了?這是好事。改天一起吃個飯,互相認識一下。」
安昭點了點頭。
魏琪放下快子,開口道:「這麼說那首平凡之路也是華夏創作的咯?」
安昭想了想,最後沒有將創作者告訴魏琪,而是點點頭,「沒錯,也是華夏創作的。」
這麼說應該也沒錯,反正都是華夏人。
「我一直很好奇。」魏琪詢問安昭,「華夏到底是什麼人?」
安昭此時鄭重地向魏琪解釋道:「華夏是民族,一個擁有五千年以上歷史文化的民族。」
「擁有五千年以上歷史文化的民族?」
魏琪和蘇雅相視一眼。
兩人雙眼皆是疑惑。
她們從來就沒聽說過有什麼文化能延續五千年之久。
夏國算上神話故事裡的媧國,也才三千年左右。
這已經是這個世界最悠久的歷史了。
這五千年,無法想像。
蘇雅開口道:「安昭,那這華夏是哪個國家的民族?」
提到這,安昭覺得不能再說下去了。
如果再說下去,恐怕自己就要暴露了。
他搖了搖頭,沒有繼續說。
蘇雅見安昭不想再說,也就沒有追問,而是不斷給安昭夾菜。
魏琪忍了一會,然後實在忍不住心裡的好奇,詢問安昭,「你是華夏人嗎?」
安昭點點頭,很驕傲地說道:「沒錯。我是華夏人。」
「這首歌的創作者也是華夏人咯?」魏琪繼續詢問。
安昭點頭。
「安昭。」魏琪此時很嚴肅地詢問安昭,「你建立華夏小學目的是什麼?難道是什麼任務嗎?」
她嚴肅的表情,讓安昭一愣,「什麼任務?」
「類似於文化入侵的任務。」魏琪眼神有些閃爍。
安昭明白魏琪所想,估計以為他是那種抱著特殊目的來夏國的人。
他輕聲笑道:「我沒有任務,單純的想要做些好事。華夏小學的建立,還有教育方面,我都不會插手。」
魏琪也笑道:「那就好。」
「幹嘛聊這麼沉重的話題。」蘇雅轉移話題道:「安昭,你今天做的菜,真好吃。」
安昭微笑著,「好吃就多吃一些。」
魏琪輕笑一聲,「安昭哪次做菜不好吃?」她看向安昭,「這平凡之路的版權也是歸華夏所有吧?」
安昭吃著菜,點了點頭。
魏琪讓蘇雅將手機還給她。
蘇雅將手機還給魏琪。
魏琪擦了擦手,而後在手機上點了點,而後抬起頭對安昭說道:「你看一下信息。」
安昭拿出手機,看了看。
魏琪發給他一串電話號碼。
安昭奇怪地看向魏琪,「這是?」魏琪繼續吃著菜,開口道:「這是錄音棚老闆的電話。這首歌既然也屬於華夏。我想讓你和你的那個朋友把這首歌錄下來。我上傳到音樂平台,收益一樣捐贈出去,用於建立華夏小學。」
她朝著安昭笑道:「當然這得徵求你的同意。如果你同意的話,聯繫這個號碼,報我的名字就行。」
「好啊。」安昭點頭同意。
做好事,沒什麼不好的。
安昭將手機號碼保存下來,而後收起手機,「等到有時間,我聯繫一下。」
等吃完飯,安昭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在公交車上,他接到了宋闊的電話。
宋闊約他到惠民廣場碰面。
安昭有些好奇宋闊約他幹什麼。
宋闊只是神秘地說了一句保密,然後便掛掉了電話。
安昭帶著好奇,來到了惠民廣場。
剛到惠民廣場的站台,便見宋闊和一名女流浪者正蹲在樹下。
宋闊見到安昭,連忙招手,「嘿!這裡!」
安昭走了過去,好奇地詢問道:「到底什麼事,這麼神秘?」他看了看宋闊。
宋闊現在穿的不是那種非主流的衣服,而是很正常的衣服。
而且也沒帶著吉他。
「你不是想賺錢嗎?」宋闊神秘一笑,「我帶你去掙錢。」
她手指身旁的女性流浪者,「你得謝謝牛姐,是她找的活。」
聽到賺錢,安昭心裡十分高興。
不過,一想到自己沒有正式身份。
他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而後,有些失落地對牛姐說道:「牛姐,辜負你的好意了,我沒有正式身份。」
「不妨事,不妨事。」牛姐操著一口北方人特有的口音,「沒得身份不要緊。而且錢是日結,還有得盒飯。」
聽到這話,安昭有些奇怪。
什麼工作,不要身份證也可以?
還有盒飯?
難道是工地?
工地就工地吧,能賺錢就行,就當鍛鍊身體了。
勞動人民最光榮。
安昭笑了笑,「多謝牛姐。盒飯就不必了,我吃過了。」他舉起手中的食盒給宋闊和牛姐看。
「那你可吃虧了。」牛姐憨厚笑道:「盒飯好吃的很。」
帶著食盒不方便,宋闊將安昭帶到惠民廣場超市裡面。
花了一塊錢,將食盒藏在超市儲物櫃裡面。
在惠民廣場的時候,居然沒有人認出他倆就是昨晚在惠民廣場唱歌的人。
這讓宋闊有些失落。
她還以為自己火了。
結果,別人壓根就不知道她是誰。
雖然失落,但她也沒在意。
她當流浪歌手的意義並不是為了這個。
將食盒藏起來後,三人坐著公交車往青海市郊外而去。
為了保險起見,安昭發了一條信息給蘇雅和柳纖筠。
告訴她們,自己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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