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你曾聽聞過庖丁解牛嗎?

  安昭怎麼可能給她時間裝填彈藥。【Google搜索】

  他見周梅準備往火銃里塞火藥,連忙拉起繩子。

  重新將周梅吊起來。

  安昭用華夏語喊道:「放下槍!」

  沒等周梅回答,安昭再度鬆開繩子。

  周梅的腦袋又磕到了地上。

  手中的火銃差點脫手。

  「你惹怒我了。」周梅雙眼已被鮮血掩蓋。

  她陰冷地看著安昭,「我…!」

  話未說完,安昭將周梅重新拽起來,接著用華夏語喊道:「放下槍!」

  周梅聽不懂安昭的話。

  可就算能聽懂,她也不會將手中的火銃放下。

  見周梅手裡依舊緊緊抓著火銃。

  安昭再度鬆手,讓周梅摔到地上。

  這次,周梅沒有抓穩手中的火藥。

  包裹著火藥粉末的油紙包,砸到地上。

  頓時散落一地。

  安昭沒有注意到這一幕。

  在他看來,只要瘋子手裡還握著槍。

  那麼就說明這個瘋子還具有威脅性。

  他再度把周梅吊到半空。

  然後鬆開繩子。

  讓周梅的身體和地面,再來一次親密接觸。

  周而復始。

  直到周梅將手中的火銃徹底鬆開。

  事實證明。

  哪怕如周梅這樣的變態。

  身體那也是肉做的。

  雖然疼痛會讓她感覺到快意。

  但傷害可是實打實實的。

  安昭一連摔了她五次。

  摔得她眼冒金星,頭暈目眩。

  手裡的火銃再也握不住了。

  當安昭第六次把她吊起來的時候。

  火銃脫手,摔到了地上。

  見瘋子手中的槍,摔到地上。

  安昭鬆了一口氣。

  這一鬆氣,繩索差點脫手。

  一連把瘋子吊起來六次,他早就累得不行了。

  前幾次還好,還能拉得動繩索。

  後面沒了力氣,完全是靠意志支撐。

  安昭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將繩索扣在柱子上。

  繩索扣好,他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息著。

  這一歇息,身體便不再分泌腎上腺素。

  左腿的腫痛再度襲上大腦。

  不過,他並沒有齜牙咧嘴地抱著腫痛的左腿。

  而是放聲大笑著。

  這個瘋子,終於被他抓住了。

  聽到安昭的笑聲,周梅也笑了起來。

  她的笑聲比安昭還大。

  甚至比安昭還要開心。

  血沫不斷從她的嘴角流出。

  滑過鼻翼,順過眼角,流淌到地上。

  「你,笑什麼?」安昭止住笑聲,轉頭看向周梅。

  他不明白,周梅都這樣的處境了,為什麼還笑得出來?

  周梅用充血的雙眼,直勾勾地看向安昭,咧著嘴笑道:「好久沒有這麼痛快了。」

  她舒暢地呼出一口氣,「你果然能帶給我刺激。」

  周梅說什麼,安昭聽不懂。

  不過,他也不在意周梅說什麼。

  無論這個瘋子說什麼,他都不會放過這個血腥而又恐怖的瘋子。

  安昭撿起地上的菜刀。

  拄著菜刀,站起來。

  而後一瘸一拐地向周梅走去。

  他用華夏語說道:「我之前曾經說過,你會付出代價的。」

  「你也很快樂嗎?快樂到胡言亂語了嗎?」周梅低聲笑著,「我也是啊,這種瀕臨死亡的感覺,實在太美妙了。」

  她喘了幾口粗氣,「那些死在我手裡的人,原來這麼快樂。」

  周梅癲狂地大笑,「我都有點羨慕他們了。」

  安昭沒有接話,依然拎著菜刀,一瘸一拐地走向周梅。

  周梅見安昭如此,非但沒感覺到害怕,甚至還有點興奮,「你要殺了我嗎?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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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大聲吼道:「快些!快殺了我!快給我!」

  周梅好似瘋癲般低聲笑道:「讓我體驗瀕臨死亡的美妙。」

  她癲狂的表情,若是讓別人看了,肯定害怕地遠遠躲開。

  可安昭習慣了。

  沒將周梅抓起來之前。

  他對於周梅是恐懼中帶有驚悚。

  可周梅現在已經被他抓住了。

  若是現在還對周梅感覺到恐懼。

  那不就白抓了嘛。

  他走到周梅面前,直勾勾看著周梅滿是血污的臉頰,用華夏語開口道:「你現在感到後悔了嗎?」

  周梅沒有回答他,低聲笑著。

  見周梅沒有說話,安昭也不氣惱。

  無論周梅有沒有後悔,他都不會停止接下來要做的事。

  但安昭希望周梅後悔。

  他想讓周梅在後悔中為那些死去的人懺悔。

  為死去的蘇雅和魏琪懺悔!

  他舉起菜刀。

  安昭並不打算直接殺了周梅。

  這個瘋子,應該體會一番那些人受到的痛苦。

  他看著這柄不知染了多少鮮血的菜刀,喃喃說道:「菜刀不應該用來殺人,而是用來給予人滿足感,以及讓人享受美味的食物。」

  安昭伸出手指,在鋒利的刀鋒上颳了一下。

  刀很鋒利,瞬間將安昭的手指刮出一道細微的傷口。

  「是一把好刀,但跟錯了主人。」

  安昭轉頭看向周梅,「讓我教你,菜刀的真正用法。」

  他用菜刀,慢慢割開周梅左臂的衣袖,「菜刀不是用來殺人,而是用來殺牲畜的。」

  安昭儀式感十足地用周梅的衣服,擦拭著菜刀,「對於牲畜。我們華夏人的先祖,一名姓丁的廚師,發明了一種殺法。這種技法,神乎其神,被人稱為庖丁解牛。」

  周梅聽不懂安昭在說什麼。

  但感覺這個男孩,越來越有意思了。

  人對於同類,會有一種莫名的感應。

  周梅此刻感應到,這個男孩。

  在逐漸變成和她一樣的人。

  每當他說出一句聽不懂的話。

  那種感應就加重一分。

  周梅痴痴地笑著。

  她現在改變了主意。

  周梅不再想殺安昭。

  而是想將安昭變成和她一樣的人。

  一樣瘋狂且快樂的人。

  她可以反抗。

  雖然不知道反抗有沒有用。

  但她可以伸手去抓安昭。

  去搶奪安昭手裡的刀。

  不過,周梅並不打算這樣做。

  她好似順從般,裝成一具死屍。

  任由安昭肆意妄為。

  周梅期待地看向安昭。

  在此之前,她期待安昭,能夠給她刺激。

  現在,她期待著安昭,能夠給她美妙的快樂。

  也期待安昭成為和她一樣的人。

  周梅沒有反抗的念頭,只是痴痴地笑著。

  笑聲如同噩夢般驚悚刺骨。

  對於周梅這個瘋子,安昭已經習慣了她的神經質。

  安昭用菜刀摩挲著周梅白皙的手臂。

  不管周梅有沒有聽懂他說的話。

  他自顧自的用華夏語說道:「庖丁解牛,你懂嗎?不懂的話,我可以教你。你等會就懂了。」

  安昭操著刀,慢慢下移,「刀工是廚師的必修課,我雖然沒達到庖丁解牛的水準。但精髓,我還是知道一些的。」

  血腥的畫面並沒有出現。

  安昭專注而又認真地揮刀,表情莊重而又…優雅?

  無論揮刀的手法,還是姿態,都給人一種優雅的感覺。

  仿佛一位沉浸刀工多年的頂級大廚。

  在用心愛的刀,展現畢生所學。

  有條不紊地處理一種名貴的食材。

  「切活牲畜的肉,最考究刀工。」安昭對著周梅喃喃自語,仿佛在教周梅如何真正的使用菜刀,「切肉時,要順著肉的紋理去切,這樣既省力又乾淨利落。」

  他好像想到了什麼,補充道:「對了,不要切到牲畜的血管以及神經。切到血管,鮮血會破壞肉的口感,切到神經,牲畜就會痛到胡亂動彈,導致口感變差。」

  安昭抬起刀,伸手將刀面上一片薄如蟬翼的肉片抹掉。

  這片薄如蟬翼的肉片。

  白皙透亮,紋理鮮明。

  沒有一絲鮮血。

  仿佛是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抹掉這片肉。

  安昭對周梅歉意地笑了笑,「抱歉,讓你見笑了。我技術不好,肉是不能沾刀的。你可不要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周梅再也笑不出來了。

  這個男孩…不…這個男人。

  太…太…太令她興奮了。

  她看著自己的手臂,毫無感覺。

  周梅已經感覺不到左臂的存在了。

  我…我在做夢嗎?

  她眼神炙熱地看著安昭。

  這個男人實在太棒了!

  安昭看了一眼菜刀,表情肅穆,「你也沒機會犯錯了。」

  他想起蘇雅那張笑臉。

  蘇雅站在家裡,笑臉如花,「安昭,我愛你。」

  我也愛你啊。

  蘇雅…老婆。你等著。

  我會送這個瘋子,去見你。

  他繼續下刀,並且對周梅講解著:「這種技法和一種刑法有些類似。名叫凌遲,也叫千刀萬剮。」

  安昭對周梅露出溫柔且和善的笑容,「凌遲所用的刀是柳葉刀,而且我也不會。你將就湊合著吧。」

  說這話的時候。

  雖然安昭的臉上掛著溫柔地笑容。

  但眼神中,卻透露出一股冷冰冰的寒意。

  「下輩子,我爭取用柳葉刀。」

  另一邊。

  柳纖筠等人在往周梅所居住的山中小屋趕來。

  在路上,她們聽到了一聲槍響。

  當時還以為周梅潛藏在暗處,對她們開槍。

  她們連忙找掩體躲起來,尋找著周梅的蹤跡。

  尋找了老半天,才發現這槍並不是對她們開的。

  就在胡紳等人,感覺莫名其妙之時。

  柳纖筠悲呼一聲,「安昭!」

  這槍,既然不是對她們開的。

  那麼只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周梅發現自己已經暴露。

  槍殺安昭,然後跑路。

  現在也只有這種可能。

  柳纖筠踉蹌著走了兩步,險些倒地。

  之前她還抱有僥倖心理,認為安昭很有可能還活著。

  而這一聲槍響,徹底粉碎了她的幻想。

  槍聲意味著安昭已經遇害。

  而且因為她的暴露而遇害。

  柳纖筠本就有些自責。

  這一聲槍響,猶如千斤大錘,狠狠砸在她的腦門上。

  將她砸得兩眼昏花,險些栽倒。

  胡紳見柳纖筠情況有些不對勁。

  連忙上前攙扶起柳纖筠,關心地說道:「纖筠,你沒事吧?」

  柳纖筠良久才緩過神,對著胡紳搖搖頭,「我沒事。」

  她掙脫胡紳的攙扶,對後面的警察悲道:「姐妹們,快追!不要放跑了這個惡魔。」

  柳纖筠率先向槍聲響起的方向而去。

  警員們都一臉關心地跟在柳纖筠的身後。

  她們從別的警員身上已經得知。

  這次的人質,很有可能是柳纖筠的男朋友。

  據說柳纖筠還有那個男孩的私密照。

  都有私密照了,不是男朋友又是什麼?

  可現在…。

  柳纖筠的心情,她們也可以理解。

  柳纖筠剛走兩步,腳底一軟,摔到地上。

  胡紳再度上前攙扶柳纖筠起來。

  這次,她將柳纖筠攙扶起來,卻發現柳纖筠的臉頰上流淌著兩行熱淚。

  胡紳想說些什麼,可欲言又止。

  雖然能理解柳纖筠現在的心情。

  但她並不是柳纖筠,和那個男孩又沒什麼關係。

  實在做不到感同身受。

  柳纖筠看著胡紳,哭道:「胡紳,安昭死了。安昭是不是死了?」

  胡紳無話可說。

  她想說,纖筠,你想多了。

  但那聲槍響,她們都聽到了。

  如果不是殺人質。

  總不能周梅自己開一槍,開心開心吧。

  或者自己朝自己來上一槍吧。

  人質被槍殺的可能性,很大很大。

  大到已經成了現實。

  她沒有回答柳纖筠的話,而是對身後兩名警員說道:「你們帶纖筠下山。」

  胡紳轉頭對其餘警員說道:「剩下的人,跟我去追!一定要抓住周梅!」

  「是!」

  兩名警員上前,攙扶起柳纖筠,準備下山。

  但卻被柳纖筠拒絕了。

  柳纖筠沒有擦去眼淚,而是握緊手中的槍,堅強地說道:「不!我不下山!」

  胡紳看著柳纖筠,開口道:「可,纖筠你…。」

  話沒說完,卻被柳纖筠阻止了。

  她踉蹌著站起身,「我沒事!」

  柳纖筠握緊槍。

  通常,抓捕兇手,只要兇手不反抗。

  她們都會抓活的。

  不過…這次…。

  柳纖筠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

  她要周梅死!

  她要用手中的槍,親自為安昭報仇!

  她要送這個變態至極的紅衣殺人魔下地獄。

  為了這個信念。

  柳纖筠一步一個腳印,堅定地向槍聲響起的方向跑去。

  周梅!

  我要你死!

  殺了不反抗的兇手,她很有可能這輩子都不能當警察。

  但如果連身邊的人都保護不了。

  那這世界第一警探的夢想,也沒有資格去追求了。

  警員們連忙跟在柳纖筠的後面。

  很快,她們便趕到了山中小屋。

  小屋內不時響起女人痴痴的笑聲。

  在小屋不遠處,那輛受損嚴重的計程車就停在路邊。

  柳纖筠對胡紳說道:「人在裡面!」

  說完,她拎著槍,緩緩走向木屋。

  「纖筠,別衝動!」胡紳小聲地對柳纖筠喊道:「小心點!」

  不衝動還是年輕人嗎?

  這種情況,她柳纖筠再不衝動!

  那還配做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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