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莫雅不解地擰眉看向女兒。
江芷悠輕咬唇瓣,眼神慌亂:「如果報了警,豈不是就掉進她們的圈套里了?」
喬莫雅性子很直。
她雖然經常有些恃才傲物,但也正因為她的恃才傲物,所以不屑研究那些彎彎繞繞的手段,做事都是直來直往。
因此明顯沒明白江芷悠的意思。
可江芷悠的顧慮很多:「媽媽,雖然今天這件事的確是黎枝她們母女打人不對,可咱們畢竟在警局有案底呀……」
她真的很怕江家垮了。
那自己真千金的身份也將毫無意義。
於是江芷悠道:「本來警方就在查當年的拐人事件,月嫂當街搶走嬰孩那件事,已經惹了足夠高的社會關注度,警方未必會站在我們這一邊的……」
江芷悠不敢讓喬莫雅報警。
除了江家的案底,她也擔心警方溯源,跟專櫃調取監控還原真相的時候,媽媽就會知道事情不是她說的那樣。
從而讓媽媽對自己失望。
喬莫雅仍舊不解:「那又怎樣?警察只會就事論事,黎枝她媽打我跟那件事有什麼關係?況且當年也是那個月嫂綁架小孩!又不是我們指使她做的!這些年我也沒有虧待過黎枝,我難道不是受害者?」
「總之還是不要報警比較好吧……」
江芷悠勸說的氣勢弱了些:「其實,現在網絡時代,我們還有很多辦法討回公道。」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喬莫雅報警。
喬莫雅都說黎枝虛榮了,看過專櫃店內的監控,恐怕只會覺得她更虛榮。
她好不容易才回到媽媽身邊。
喬莫雅緊蹙眉梢,總覺得江芷悠的觀點似乎有哪裡不太對勁……
但總歸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她便也沒有多想。
江芷悠連忙扶著她躺下:「媽媽,您還是先休息吧,這件事情交給我就好。」
喬莫雅蒼白著臉點了點頭。
她的確感覺頭昏腦漲,也不想再在這件事情上費什麼心神,很快就睡著了。
江芷悠守在她的病床邊。
見喬莫雅睡著,她連忙拿著手機湊近過去,擠出幾滴眼淚故作泫然未泣的模樣,趁機跟媽媽拍了一張合影。
-
黎枝踩高跟鞋踩得腳都酸了。
到家後,她便發現她跟郁蘭瓷在蒼穹里買的東西已經被送了回來。
收納師正在幫她逐個歸置。
家裡人為她備好下午茶,並在她回家路上就問過需不需要在浴缸中備好熱水。
黎枝並不打算用浴缸。
她只淋了個浴,將頭髮鬆散挽起,便換上白色芭蕾體服去練基本功。
祁園並沒有練功房。
郁蘭瓷已經在著手要給她建一個了。
目前黎枝就暫用郁蘭瓷的琴房,臨時裝了把杆,在牆上安裝了鏡面。
郁蘭瓷喜歡彈鋼琴。
她的琴房是嫁到祁園之後,祁鶴卿在園裡尋了片空地,給她另外建的。
圓形穹頂,歐式花窗。
明媚通透地陽光照射在地板上,散發著芬芳香氣的各色鮮花,使得這裡看起來又像花房,又像琴房。
黎枝真的已經挺久沒練過功了。
她趴在地上開胯開背,快僵掉的筋骨重新舒展開後,幾乎爽通了她的天靈蓋。
在斑駁變幻的光影下。
黎枝舒展著漂亮纖薄的肩頸,拎手,提腿,頭髮挽起,後背半露,因練舞而成的薄肌覆蓋在她完美的背脊上。
背後的肩胛骨,也似如蝴蝶的小翅膀一般,隨著她的動作微微聳動。
樓宴京下班回來後。
去前廳跟祁鶴卿和郁蘭瓷打過招呼,沒見到黎枝,便問了她在哪兒。
來郁蘭瓷的琴房找人時。
樓宴京恰見黎枝練完了今天的基本功,用郁蘭瓷的音箱,放著丹麥學派代表作《仙女》相應的芭蕾舞曲。
她烏黑的頭髮蓬鬆挽起。
露出漂亮的天鵝頸。
許是從小練舞的緣故,她的脖頸白皙修長,肩頸線條柔滑而又漂亮。
似若少女的黎枝在光影下隨樂而舞。
她踮起腳尖,手臂舒展,舞步輕盈靈動得像是小精靈般在光下獨舞。
樓宴京沒打擾她。
他姿態散漫地倚著門邊,懶洋洋地略抬下頜,眼眸深黑,一瞬不瞬地看著黎枝,目光里是專注而深情的欣賞。
直到黎枝踮起腳尖。
她輕盈地踢著腿,旋過身來。
看見那道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身後的身影,黎枝的神色微微怔了下。
她眼睫輕眨,輕巧地將腿落回來。
「咦?」黎枝歪頭看向樓宴京。
她踩著芭蕾舞鞋像小精靈似的朝他撲了過去:「你什麼時候下班回來的啊?」
樓宴京散漫地勾唇輕笑。
他張開手臂,順勢將黎枝扣進懷裡,左手摟腰,右手扣著她的後腦,將骨節清晰有力的手指揉進她丸子頭下面的發里。
「剛回。」他垂眸看她。
但黎枝也只是輕輕摟了他一下,便向後退出他的懷抱,擔心自己身上的汗太多。
樓宴京捉住她的手臂將她拉回來:「先去跟爸媽問了個好,他們說你在琴房練功,我就過來了。」
黎枝巧笑倩兮地彎眸看他。
她仰起臉蛋,用指尖抵在他的胸膛上往外推:「別摟,我身上都是汗。」
但樓宴京沒有鬆手。
他好整以暇地斂眸看著黎枝,漫不經心地輕笑了聲:「不嫌棄。」
黎枝今天練功時長也差不多了。
她算著可能快該吃晚飯,在此之前還要留點時間去洗澡,不然太不得體。
於是她還是推開樓宴京。
席地而坐。
她彎著修長漂亮的雙腿,略微躬身開始解纏在腳腕和部分小腿上的舞鞋綁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