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枝的臉頰瞬間爆紅。
她慌忙抵著樓宴京的胸膛將他推開,眸光閃躲著看了眼旁邊。
彼時祁家兩兄弟像在交易什麼。
所幸並未注意到這裡,便也就沒目睹方才那場掠奪呼吸的強勢深吻。
「枝枝。」樓宴京嗓音依舊沙啞。
纏吻過她之後,本就色澤偏深的唇瀲灩著性感水光:「等會兒也要叫老公。」
黎枝美眸輕輕一睨。
她太了解樓宴京,當場料及他肯定是要去跟他那位大哥炫耀結婚這件事。
於是她牽動起眼角眉梢,又頗得幾分將他拿捏的驕傲:「哦,那看我心情吧。」
偏樓宴京也知道她臉皮薄。
沒有拒絕,還要看心情,神色又這樣明艷,那便是會答應的意思。
樓宴京唇角輕翹,深長地笑了聲。
黎枝頗為不滿地用餘光斜他:「我還沒答應呢,你在笑什麼?」
「沒什麼。」樓宴京依舊翹著唇。
可他神情蕩漾的笑意惹得黎枝心癢,她挽著他的手臂輕推:「胡說,你分明就是在笑我,到底有什麼好笑的?」
樓宴京意態張揚地昂著下頜。
他懶漫地單手抄兜,另一條手臂隨意由黎枝握著,唇角的弧度依舊翹起,半推半就似的被她搖得身體晃動。
眉眼間卻儘是縱容與臣服。
直到黎枝的小脾氣似乎快上來了,樓宴京才腳步略停,笑著彎下腰。
用指腹刮蹭了下她的耳垂:「真的沒有在笑話你,枝枝公主。」
黎枝的睫毛忽然輕輕顫了下。
她睜圓眼眸看著樓宴京,發覺自己好像對這種寵溺的稱呼毫無抵抗力。
那怎麼辦?
他可是叫她枝枝公主哎……
騎士哪裡敢忤逆公主殿下的意思?
所以他說沒在笑她,就一定是沒笑她,而是其他事情令他感到開心。
於是黎枝的也彎唇淺笑了下:「哦。」
但她很快就將笑容收斂。
傲嬌地別過臉去,抬頭狀若欣賞著有星星的夜空:「那勉強相信你。」
樓宴京勾唇,這次沒再笑出聲。
倒是祁嘉澍終於看不下去了,他雙手抄著兜,大搖大擺朝他們走近。
冷聲哼笑著,斜楞了這狗比東西一眼:「喲,某些人又在孔雀開屏呢?」
樓宴京散漫不羈地掀起眼皮。
抬眼便見祁嘉澍似若囂張,跟在清雋矜貴的祁逾白身側,朝他們走過來。
他懶淡地瞥了他一眼。
隨後扣握住黎枝的手腕,冷白滾燙的指尖向下滑著,將手指扣進她的指縫間。
冷冽不羈地抬起下頜。
挑唇看向祁逾白:「祁大哥,這位就是我之前提過的,已經合法領證的太太,黎枝。」
祁嘉澍當時就開始戳弄祁逾白。
擠眉弄眼的。
雖然沒吭聲,卻恨不得在臉上寫著——你看我剛說什麼來著!!!
這狗比還特意強調合法領過證!
仗著有國家保護我們就不敢拆是吧!
祁嘉澍冷哼著將雙手抄在身前,環胸,跺著腳,有氣不撒讓樓小鵲自己猜。
反正他今晚有大哥罩著。
祁逾白的眉眼間依舊端著矜貴清雋。
聽樓宴京介紹,他眼睫微斂,淡而溫潤地看向黎枝,朝她頷了下首。
黎枝也將眼眸彎成月亮般回望。
她跟著樓宴京叫:「祁大哥。」
卻沒注意到祁逾白眼眸微動,似乎因這個稱呼而掀起一絲波瀾。
緊接著。
黎枝便又轉眸看向祁嘉澍,嬌俏地歪了下腦袋,語調輕快:「前姐夫。」
祁嘉澍:?
他當時就支棱了起來,驀然抬頭。
不爽地輕嘶一聲:「怎麼他是祁大哥,我是他弟,到我這兒就還得是前姐夫?」
黎枝眼睫眨動。
翩躚的睫毛像蝴蝶翅膀,撲閃撲閃的,還在燈下漾著盈盈珠光。
「祁大哥是跟著我老公叫,前姐夫是跟著我桑迎姐叫。」黎枝矜然地流轉著波光,「各論各的,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老公。
樓宴京又翹起了嘴角。
祁嘉澍:「……」
祁逾白撥弄著佛珠,像是頗為無奈地斂眸輕笑了聲:「沒問題。」
他用餘光掠了樓宴京一眼。
果然見他眉峰微動,恣意地舒展著眼角眉梢,勾唇,跟自己對上視線。
祁逾白便知——
黎枝這聲大哥,是樓宴京哄著叫的。
是他遞過來的賄賂。
又偏偏,祁逾白就吃他這套。
可黎枝並未注意到幾人的眼神交流,她還小聲喊了一下:「祁大哥。」
「嗯?」祁逾白溫柔地垂眸看她。
黎枝將語調壓輕了告狀:「雖然你們是親兄弟,但我必須要說,你實在比我前姐夫強多了,他真的看起來就不像什麼好人。」
她話音輕落。
忽又覺得到底是親兄弟,她這狀告得好像不算合適,便道:「這能說嗎?」
「能。」祁逾白聲線清磁。
他高挺的眉骨間似若芝蘭玉樹,總能給人以一種沉穩踏實的依靠感:「你還有什麼想告的狀,可以一併說了。」
黎枝眸光流轉,歪頭思量片刻。
那倒是沒別的狀想告了,畢竟她跟祁嘉澍也不算十分相熟。
祁嘉澍:「……」
他閉著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我到底是哪裡看起來不像好人?」
樓宴京懶洋洋地淡嗤了聲。
他斜眸輕睨:「你哪裡看起來像好人?」
祁嘉澍皮笑肉不笑地扯著嘴角。
他咬牙切齒地警告道:「樓小鵲你這狗比東西別在枝枝面前敗壞我名聲!」
「我太太的想法她自己做主。」樓宴京神色恣意,「我可什麼都沒說。」
祁嘉澍:「……」
樓小鵲你給我等著吧樓小鵲!
等你倆辦婚禮那天,接親堵門的時候,我高低給你弄一籠子的喜鵲!
我讓你嘻嘻!
我看你到時候還嘻嘻不嘻嘻!
看著黎枝這副跟祁嘉澍如出一轍的告狀模樣,祁逾白無奈地一聲淡笑。
佛珠被盤握在修長肅白的長指間,他轉眸看了眼祁嘉澍:「家弟的性子的確外放活泛了些,但他沒有什麼惡意。若他有所冒犯,我代他與你道個歉。」
跟她道歉倒也實在不必了。
黎枝眼睫輕眨:「那還是讓前姐夫對我桑迎姐好些吧,爭取早日轉正,只要桑迎姐認可他,他就能算個好人了。」
祁嘉澍:「……」
得,哄個妹妹還得靠他媳婦兒。
媳婦兒還說跟他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