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結束後,居民們重新站起來,眼裡已經恢復了清明。
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沒有印象了一樣。
只是張浩然發現,經過剛才那幾次跪拜,居民們對於祭祀這種事兒,似乎更加神聖了。
長老們已經不知道哪裡去了,張浩然兩人又混在了人群中,一起往鎮子上走去。
只是看見了剛才那一幕,兩人都顯得有些沉悶。
人群中,突然有人接近,且伸手在張浩然伸手拍了一下。
張浩然回頭,就看見一個長相很老實的中年大叔站在身後。大叔看著張浩然的眼神充滿善意,「兩位有點眼生啊,是新來的麼?」
盯著這個中年人看了一會兒,張浩然認出來他就是當時位置比較靠後,被張浩然偷走了信仰的那個人。
「是新來的,大叔,你是本地人麼?」
中年人輕輕搖頭,「我是隔壁鎮子上的,太特意來參加這次花元節的。」
「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見小兄弟你啊,就覺得十分親切。」
當然親切了,因為你的信仰之力,在我體內。
張浩然感覺到他說起這句話時,自己體內某些力量在浮動。
他心思一動,有種想法在心底升騰而起。
「我覺得有點口渴,想喝水。」
中年人楞了一下,趕緊從自己腰間拿出一個懸掛的水壺,雙手遞給了張浩然,說道,「小兄弟渴了吧?我這裡有水,快喝點。」
張浩然於是裝著喝了一口的樣子,將水壺還給了中年人。
見他也不嫌棄,還用奇怪的目光看了眼壺嘴的位置。那絕對不是嫌棄,好像是一些很不顯眼的……開心?
為什麼自己喝了他的水,他不但不生氣,還有點開心?
是因為,他已經開始信仰自己了麼?
看著眼前這個可以算作是自己的小迷弟的中年人,張浩然心裡說不清楚是什麼滋味。
只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自己就是吸收了一點點這個人的信仰,他就能對自己做到這一步。
那如果是那些已經吸收了顯然很多年的長老呢,又能讓他們做到哪一步呢?
張浩然心裡驀的升騰起一些寒意來。
花元節結束後,張浩然回到客棧。
這一次巧蘭在他的要求下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而是來到張浩然的房間。
兩人坐在屋內的方桌前,巧蘭臉上有些不放心。
「哥,你確定這個方法有用麼?」
張浩然沉思片刻,顯然是有些不確定。
「如果是那些長老沒有對他施加想法的話,我想他應該會來。」
「只有問清楚這個當事人,才能了解到更多。」
張浩然頓了頓,又繼續說道,「這信仰之力實在是太好用了,這些人三年來一次收集這種東西,我不知道有什麼用處。」
「但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兒。」
他現在比較擔心的是,那些主持祭祀活動的長老們,在這個國家中究竟是擔任著什麼身份。
而最終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總不能是因為喜歡白色,所以專門想辦法收集吧?
除非那幾個長老腦子有問題。
兩人坐在桌子前等了一會兒,先是聽見腳步聲傳來,接著在門前停頓。
再之後是他有些不安的左右走動的聲音。
他在抵抗?
還是在猶豫?
兩個人對視一眼,張浩然走過去,拉開了房門。
果然看見今天那個大叔正一臉糾結的站在門口。張浩然看見他,做出了一副驚訝的樣子,問道,「大叔,你怎麼在這裡?」
大叔顯然也解釋不清楚,他不知道該怎麼說,自己一個大男人,深更半夜的不在家裡的床上舒舒服服的睡覺,反而要來到這間客棧里,想要推開門走進來坐一會兒。
這想法實在是太奇怪了。
張浩然只是想讓他過來,卻沒找到一個適當的、合理的、或者是讓他能夠說服自己的理由,所以信徒產生了一些抗拒的心思。
他笑了笑,錯身讓開了門的位置,指了指裡面笑道,「正好我們也想了解一下本地的習俗和能遊玩的地方,咱們一起聊聊天?」
有了這個理由,大叔緊皺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
他走了進來,坐在桌前後,和巧蘭打了招呼。
張浩然先是問了些別的,隨後話鋒一轉,才落在了這次的祭祀身上。
「我今天參與了這場花元節,覺得這裡的信徒有很多啊,這種習俗有多少年了?你有了解多少?」
大叔認真思考了一下,才緩緩開口說道,「這個節日其實也沒多少年。似乎是七年左右。最開始的時候,這個節日也就是鎮子裡的少數人過,後來因為好奇,大家都去參觀,但是有一點奇怪的事情,就是每個參觀過得人,都會不由自主的加入進來。」
「久而久之的,信徒也就越來越多了,我相信你們也看見了,這裡的場面越來越大了,估計再過幾年啊,地方都不夠大了。」
張浩然苦笑,他看了眼巧蘭,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和自己差不多的想法。
他知道對方現在和自己想的估計一樣。
再過幾年啊,就不一定會發生什麼了。
「那大叔你是哪一年成為信徒的呢?」
張浩然注意到,大叔平時的記憶也沒有受到錯亂或者是失意這類的症狀,相反記得還很清楚。
「我是在去年加入的,我們住的地方離這裡遠,我是陪老婆孩子來的,就參觀了一次,後來也成為了信徒了。」
「那你知道今天主持祭祀活動的那幾位長老,都是什麼身份麼?」
大叔有點奇怪的看了眼張浩然,輕輕搖了搖頭,「我們不知道他們是什麼身份,只知道幾位長老大人,是上天派下來的使者,是我們和上天之間傳遞消息的中間人。」
張浩然想起來祭祀結束之後,有些人將一份請願書之類的東西遞給了其中一位長老之一。那應該就是男人所謂的大家的願望。
「那為什麼你們這麼確定他們的身份?是因為發生過什麼事情麼?」
巧蘭心思通透,腦袋轉的也快,瞬間就抓住了其中的關鍵。
聽見她的問題,大叔顯然有些不滿,並沒有回答。張浩然知道這是因為他不是巧蘭的信徒的原因。
想到這,他也跟著問了一句,「你知道些什麼,都告訴我。」
聽見張浩然的聲音,大叔看了過來,眼中滿是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