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易和秦必在接到消息後,便馬不停蹄的趕到了大理寺。
或許是他們平時出入大理寺太多次了。
所以無論是大理寺的雜役、僕人,還是一些低級法官,都認識林易。
在看到林易之後,紛紛點頭哈腰:
「林先生!」
「林先生好!」
「李定少卿在側院裡的的茶水室。」
「李定少卿在那邊……」
而且林易每次上門都是找李定的。
所以大家也就熟練的指出了李定的位置和方向。
也就是在這麼一群樂於助人的隊友身邊,導致李定每次都是插翅難逃。
每次都會被林易很快的逮到,然後在林易交待完要他做得事情後走後,又默默多記上兩筆帳。
與此同時,茶水室里。
「好!要交代的就這麼多是吧!我明白了!」
張程已經把蘇木所說的大部分信息都記了下來,雖然多是一些無用信息。
比如:
其中一人是:瘦猴、笑聲猥瑣、尿頻、喜歡隨地吐痰、滿嘴髒話、氣質很賤。
雖然也不知道賤這種氣質是怎麼被看出來的。
另一個人是:傻大個、武功不錯、相對正常。
這個「相對正常」,真的有點太抽象了,到底相對的是誰?上面那個人嗎?
那誰在他面前,都應該是相對正常的。
蘇木站了起來,準備往外走:
「他們武功很高,還擅使心計……很危險的!記得多帶點人!」
「好好好!」
李定點了點頭,但還是不放心,於是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哦對了!你說的這兩個猿人……他們不是穿衣服了嗎?」
「他們穿的衣服,是什麼樣子的?」
張程立刻拿起紙筆,準備記錄。
相對之下,這個線索可就具象和有用得多了。
蘇木便開始回憶道:
「比較瘦的那個,好像穿的是一件白衣服,很寬大的袍子,腰間別著一塊羊脂玉,頭髮一直是披著的,而且很長,快到腰了。」
「那個傻大個,就是一身黑衣服,系了個紫色的腰帶。頭髮相對短很多,但扎得很乾練。」
就在此時。
執拗——
身後的門,忽然被推開了。
一個略有些慵懶的聲音響起:
「武安侯見到的,是不是這樣的兩件,白衣服和黑衣服?」
蘇木蹙眉扭頭,正巧看到了身後的兩位青年,穿的衣服與他剛剛所講述的一般無二。
「對對對!就是這樣兩件!一模一樣!」
蘇木十分興奮:
「你們大理寺這麼厲害嗎?我剛剛說出來,你們居然就找到一模一樣的兩件衣服,讓身材還差不多的人穿給我判斷!你們這辦案能力可以啊!」
「呃……」李定愣了愣,好心提醒道:
「首先呢,我們是沒有這項流程的,即便有,也不可能立刻找到完全一樣的衣服。」
「其次呢,這兩個人,不是我們大理寺的人。」
「哈哈哈哈哈!」蘇木開懷大笑了起來:
「李少卿真有意思,不是你們大理寺的人,難不成真是那倆猿人啊?」
現場的氣氛,忽然陷入了死寂。
沒有任何一個人回答他。
蘇木的笑容,忽然就凝固了。
他猛地再一轉頭:
「等等!」
「你們兩個,就是……剛剛的猿人?」
蘇木端詳著林易的臉,忽然想起來了什麼:
「你是林易林先生?!」
林易笑了,笑得和藹可親,人畜無害:
「我一看武安侯殿下就是在路上中邪了,我有一個小妙招,專門驅邪避凶的。」
「來人啊!把武安侯殿下倒掛在井裡,七上八下,洗個腦袋!就一點事沒有了。」
「不是……你聽我……」
蘇木還想說什麼。
一記手刀忽然落在了他的脖子上,將他當場打暈了過去。
正是上官落。
她不知道何時,從窗戶潛入了茶水室,並壓制住自己的氣息,在所有人沒有注意到情況下。
及時出手,一招制敵。
秦必也很熟練,扛起蘇木,就朝著院子裡的井走去。
林易則看著上官落嘖嘖稱奇:
「不錯嘛小落!閉關三個月,已經進步到了這個水平了!蘇木怎麼說也算個二流高手,居然被你一下子就拿下了。」
上官落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只是他的注意力被您分散了,所以才這麼順利。」
「再接再厲。」
林易鼓勵的點了點頭,隨後又笑容可掬的掃了一眼李定和張程。
兩人都是嚇得一哆嗦,立刻笑嘻嘻的點頭哈腰。
「好久不見林先生!」
「好久不見林尚書!」
「你們忙!你們忙!我去看看秦統領那邊。」
林易邁開步子,就要往院子裡走去。
「我跟您一起。」
上官落忽然快步跟上。
林易也放慢了一點腳步,等到上官落能和他並肩前進。
從茶水室,到水井前,還有一段路程。
兩人就這麼慢慢悠悠的走著,時不時聊上兩句。
「小落……你現在多大歲數了來著?」
林易忽然問道。
「三個月後,便是十八歲生辰。」
「也是不小了。」
林易點了點頭:
「很多人在你這個年紀,也都成家了吧?」
上官落苦笑一聲:
「大仇未報,何以家為?」
她所說得「仇」,自然就是整個上官家,以及崆峒派被人屠戮一事。
她即便入了公主府,這幾個月來,也一直在追查著事情的真相。
「況且……林先生都不急,我急什麼?」
「咳咳咳……」林易差點被這句話嗆死。
說得也對。
林易已經24歲了,在大楚這個古代社會之中,孩子應該都有好幾個了。
但他仍舊孤身一人,每天靠著春宮圖來鑽研點小手藝。
而在他穿越過來之前,其實原主也是沒有成婚的打算的。
林易想,或許無論是他,還是原主。
對自己的定位從來都不是什么正派人士。
而他們這種人,也不應該有家室。
有了家室,就意味著擁有了軟肋。
而林易,不應該有軟肋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