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人，一半猿，你們知不知道？」
大理寺。
蘇木還在驚慌的向李定與張程陳述著。
張程，這位年輕有為的少卿，也就是當初被骷髏害得在床上躺了半個月有餘的受害者。
他在聽到蘇木的陳述後，立刻低下頭，開始奮筆疾書的繪畫。
隨後，舉起了手中的「圓人」概念圖。
畫卷上，只見半個火柴人，和半個崎嶇的圓拼接在一起，顯得無比詭異。
蘇木停頓了片刻，糾正道：
「不是這個圓，是猿猴的猿。」
張程又低下頭，開始重新繪畫一張。
片刻後。
第二幅畫被再度舉起。
畫上這次畫著一半人，一半猿，也從中間被分開了。
蘇木又說道：
「不是左和右，只是臉像猿！沒雞雞的，他穿著衣服呢！」
張程再度低頭，去畫第三張。
在他繪畫的過程中，蘇木還不忘催促道：
「你能不能畫得認真一點，你這麼畫我都看不清楚是什麼。」
張程眉頭一擰，手中的筆忽然加快。
半炷香後。
他舉起了第三幅畫。
隨後他指著上面的內容，道：
「你要的，上面半個圓，一臉毛，穿著衣服……都有。」
蘇木懵了：
「你確定這跟前兩張畫，是同一個人畫出來的嗎？」
李定笑了笑：
「正常！張程被稱為大理寺畫聖。」
「這跟畫不畫聖沒關係吧？！」蘇木近乎咆哮道：
「這畫風都明顯不對吧！而且畫上這人誰啊！你確定是咱們國家的人能畫出來的嗎？」
「呃……這個人叫耶穌，準確的來說，是個神。」
李定普及道：
「是林先生講給我們的……是一個名為『基堵教』的宗教所信仰的主神。」
「他曾被異教徒用釘子在十字架上，活活燒死。」
「我和張程呢，受到林先生的影響，現在也在信仰他。」
「我需要你來給我解釋嗎！？」
蘇木又驚了：
「而且你們不是大理寺嗎？咱們大楚可是不允許官員信奉鬼神的。」
「你們真的會信仰這麼奇怪的神明嗎？」
「呃……」
李定和張程對視一眼，隨後又扭頭解釋道：
「林先生的原話是：信仰宗教也是有技巧的。」
「技巧？」
「對啊！他說，你如果把耶穌當成你的主人，一切都是為了他付出，為了他去做善事，那你就是個傻逼。」
李定振振有詞道：
「但你如果把耶穌當成擋箭牌。你先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在您內心感到不安和愧疚的時候。跪在上帝面前懺悔，讓耶穌替你受罰，那這樣，你原本內心的那些罪惡感，就通通消失了。」
「反正你信仰的主——耶穌已經替你贖罪了。」
「反正他早被燒死過一次了，多死兩次也沒事。受的罪也夠多了，也不怕多替你受兩次罪。」
聽到這個回答後。
蘇木雖然沒有聽的太懂，但也大致理解了其中含義。
一時間，他瞳孔地震，嘴角抽搐：
「你確定……這個宗教，是讓你這麼信的嗎？」
李定和張程同時聳了聳肩：
「不知道啊！林先生是這麼說得。」
……
「阿秋！阿秋！阿秋！」
遠在大街上，一處炒飯攤前坐著的林易，又冷不丁的連著打了三個噴嚏。
此刻的他，已經把臉上的猴毛都刮乾淨了，又恢復了白白淨淨的精明謀士的模樣。
「怎麼回事？最近打噴嚏的概率有點高了。」
林易摸了摸鼻子，一臉懵懂。
「不過話說回來……你前一段時間，讓我定製得那些傳單……是什麼啊？」
坐在林易身邊，正啃著糖葫蘆的秦必，忽然想起來了什麼，詢問道。
「太平天國。」
林易想都沒想，便直接回答道。
秦必：「？？？那是什麼東西？」
「你可以理解成……農民起義的一種，通過宗教包裝的形式，來吸引一批擁磊。」
「等等……農民起義……你這玩意，是讓人造反的？」秦必又遲疑著問道。
「當然了！」
林易點了點頭。
秦必「噌」得一聲就站了起來：
「林易，你腦子被驢踢了，現在大楚基本算是長公主殿下的大楚了。你煽動農民造她的反？你覺得她倒台之後，咱們倆能跑掉是嗎？」
「欸欸欸！」
林易輕輕拍著秦必的胳膊，道：
「我又沒說那些傳單是在大楚發的！你別那麼激動。」
秦必又坐了下來，狐疑道：
「那你打算在哪發？」
沒等林易回答，攤位老闆便端著一份炒飯，送到了林易的面前：
「客官！您的炒飯來了！您慢用！」
「好嘞！」
林易從面前的筷子筒中，取出了一雙筷子，端起飯碗，就往嘴裡扒拉了起來，狼吞虎咽的。
經過一天的奔波，他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脊了。
最關鍵的，林易還是個身材幹瘦的……俗稱細狗，沒有足夠的肉量儲備。
所以現在兩眼發白，開始出現低血糖的症狀了。
一口氣扒光半碗米飯，才算是堪堪緩過來。
再一抬頭，發現秦必的目光仍舊在死死盯著他。
「怎麼了？怎麼這個眼神？」林易笑問道。
「你還沒說呢！你那些傳單，打算投放去哪啊？」
秦必在簡單了解到所謂「太平天國」的事情後，就對那批畫著十字架，寫著各種奇怪標語的傳單，重視了起來。
「沒什麼……北夏不是最近鬧瘟疫嗎？再加上糧食歉收，現在已經民不聊生……聽說百姓都開始易子而食了。」
林易一邊扒著飯，一邊輕描淡寫道：
「我們把這批傳單發過去……再讓洪瞬回去，帶上『咯咯的雞丹』的解藥。把他偽裝成『聖人』，這樣他就可以迅速的集結信徒，進行起義。」
「洪宇和陳皇后雖然把持北夏朝政。但洪瞬還活著，他們畢竟名不正言不順的……這番造反，足以讓他們元氣大傷了。」
「到時候北夏內亂，無論洪宇洪瞬哪方贏……我們大楚，都是最終的獲利者。」
聽完林易的計策。
秦必又是忍不住拍案叫絕。
的確，北夏和大楚對峙多年，一直互有戰事。
林易一直幫助洪瞬，可不是為了交朋友。
而是為了掀起北夏的內亂，趁機讓大楚撈到一些好處。
上官落忽然從遠處跑來，停在了林易的面前，胸口微微起伏，似乎有些急切：
「林先生……大理寺那邊傳來消息，說武安侯現在正在他們那裡。」